唐嫣表情專注而淡漠,只有那清澈眼眸下偶爾流露出的落寞讓她黯然垂下了眼簾,當最後一道音符悠然停止,身後傳來沙沙的嗓音,「怎麼彈得這麼傷感?我還是喜歡听你彈歡快一點的曲子!」
緊接著,他的手落在她肩上,然後,他彎體,低頭,溫柔的笑。
唐嫣詫異的抬眸望他,當燕子赫看清彈鋼琴的人是唐嫣時,臉上的笑容旋即斂去,原本擱在她肩膀上的手掌像是被什麼東西蟄到一樣,立即縮了回來。
「是你?誰讓你動允兒的鋼琴?」他的氣息還混著涼薄的酒味,一聲厭惡的質問,讓她心中說不出是憤恨還是羞辱,唐嫣懨懨的蹙起眉頭,冷若冰霜,擱在琴鍵上的手指猛地往下一壓,尖銳的琴聲劃破空氣。
她起身與他擦肩而過,手臂卻被他拽住,「我問你,誰讓你動允兒的鋼琴?」
總之,一看到是她,他還贊賞她的琴聲,他的心里就有些說不出來的煩躁與郁結,尤其是她還自作主張的動允兒的鋼琴,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唐嫣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他的五根手指上,盡力展開笑顏,眼底卻是大片的傲慢,「我已經動了,你能將我怎麼樣?」
「我告訴你,這個家所有屬于她的東西,你一個指頭也不能踫!」燕子赫眼眶泛紅,興許是酒氣上來了,又或許是心底壓抑了太多的情緒,一時之間全部爆發出來,俊魅的五官因極度憤怒而變得猙獰,連帶著抓著她手腕的五指也不由得加重了力度。
唐嫣奮力的想甩開他的手,他就是不放,「我既然嫁到燕家了,燕家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我有什麼資格不能動?」
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她低頭朝他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的松開了手,一腳又踩上她的裙擺,唐嫣正憤怒的轉身就走,一下就被絆倒在地板上。
深秋的夜,氣氛陡然降了許多,地板的涼意一下就滲進她的肌膚內,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見到她的狼狽樣,燕子赫唇角勾出得逞的笑。
唐嫣一下就听到有腳步聲過來,她收回犀利的目光,揉著腳踝忽然嚶嚶的哭了起來。
燕子赫有一瞬間的詫異,他揚起倨傲的下顎,嘲諷出聲,「你這種倒蠻任性的大小姐也會哭?唐嫣我告訴你,這里是燕家,不是你們唐家,你要習的是我們燕家的規矩……」
燕子赫還沒說完,「啪……」的一巴掌就落在他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傳來,頓時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他轉過頭,燕錦仁憤怒的站在他面前,揚起的巴掌還沒落下。
「你打我?」燕子赫喃喃的問,牙齦處充滿了血腥味。
燕錦仁揚起的手掌因他問出的三個字而微微顫抖,他收回手,依舊喝了一聲,「混賬東西,才剛結婚,你就這樣對嫣兒,以後你還不反了?」
幼蓮穿著睡衣跟在後面進來,唐嫣滿臉淚痕,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膝蓋,委屈萬分,「姑姑,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