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我終于想明白了,美國人已經開始斷我們的後路了,東西線的盟軍估計已經後撤了,這會估計在前線上只剩下我們了。
「鐵蛋,西線的炮聲是不是往北推了」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該關心一下我們的左右翼盟軍了。
「連長,昨天左翼炮聲就一直在往後退,現在已經听不到炮聲了」我這個時候才後悔啊,沒有領一台電台。
這幾天光顧著打了,都打紅眼了,哪里還顧得左右盟軍,一心想著把任務完成,人打沒了,物資打沒了。我突然感到了無助。
「營長,我到底該怎麼辦啊?」我心里沒底了。以前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大伙估計也都猜出了現在我們面臨的局勢,都盯著我。
「連長,你說咋辦?」湊到我跟前。
「是啊,連長,現在咋辦?東西面都沒有動靜了。」小二子也著急的看著我。
「還有半天,還有半天任務就完成了」我嘴里嘀咕著。現在撤下去還有機會保全我們幾個,要是拖完任務,恐怕就被人包餃子了。我心里也在盤算著,但是一想到還有那麼多的傷員,那麼多的機關女兵,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多麼的珍貴啊。
「在頂半天,我們夜里突圍,往北走」
我橫下心來,打算用我們的生命來換取那些正在後撤的戰友。
「只要我們在堅持半天,就能給後撤的戰友贏得時間,為機關首長贏得時間。」我堅定的看著大家,迫切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連長,俺們听你的!」李拐子開口了。
「是啊,連長,咱們听你的」鐵蛋也堅定的支持我。
「是啊」
「听你的」
大伙都表了態,好了我的後顧之憂也沒了。
我把上衣兜里的煙拿了出來,每人發一只。拿出煙盒里的最後一根火柴在衣服上滑了一下。
「噗-」火柴燃出了旺旺的火苗,我替大伙把煙點上,就著最後一絲的火苗我猛吸了幾口煙。一股青藍煙從煙頭冒出來了,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中。
「咳咳……」小二子突然猛列的咳嗽起來。
「呵呵,小屁孩還不會抽煙囁」樂呵呵的嘲笑著小二子。然後自己猛地吸了幾口,在我們面前吐了幾個圈圈。
「嘿嘿,要像這樣抽煙」自己樂得笑呵呵。
「二子,慢點抽,不要吸到肺里就行了」听到我的話,小二子嘗試著吸了一口,一會兒從鼻子出來一陣青煙。然後自己樂呵呵的笑了。
「好了,大伙散開吧,定在自己的位置上,只要美國佬上來,咋就用子彈招呼他們,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要動」說完自己帶頭跳進了戰壕。
我把身上的子彈都拿出來擺在面前,大概數了一下,估計有一百來發。我趴在地上,眼楮看著山下的美軍,多麼的希望他們此時殺上來。
我們就這樣等啊,等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但左等右等也不見美國攻擊。
「指導員,要是你在就好了」指導員的形象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里,這個和我搭檔了三年的兄弟。我好想和他在這里喝一杯,一起談家鄉,一起談娶媳婦、生孩子。
「兄弟」我嘴里默默的喊著,我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照片,看著那張英俊的臉,那張充滿笑容的臉。
「老趙啊,走好,兄弟很快就要來找你了,別忘了給我準備一瓶汾酒,到時候咱哥倆好好喝幾杯」說著我把老趙唯一的一張照片塞進了上衣兜,把扣子扣好。然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靜靜的等待著。
一袋煙的功夫,南面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飛機聲。
「終于來了」我把子彈有塞進衣兜,蹲在戰壕里,等待著炸彈落下。
飛機在我們的頭頂一直盤旋著,這回來的和先前的飛機不一樣,沒有翅膀,飛機頂上有一個大的風扇,吹得冷風嗖嗖的,地上的塵土被吹得四處飛,我強睜著眼楮看著天上,飛機也沒有那麼長,肚子很大。心想這又是什麼武器。飛機盤旋了幾圈後,就懸停在我們的頭頂,艙門被打開。
「嘩啦」一陣聲響之後,從飛機里飄出了很多紙,白花花的一片,把整個天空都遮住了。
「連長,什麼東西?」問我。
「不知道,看看再說」我朝著飛機開了幾槍,子彈都偏了,沒有射到飛機上。
這時候飛機里傳來了一陣喊話,「共軍的兄弟听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聯合**優待俘虜」
听到這句話我,我差點被氣暈過去,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哪里輪到他們喊話,都是我們漫山遍野的喊話抓俘虜。
「放屁!老子死也不做俘虜!」對著飛機嚷嚷,然後端起機槍,對著飛機摟火了。
「噠噠噠」子彈打在了飛機上,射進了艙門,突然從里面掉出來一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飛機慢慢的動起來了,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漫天的白紙在空中飛舞著,最後都落在地上。我隨手拾起一張,手中的白紙只有一面上寫著漢字。無非是說聯合**是來朝鮮解救朝鮮人民,把自由民主帶給朝鮮,還說我們已經被包圍,想活命就放下武器,投降後能受優待,有肉吃之類。我把手中的紙撕成碎片,扔的高高的。
投降?豈不是丟盡了父老鄉親的臉,死了哪還有臉見人?只要堅持到天黑,就有希望。我一定要帶著兄弟們突圍出去!
「連長,寫的啥?」
大伙都撿了一張紙,看了幾眼就扔到一邊,估計是看不懂,都是大老粗,大字不識幾個。
「美國佬想請我們下去吃肉,你們說去不去?」
「咋不去,有什好事不去!」笑著說。
「你就一吃貨,上輩子餓死的吧」
「嘿嘿……」咧開大嘴笑。
「好,天黑後我帶你們去!」說著我拍拍的肩膀,「不過先完成任務才行,不然回去我就得吃板子了,先把你的褲腰帶勒緊了,等著吧!」我捅捅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