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就傳來了問話,哇啦一串,我一句也沒有听懂,我也沒有理他。
「拐子,快!」我讓拐子把退抽出來,先躲開,我就直接向後倒,運氣好的話頂多擦破點皮。李拐子剛把腿抽出來,從東面就射過來一排子彈,嗖嗖嗖的全從我倆的身邊擦過,我正準備放手,李拐子抬起腿來一腳就把我踹開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听到「嗡」的爆炸聲,地雷炸了,沖擊波把我掀出去五六米。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磕得全身疼,我掙扎的做起來,看到李拐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連滾帶爬的朝著李拐子靠近,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了,使勁的扯我。
「連長,快走,拐子他不行了,我們趕緊撤」我還是死命的往前掙扎,想看看拐子,哪怕是最後一眼,但實在是架不住和鐵蛋兩人,被他倆拖著往西撤。
看著躺在地上的拐子我的眼淚下來了,淚眼模糊,地上的他慢慢的變得模糊。
「拐子,拐子」我哭喊著,怎麼就在這個時刻把你丟下了,我的內心充滿了愧疚,真覺得自己對不起他。我站了起來,拿起手中的槍,對著美軍開火了,真想一槍把他們都打死。
我們幾人一邊後撤還擊一邊,借著樹枝掩護,不停的奔跑,但是始終沒有擺月兌美軍的追趕。美國兵始終緊緊的咬著我們不放,他們既不追的太近,也不落下的太遠。
「這樣跑不是辦法」我邊跑邊對大家說,「我們得想個辦法甩掉他們,不然一會他們的大部隊過來,可就麻煩了」
「連長,我看,不如我們不要往北走了」鐵蛋一邊開槍,一邊對我說,「咱們就往南走,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覺得也是,北面的大部隊肯定已經走了,我們就算能從這兒突圍出去,也不一定能過得了漢江」我又壓了幾發子彈到槍膛里,「美國人一定想不到我們會往南走,何況我們還有這身皮做掩護。」
這樣一想我心里就有底了,身邊有兩個會說朝鮮話的家伙,我們至少可以假裝是李偽軍,只要咱們幾個不被發現就能蒙混過關。
看著他們幾個還在拼命的射擊,我說「別打了,從現在開始不準開火,別把敵人吸引過來,我們幾個快跑,不要管後面的美軍,趁著天黑,往難跑,挑難走的路走,先甩掉他們再說。」說著我就掉頭往南跑。
我們幾個人專挑樹多,草多的地方走,林多草密的地方便于隱蔽。但是有一個問題是不好走,我們深一腳淺一腳的奔跑在山路上,不一會兒就把身後的幾個跟屁蟲甩掉了,看來在這種山地環境下,我們這些泥腿子出生的人更有優勢。
跑了大約一根煙的功夫,我們不得不停下了,因為一個人民軍的腳崴了,腳疼的厲害,只能在攙扶下慢慢的走。我想這樣可不行,後面的追兵隨時都會追過來,要是實在走不動必須把我們藏起來。這一路走來,我們也沒有發現好的藏身之所。但是這一帶都是山地,我還就不信沒有一個地方能藏身。
「先停下來休息一會」我對著大家揮揮手,听到我的這句話,大家都像是解月兌了一般,都停了下來,等到鐵蛋和把人民軍放下的時候,我招呼鐵蛋過來。
「鐵蛋,墊後,禁戒,以斑鳩叫為號」
「好 」鐵蛋馬上轉身向後跑去。
「小心」我叮囑鐵蛋。
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都氣喘吁吁,我覺得不能再跑了,先放下累不說,就是寒冷這關我們恐怕都過不了。隨著夜色的變濃,空氣的溫度也急劇下降,在這天寒地凍的環境下,我們支撐不了不久。
我拿起望遠鏡,朝南面望去,只看到黑壓壓的山峰,在回頭看看我們的723.5高地。高地上空掛著好幾顆曳光彈,把整個山頂照的通亮,山頂上人頭攢動,顯然美國兵已經佔領了高地。不知道我的那些戰友怎麼樣了,美國人沒有掘尸吧。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們自己尚處在危險之中,實在是沒有能力在為那些過去的人考慮了。
「大家都過來,出出主意」我招呼剩下的人。我們五個人擠在一起,商量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大伙都發表一下意見,看看下一步怎麼辦?」我說道。
「連長,往南去咱們什麼也沒有啊,大部隊都不在那面,咱們怎麼立足啊?」小二子擔心的說。
「連長,我看要是實在不成,咱們就等天亮了回去看看,沒準能踫到自己人。」好像也不太贊成我往南走。
「往北走直會鑽入美軍的口袋里,好不容易跑出來」我還是不想再回去了,北面的情況比南面的更復雜,我們對那里的情況一無所知,雖然南面是敵人的勢力範圍,但是至少我們有一點很清楚,那就是都是敵人,這未必是件壞事,至少我們有心理準備,遇到突發事件不會太慌。
我頓了頓,「我覺得我們往南走的成功機會大,大伙就听我的,到了南方山區,我們可以打游擊,別忘了我們部隊就是打游擊出生的,雖然地界不一樣,但是這個方法還是行的通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歇腳,一個能隱蔽的地方。」
「我知道這樣一個地方」一個人民軍突然開口,用他那不嫻熟的漢語說道。
「你,你會說中國話?」我很詫異。
「會說一點,打日本人的時候,我在長白山一帶,隸屬金日成朝鮮抗日義勇軍,經常和中國人打交道,听的多了,多少會說一點」他向我們解釋。
「那你怎麼一直不說話?」我很懷疑,他會不會是探子?我內心突然多出了這個疑問。
「你們有沒有問我,從美軍軍營出來一句話都沒讓我說」我想也是,人家並沒有說自己不會說啊。
「那你說說看,哪里能躲一陣」我迫不及待的問到。
「來,靠近點,我給大家說」他對我們招了招手。
(注︰各位讀者《血灑723.5》到此結束,本書還有後傳《志願軍游擊隊》將在近日開始刊載,盡情大家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