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蕙憶發現說溜了嘴,已經來不及補救,只有干笑著指指霍逐陽再指指自己︰「他,我,堂兄,嘿嘿——」這句無厘頭的話說得個個一頭霧水,之後霍逐陽的眼瞳深沉若海洋,讓人看不出情緒。霍蕙憶卻明白那是在警告她要承受自己造成的後果。她的冷汗狂冒,早知道就讓那個粗野人抓去好了,無非是過上幾天野人的生活,那至少還是人的生活,堂兄的懲罰絕對是非人的生活。
「你叫什麼?你不是霍學長的女朋友嗎,怎麼變成堂兄了?」蕭若薇警覺地問,霍蕙憶恨不得馬上能夠死去,這樣的陣仗,她沒有經歷過呀。
「我,我叫,我叫……」霍蕙憶成了壞掉的vcd,反復播放著這兩個字。詭異的氣氛在幾個人中蔓延,大家都靜默著。
「不要吃藥。我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就好了。」「你去死吧。」蕭若薇把他湊過來的臉往旁邊推。
「你盡管潑吧,把一壺熱飲料潑在我頭上,我都無話可說。」
「你說的?我可以往你臉上潑東西發泄怨氣?你也知道自己當時有多傷害我的自尊心,我本來就長得不漂亮有些自卑,結果你狠心地把我往自卑的深淵里更推了一步。我心理的陰影到如今都無法消除。」蕭若薇低眉斂目,好傷心的樣子,只是她這樣頭好壯壯的女孩子扮柔弱有點兒不像。霍逐陽仍然被內疚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唔,解釋自然是有的,只是應該找一個清靜的咖啡廳,我們兩個人好好地談一談。」霍逐陽含情脈脈地望著蕭若薇說。
「就是剛才運動激烈了點兒,有點兒喘不過氣來。」霍逐陽氣息紊亂,語調顫抖地說。蕭若薇木著臉在他身上模來模去,霍逐陽先是驚異,竊喜,後來才明白她是在找救命藥。
「我知道我混賬。那時候我只想氣你,就讓我堂妹來冒充我的女朋友。你要是生氣就把你手里的飲料潑到我臉上吧。」說完閉著眼,表現出男子漢敢作敢當的豪情。其時,他們坐在一家小巧卻優雅的糕點室里,兩人的面前都擺著熱飲料和一盤女乃油蛋糕,這在寒冷的冬季無疑是非常美好的享受。喝兩口哭暖和和的飲料,吃一口甜膩膩香噴噴的女乃油蛋糕,人生不虛此行啊。
「明明就不能激烈運動,為什麼要拉著我跑?」蕭若薇橫眉冷目地責問。霍逐陽一副柔順的樣子說︰「我會鍛煉身體,讓身體強健起來成為你的依靠。」
「管她智商高還是低,我馬上叫她說實話。」末流大步上前,霍蕙憶嚇得連聲尖叫,想要躲到霍逐陽的身後,手還沒有踫到霍逐陽就感覺到刺骨的寒意,求生的本能讓她不敢再考近。只能眼巴巴地任末流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頭朝下,朝上,末流一扛上就「啪啪」地扇了兩巴掌。扇得霍蕙憶又雞貓子鬼叫起來。
「誰要依靠你?!你還是讓你那個美女女朋友依靠好了。」蕭若薇自以為說得豪氣萬丈,其實是滿嘴跑酸氣。霍逐陽偷偷地樂著卻裝出一副受傷害的表情。
「那你喜歡他嗎?那種女人喜歡男人的喜歡。」霍逐陽的神色完全不復平日的灑月兌不羈,他嚴肅的神情仿佛是在等待命運的宣判。蕭若薇沉默了好久回答︰「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霍同學,霍同學,這個商場是你家開的吧?哎喲,真是大啊,老師想在這里買點首飾——」電眼師太扭著水蛇腰一走三搖地過來了。蕭若薇暗暗稱奇,今天是怎麼了,這麼熱鬧。霍逐陽卻伏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們趕緊逃,這個電眼師太,得罪了就別想好好念書了,不得罪,又忍受不了她身上的狐狸味道。我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蕭若薇深深地覺得霍逐陽說得對,于是乎兩人手牽手,跑的比兔子還快。等跑到無人的地方,兩個人彎著腰笑的喘不過氣來,蕭若薇好久都沒有這麼淘氣過了,還真是想念。等到笑夠了,蕭若薇方醒悟自己為什麼要和這個病狐狸在一起?
「霍學長,你願意給個解釋嗎?」蕭若薇擺出母老虎的架勢,她有種感覺,這個狐狸學長欺騙了她。
末流最先沉不住氣,不滿地沖霍蕙憶嚷嚷︰「你這個臭女人又想玩什麼花樣?堂兄,不就是情婦情夫嘛,什麼堂兄!你的堂兄和干爹一定不少吧。」霍蕙憶受到末流的啟發,發生地說︰「對,我就喜歡喊情人堂兄,才不喜歡干爹呢,干爹多老啊。」蕭若薇鄙視地打量著突然就變得口舌伶俐的霍蕙憶︰「不要把別人當傻瓜,我相信這里的人除了我表姐和末流沒有一個比你的智商低。」
蕭若薇抄起盤子,女乃油蛋糕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出去站在霍逐陽的臉上,剛好夠他的臉大,就像帶著一張滑稽的面具。蕭若薇看著一向瀟灑俊美的學長現在變成了小丑,心里那叫一個爽啊。她一手捂著嘴巴,一手伸出食指顫啊顫地指點著霍逐陽笑的渾身顫抖。
蕭若薇拉長著臉,手臂用力一甩,要把霍逐陽甩開。霍逐陽「媽呀」一聲,臉色比白紙還白。蕭若薇怕了,趕緊攙扶著霍逐陽問︰「怎麼了?」
蕭若薇看他的眼楮透著無比的認真,她也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好,我們扯平了。不過我還是不會當你的女朋友。我不會拋開瘦肉絲不管,他太可憐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疼他,愛他。我如果再丟下他不管,他就真的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梅白俗九四梅九。霍逐陽抹了抹迸濺到眼楮上的女乃油,沒有把女乃油蛋糕拿下來,有些無奈有些好笑地問︰「這下總算出了一口怨氣了吧?」
霍逐陽沒有想到情況是這樣的,他真的有些沒轍了。
「我這次真的不是為了所謂的自尊心,或是什麼來玩弄你,我是真的——」
「真的,假的都沒用!」蕭若薇不想自己再次被騙。她更不想自己又無能地陷入到霍逐陽創造出的假象里。假的,假的,他說的都是假的。蕭若薇無數次地在心里叮囑自己。
「听我說完!」霍逐陽一聲沉喝,蕭若薇馬上乖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