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吹人 第一章︰學校後的老屋一

作者 ︰ 叔流01

引子︰

屯東頭老屋里,一個人蜷縮在炕上,說是炕有點勉強,因為半邊炕已經被人扒去,一塊竹席子凌亂的撲在上面。記住,這是冬天,北方的冬天,寒風透過窗子吹來,窗上的紙發出嘶嘶的響聲。那個人時不時的掙扎著要抬起頭,可是生生的抬不起來,手腳彎曲成怪異的姿勢,抽搐著……

門外站著兩個紅衛兵,像是攀談著什麼,其中一個說︰‘偉子,這老家伙還能支撐到明天不?我看不如死了的好,這一天天的誰能受得了啊?’

那個偉子小聲說︰‘你小點聲,想死也別拽著我,這是什麼時候啊,咋的,你同情階級敵人阿?別沒事找事,忘了你大爺被斗的時候了?那會也沒看出來你同情,CAO,還不是馬上劃清了關系’。

那個紅衛兵臉色馬上變了,轉過頭狠狠吐了口痰,嘟囔著什麼。

過了一會偉子又說道︰‘他個牛鬼蛇神,封建的垃圾,你同情什麼勁氣啊,真是看粥吃芥菜,咸的’。

那個紅衛兵低聲說︰‘你忘了你媽沖邪那會你TM怎麼給人家下跪差點沒叫祖宗。要沒他給你老媽看病你早就咯兒屁朝涼了,哪兒會像現在人模人樣的。CAO’

偉子馬上就急了。大罵到︰‘你個王八犢子叫喚個J八,我媽是黨員,部隊的人,一顆紅心永向黨,得了病他不給治**他老人家保佑也能好,用著他屁顛兒屁顛兒的獻殷勤,再說一次,我家從來沒受過他的任何好處乜沒任何來往,你要是暗地瞎嘀咕看我不揭發你,你當你大爺的事兒完了那?告訴你,你不老實我把你一家人都TM拉上,看你還BB不?’說完蹲下呵著手,那個紅衛兵也不再說話了。

東北鄉下冬天的夜特別寒冷,到了晚上八點左右基本就一片寂靜了,有聲響也是風吹柴禾的動靜,遠處的柳樹耷拉著一身愁緒,像是要和風說些什麼。突然那個偉子說到︰‘你看柴禾垛邊上是不是狗,我CAO,晚上有的吃了’。

那個紅衛兵不情願的回了下頭,說︰‘哪兒來的狗,村子的狗都讓咱們吃光了,你忘了?’

偉子指了指左邊柴禾垛,說「你看,那不是狗是啥,少廢話,趕緊想個招整了’。

那個紅衛兵順著手指看去,愣了一下,兩個腿馬上就上晃了,顫著聲說道」‘偉,偉子,它咋紅毛的?’

偉子罵罵咧咧的道「CAO,你傻了還是瘋了,哪是紅毛的,’說著又仔細看了看,馬上也顫悠了……!

風像是突然變大了,吹的窗子噠噠的像,兩個人愣在了當場。

還是那個偉子先說的話,說道︰‘RI,**教導我們,打倒一切紙老虎,我們是祖國的旗手,黨的戰士,怕他個毛’。說著從腰下解下武裝帶就要往那走’、

那個紅衛兵顫著說道︰‘你忘了屋子里邊關的是誰了’?

偉子抬起的腳一下愣在了當場……

突然那個紅毛的東西慢慢的朝兩人走了過來,一步,兩步……

兩個人像石像般一動不動,看著它一點點接近,那個東西在離他倆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雙紅眼射了過來,死死的盯著他倆。像是打量,也像是挑釁……突然它後腿一彎直接朝倆人躥了過來,倆人嚇得一下跌倒在地上。一分鐘,兩分鐘……最先還是那偉子反映了過來,抓著那個紅衛兵吼道‘著火了,快去屋里看看,’說著拽著他向屋里沖去,屋子本來就不大,開了門廚房,然後一轉彎進里屋門就是炕,他倆愣愣的站在里屋門口看著屋里,炕上的那個人不見了,他原來頭所在的那堵牆上多了一個洞,火只在炕上燒著,火頭都朝向那個洞,炕上的破箱子,牆上糊的紙,房梁上的蘆葦,一點燃燒的跡象都沒有……

第一章︰

大君,走,跟柱哥上學去’。

大道上柱哥在催促著,我還是在屋里不願意動。老爸說︰‘完犢子,男孩上學還怕,長大也沒出息’。

老媽在邊上看著笑。

大姐說︰‘走吧老弟,跟著我就行了,我就在二年級’。張丹也說︰‘走吧大君,你看你個墨跡勁,也不嫌磕磣’。

張丹是我家前院,隔了一條路,從小一起長大的還有她妹妹張雙,張雙比我小兩歲,平時我倆都管她大姐叫張大傻子,管我大姐叫劉大傻子。傻不傻的不用說,反正做大姐的對小弟小妹的愛護是沒得說。所以平時煩歸煩,但還是很依賴大姐的。

我嘟嘟囔囔的背起老媽給縫的花布書包跟著大姐往出走,柱哥正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旁邊跟著我‘堂妹’劉歡,也是老大的不願意。我不願意是不願意,看見老妹兒還是要裝裝的,上前說道︰‘老妹,走,哥領你上學去’、

歡歡撇起嘴鄙視的說︰‘真不要臉,咋倆明明都是86年生的,我還比你大三個多月,你一口一個老妹兒,心虛不?’

我謙謙的笑著,不敢支聲,因為我知道論嘴皮子我是斗不過這個老妹兒的。

老媽走上來對我柱哥說︰‘矬子,你都蹲了幾年級了,咋的,你還要等著領劉楠上學啊’;

交代下,我們老劉家在東北一共分兩支,一支在沈陽,一支在齊齊哈爾,我們齊齊哈爾這支到我這輩一共哥九個,六男三女,按族譜排名是青龍玉柱君臣,女的只束中間一個長字,二大爺家大姐名波,我家大姐是個明字,老叔家這個老妹名歡,他家的老弟就是劉長臣,大爺家大哥名青,二大爺家大哥名龍,二叔家兩個哥哥排了玉柱兩字。而劉楠正是我大哥劉長青家里的大佷兒。

柱哥撇撇嘴兒對我媽說︰‘三嬸兒,看你說的,我這是要全程陪護,誰讓我當大的那’;老媽說︰‘你呀,要是再蹲一個年級看你爸不扒了你皮’。

柱哥不支聲了,笑嘻嘻的領著我們往前走。不過這級柱哥是真就沒再蹲過,為啥,因為從我上學開始那年就沒有留級那一說了,一直到我5年級,柱哥一直和我一個班。

學校離我家就十分鐘路程,在我家東邊,我跟上大刑似的跟著。心里想著說肚子疼不去行不?不過昨天已經用過了,這回又來怕老爸削我。還是忍下了。

走到學校後大姐就上課去了,柱哥領著我在學校里東搖西晃,歡歡說跟著柱哥來回走丟人,所以自己去一年級報道處了。不大一會柱哥說去跟人家彈溜溜去,把我一個人丟在*場邊的樹林里,我自己往前轉悠,繞著*場走了半圈,來到學校後,看見林子外有個老屋,破舊的不像樣子,門前也沒有莊家,這在我們農村是不正常的,因為我們那的人家自己門前門後都有園子,種些西紅柿,甜柑,粘苞米,尖椒,姑娘「niang三聲」兒,窩瓜一類的。當時哪有這心思啊,看著家雀「qiao,三聲」兒時不時的往屋里飛,門前荒草連片的,在秋天里倒是特美。

我正琢磨著過去看看,突然听見一個人問道︰‘同學,廁所怎麼走’?

我回頭一看,一個小孩跟我個子相仿,也是短頭,臉上一對小坑,一雙大眼楮一閃一閃的,賊好看。

我就順嘴說了句︰‘你真好看’沒想到那個同學馬上就臉紅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我這個納悶兒啊,說你好看也不行啊,跟上去問︰‘你不是問廁所嗎,我告訴你啊’他也好像是很急,沒回頭說︰‘那廁所怎麼走啊’

我一愣,才反應過來,我也不知道啊,這話是起偏了,咋收場啊。想想就來了一句︰‘你不識字啊,廁所不是寫著字那嗎?’他又臉紅了,放低聲音說道︰‘我是新一年生,不認識字還;’我倒,又問︰‘那你自己來上學的,沒人領你啊,你去找他就好了’

他也好像反應過來了,問我︰‘你告訴我不就完了,墨跡啥啊’。

我心話,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新生啊,可是話說出來了又不能收回來。咬咬牙說︰‘我領你去。跟我走吧’

就這樣我在前面他在後面,繞了*場大半圈才找到柱哥,他正彈溜溜彈的起勁那,被我拽出來老大的不願意,說道︰‘大君,咋地了,我都輸了,你別給這礙眼,’我說︰‘柱哥,廁所怎麼走,我要上廁所’

柱哥往東一指說道,就那兒那,那兩個紅色房子就是,’說完就扎了回去。

我回頭對那個小同學說;‘走,我知道了’他看看我說︰‘原來你不知道啊’。我一看說漏嘴了,笑笑說︰‘嘻嘻,我也是一年級新生’

就這樣我兩一前一後朝廁所走去,記住,現在是他在前我在後,走到廁所他直接就往一側拐,我也跟了過去,他前腳進廁所我後腳剛要跟進去,一只手給後面就給我拖出來了,回頭一看是張丹,她滿是驚訝的問我︰‘大君,你上這干啥’;我又奇怪又氣憤的說「你說上廁所干啥,張大傻子’

張丹大笑起來,笑的無比夸張,說到︰‘這是女廁所,你皮子癢癢了?’

我唰的一下臉就紅了,還嘴硬道‘那一個跟我一邊大的男孩進去了咋?’

張丹說‘是嗎?我去看看,’說著就進去了,我一看事兒不好,趕緊往後撤,結果還是被圍觀了,站了能有兩分鐘,我覺得就像兩年長,或許比兩年長的多,因為我兩年也沒踫見一件這樣的丑事啊,不過踫見了也多是不記得了。嗯

後來終于看見那個小同學出來了,一臉的奸詐,我突然明白了,我被耍了,而且被耍的很徹底……

這個同學最終被確認,是個女孩,叫陳瑩瑩,四隊的。這都是老師念名字的時候听到的,即使當天我腦子一片混亂,不過這兩點記得很死,後來怎麼到的家都不知道。不過這件事伴隨了我七年,始終是家人和同學取笑我的最大砝碼。因為陳瑩瑩一直和我同班,直到我離開了老家。

此後的小學生涯也算是按部就班,成績不好不壞,還能時常在考場上接濟下柱哥,不過柱哥太靠不住,通常是我做完了卷題直接就在地上傳給他,柱哥更狠,也直接把他那空白卷紙甩給我,結果兩個劉長君的卷子就順理成章的交了上去。再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其實對于上學我的樂趣就是沒事和陳瑩瑩掐架,上學外最大的樂趣就是去趙老亮子家听趙大娘講故事,自然是鬼故事居多,通常是幾個孩子听的不敢回家,最後爸媽來領才敢動彈,在這期間認識了不少狐朋狗友,如柴偉,李明,孫磊,狗剩子,薛金影,郝春宇,王大寶,夏春鵬,趙國柱之流,為什麼不說同學那,因為我們對學習多是做如是觀的主,通常惹來兔崽子,小犢子的稱為。不過依然拿著彈弓,夾子,滿世界的轉悠、為此屯子里的玻璃時常遭殃,時隔十六年,在這里我表示深深的歉意,同時二大爺家和三姑家的還有不知道誰家西瓜地,那里都留下了我們為害一方的足跡,後來關于西瓜地的事我找到了一個說辭,那就是盜亦有道,咋說?因為不止是偷不認識人家的西瓜,連親親家的我也沒放過啊,哈哈、

上二年級的寒假,閑來無事,和狗剩子,柱哥去掏家雀「qiao三聲」掏家雀在北方農村很常見,就是拿個電棒挨家房檐子照,冬天麻雀畏寒,通常躲在窩里,腦袋露出一些,用電棒一照它不飛,然後何是架人梯去掏,何是用彈弓子打,反正是弄死它就行。後來我發明了在細木頭上插根織毛衣毛針的方法,一時無敵,照到的家雀逃跑率從百分之五十直線下降到百分之十,為什麼還有百分之十那?這百分之十不是太高就是扎偏了。

到了晚上六點我們就行動了,為什麼要到六點那?不是說東北冬天六點才黑天,黑天通常是五點,五點後就一片卻黑了。但老家賊「麻雀」非常賊,在進窩的一個小時通常是不睡的,即是不閉眼楮。其實它睡不睡覺我是到現在也不知道。然後我們利用這段世間把晚上要照的人家挨個房檐子晃,記住,是晃,要有噪音的,是個干擾策略。只要是沒被驚飛的,等六點再照的時候有動靜它也不在意了,但晃的人通常是我,為什麼?羞答答說,因為我每次摔跤都是摔輸的,這也不能怪我,狗剩子五大三粗,我整不過,柱哥比我大四歲,你說我行嗎?

于是我罵罵咧咧的去晃,不過晃是個苦差事,那雪都到膝蓋,院子前和兩邊雪自然是少,不過老家賊也少啊,房後雪多,家雀也相應的多。所以通常是只晃房後,但房後都有障子,就是用葵花桿兒或是柳條插的護欄。認識的從門進,不熟的就只有鑽進去了,所以屯子里每年秋天都重新夾一回園子,多半是人給鑽稀松的,也不排除偷糧食的,因為我家也被光顧過,連帶著照麻雀也有一定風險,如果不熟悉被認做是賊那不是好玩的。這是有腿的教訓的。我們一隊王東子去他大爺家照家雀,房後兩邊都沒事,照到房前被他堂哥出來一棒子就給打瘸了,一棒子下去王東子才說出兩個字︰‘是我’不過腿還是骨折了。由此可見,風險系數和利益通常都是並行的,即使是照麻雀也有危險那!

我們要照的全是熟人家,除了我大爺家,老叔家。王東子家也被撒鹽了,因為狗剩子是王東子二大爺家的,可不是打折腿的那個大爺,那是他大大爺。不過他大爺的,害的我們也不敢去他大爺家去照了,為啥,有陰影啊。你想想不腿疼啊?除此以外還有我家鄰居,王老四家,老黃家,如果你熟悉我們屯子地形就會笑的,因為終點是去趙大娘家的,看出來了吧,听講鬼故事才是終極目的,哈哈。不過我是不願意挨那凍的,想想後直接去趙大娘家了,進去一看已經有不少小孩在那了,我大姐和張丹也在,正好一個新故事開頭,我馬上往炕上委,我大姐不情願的把有利地勢讓給了我,這時候趙大娘開講了。

‘听說過黑寶山吧?’當然听過,因為我們屯子不少人去那挖煤了。趙大娘繼續講著︰‘黑寶山那個山上怪事很多,但最有趣的還是那個老煤礦,老煤礦是三幾年就被日本人開采出來的,听有些懂得的說那產的煤質量賊好,而且都是露天煤,沒開采之前那上面常年沒有雪,老人說是有古怪,上山采蘑菇也繞著走。

村里的一個老爺們叫有田,剛結婚分得家,其實哪有什麼分的啊,田是租的,家里就幾雙破被,幾斤糠,一個破屋子就分出來了,收成也不好,拼死拼活的支撐到冬天,老婆懷孕了,家里實在是沒東西吃了,更何況老婆要補身子那,沒招只好和村里的打獵人上山巴望著打點兔子, 子來貓個冬。轉天上午和老獵人田老桿子還有另外兩個村民就上山了,可是到了晚上也沒回來,這下村子炸了鍋了,家里人哭的喊的也有,焚香拜佛的也有。可是晚上不能上山,山上的熊瞎子,狼,那一個也惹不起啊,只好熬了一夜,第二天全村的人上山去找,一天下來也沒找到,晚上眾人哭喪著臉下了山,都知道這是完了,有人說那田老桿子是遠近出了名的獵人,平時一個人上山都沒事,怎麼四個人就活活的沒了蹤影那,怕是遇見了什麼塌方或是山神爺發怒給收了。眾人都默默的回了家,有田媳婦倒到炕上就哭啊,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覺得有人拽他,回頭看不是有田是誰啊,有田媳婦拽著他就哭啊。打他。問他咋的了。咋就兩天不回家啊。有天木木的摟媳婦說︰‘趕快收拾東西走’再不走來不及了,有田媳婦哭著說,︰‘你是咋的了,往哪走啊,這大冬天的,出去一天走不出山不的活活凍死’。有田不說話,拉起媳婦收拾點大餅子就出門了,天下起了大雪,夾著寒風,似乎只對著兩人沒頭沒腦的刮,剛走出村子,有田從腰里解下個破布片就給媳婦系腰上了,媳婦只覺得腰里暖暖的,腳下也輕了,走起來也不吃力了。風雪似乎只在身前盤旋但不刮到身上了,又走了一程,馬上要進山了,突然山邊樹後閃出了三個人,狗皮帽子壓得很低,看不清臉,不過有田媳婦還是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那見過,又不太確定。那三個人慢慢從樹後挪了出來,為什麼不用走字那,因為這三個人膝蓋骨好像不能彎曲,只是兩個腳板一點一點的蹭了過來。有田拽著媳婦的手一下顫抖了,低聲對媳婦說︰‘一會有機會趕緊走,往東走,記住,听到什麼動靜也別回頭’說完把媳婦拉到了身後。

三個人當中一個戴著黃色狗皮帽子的人說道︰‘東西還回去’這聲音就像是用手指甲刮鐵皮的動靜,听著分外滲人。有田媳婦一下子認了出來,那是田老桿子嗎,平時在村里都是親戚,她還要管田老桿子叫聲堂舅。雖然心里害怕還是說了句︰‘舅,你們這是咋的了,上山兩天都不回來,村里人急死了都,你朝有田要的什麼東西啊’?

田老桿子沒有說話。又往前走了走。有田顫聲道︰‘你們願意死,俺可不能死啊,俺媳婦有了身孕,我咋能撇下他不管那?舅啊,你就看在看著我們長大的份上饒了我們吧,以後我年年上香,月月拜佛,一定不讓你們,不讓你們白……’

有田媳婦一听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身體像篩了糠似的再也站不住一下坐到在地上。

田老桿子冷冷的到︰‘要不是你追兔子追到禁地,我們誰能有事?為了救你我們三個全折里了,你拿著山神爺的寶貝跑了出來,難道山神爺能放了你嗎?現在跟我乖乖回去,不連累別人,要不然山神爺發怒。鄉親們都因你遭了禍害,你就算活著能安心嗎?’

有田猛然道︰‘什麼山神爺,一個成了精的大蛇,它不吃人作怪,俺們誰敢對它不敬,現在我扒了它的皮,它一時緩不過來,緩過來豈能有我的好果子吃,三位爺們是因我而死,我活著對不起你們,等我把媳婦安頓好一定回來陪爺們們。但我的孩子沒做啥壞事,我不能讓它見不著天啊?’說完跪了下去、暗暗把刀子拔了出來。

田老桿子冷聲說道︰‘這麼說你是不肯交出來了’。說著三個人直直朝有田倆人飄了過來,用飄這個字是因為這三人就像是腳不沾地一樣直接就向有田倆飛來。

有田猛地把那塊破布從媳婦腰上抽了下來,一下子打開。原來是個蛇皮,里面朝外看就像破布,但外面銀白的耀眼,有田往外一攤那三個人猛地愣在當場。又一點點後退,突然一個響雷打在有田身後,打的身後一棵樹攔腰斬斷,有田一抬手把蛇皮圍在媳婦身上,吼道︰‘快走,別再回頭了,’有田媳婦就覺得脖頸子一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頭上一直流到腳下,再被人一推,直接就飛了出去,听的身後雷聲大作,暈了過去,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山外,太陽早升了起來,有田媳婦爬起來一看,蛇皮上全是褐色的大點子?她一下子明白了,這是有田的血……

有田媳婦哭的昏了過去,起來已經是下午了,他找了堆柴把蛇皮燒了,蛇皮著的霎那她好像听到了一陣哀鳴,像哭訴也像求饒……

聲音漸漸消失,但火堆中什麼在發光在發著暗暗的綠光,有田媳婦用棍子扒出來一看,是個飯豆子大小的碧珠,她把碧珠撿起來帶到身上一直朝東邊走去……

後來日本人開采煤礦的時候挖到一具蛇骨頭,大的出奇,頭上和尾巴上的皮還在……此後怪事也少了,有就是日本人駐扎的軍營時常鬧鬼,旁邊村的人說那曾經是個村子……’

我听趙大娘講完故事趕緊下地往回走,心說,今天的不咋精彩,听著也不嚇人,看來趙大娘故事講的差不多了,得趕緊找下一個會講故事的了,正琢磨屯子里誰還能講故事那,就看柱哥和狗剩子從我家那方向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還罵,我上去問;‘,咋了,走,繼續照老家屁「麻雀」去’

柱哥說︰‘你上哪去了,都幾點了你也不看看,’我問‘幾點了、’

狗剩子說︰‘都七點了,你死哪去了,你家也沒人,我倆都照完了’

我一想,哦,他倆這是要吞髒,不帶我那份啊,哼、要不天天晚上去听鬼故事你倆會不知道?

想一想我就說︰‘我剛才找了個家雀特別多的地方,才回來,正打算去告訴你倆那,不少人去那照,都被我嚇跑了,既然照完了,那我找老友哥我倆去吧’說完裝出老大的掃興就往回走,老友哥是我家鄰居,和我家關系特好,比我大九歲,平時不和我玩,但照個家雀什麼的總是會分給我幾個。

柱哥遲疑了一下追了上來說︰‘大君,那咱再去照,反正才七點’

我皺皺眉說︰‘你倆都照完了,我還是找別人吧’

狗剩子也上來說︰‘我倆照了十個,今天家干太賊,一照就飛,這樣,分你兩個?’

我說︰‘拉倒把,我不要了,你倆照的你倆分吧’說完繼續走。

他倆在後面嘀咕了一會追上來說︰‘好了,分你四個行吧,比我們還多一個,走吧,去照吧?’

我假裝很不情願的回頭,收了四個家干後心情一下舒暢了,心思,去哪那?又往前走了幾步,嗯,有了,去學校後面的老屋,那家雀一定多,平時小孩子都不過去,而且大人晚上也不怎麼去,嗯。定了下來我就當前開路一直往學校走去。

狗剩子走著走著說︰‘CAO,去學校呀,你不怕老師是不,’

柱哥說︰‘對啊,指正沒有小孩敢上學校去照,大君你太奸了’

我心思,學校,學校也行啊,反正我已經賺了。走了一會快到了。柱哥說道︰‘剛才你說有來照的被你嚇跑了,咋會事啊?’

我一愣,想了下說︰‘我就叫了兩句老師他們就跑了’、心里這個苦啊。差點沒對上。

我們三小聲說笑著繞到學校房後,一個房檐子一個房檐子的照了起來,剛照了幾下,就听有個人喊︰‘老師’

我CAO︰‘狗剩子說,老師批改作業還沒走那’?

柱哥說︰‘快跑,被抓住慘了,我耳朵還沒好那,’

我一下想起薛金影的耳朵,他和我柱哥是出了名的學業雙熊,不是英雄的雄哈。天天被提耳朵,薛同學耳朵都有口子的,冬天冒黃水,想想就疼,我撒腿就想跑。

柱哥猛地回頭道︰‘不對,MD,有人嚇唬俺們’我一想剛才自己說的話,也對。‘草,誰啊’?我大聲叫起來。

狗剩子照我腦袋就一下,;‘你傻呀’我伸伸舌頭朝光亮處望去。

‘沒人,讓咱嚇跑了’柱哥說到。

我們又照了起來,抓了四五個老家賊,馬上就照到廁所了,我仰著頭看房檐子,就覺得有人拽我,我回頭問︰‘咋的了’

狗剩子指了指牆角,我一看兩個人正站在那看著這邊,一下子就害怕了。咋說,倆人不害怕,倆大人才害怕。是老師!第一反應,跑。

這個時候柱哥做了一件我認為和黃繼光烈士堵搶眼類似的壯舉,他搶過手電直接朝兩人臉上照去,我和狗剩子一愣沒反映過來眼楮就跟了上去。

哦,是李校長和一個剛來的郭老師,李校長是出了名的大破鞋,哦哦哦哦,……

就听李校長喊道︰‘小兔崽子,把電棒關了。那個年紀的’?

柱哥依然照著他倆的臉,小聲說;「我喊一二三然後趕緊往大坑了跑。’大坑就在樹林後面,離老屋幾步遠,不知道誰家把玉米稈堆在那了,正好可以藏身。

就听著柱哥很快的小聲說︰‘一二三’他第一個關了手電往大坑跑去,我靠,怎麼喊的這麼快呀,一點間斷都沒有,狗剩子緊接著躥了出去,電棒晃眼後再到適應黑暗的這段寶貴時間就浪費沒了,看著校長和郭老師向我走過來,我媽呀的一聲也奔大坑跑去。

柱哥在大坑里喊道︰‘李大破鞋,快跑啊’我心思柱哥嚇傻了,但腿下沒停,跳到溝里就跑,幸好溝里的水結了冰,上面有雪,跑起來也不滑。不過柱哥那一嗓子把校長和郭老師都惹毛了,本來沒什麼這會也說不清了。罵著就往大坑沖了過來。

我跑著跑著覺得前面沒人了,也蹲了下來,這時候听著校長說,都給我出來,我知道你是哪個班的了,自己出來就拉倒,我找出來的非開除了不可。說著就繞著大坑沿「yan四聲」兒走。我心里這個突突啊,不過校長繞了一會也看不清下面狀況,對郭老師說,小郭,你看著,我去拿電棒,看我抓住這幫小犢子的。說完就听見腳步聲走遠,我慢慢的往前挪,有雪還不敢出動靜,一點一點的煎熬著。這個時候就听郭老師站的那個地方啊……的一聲長長的尖叫,年輕的女郭老師媽呀一聲扭頭就跑。

我前面听著柱哥說︰‘行了狗剩子,咱們快上老屋’

我們三七手八腳的爬上對岸,躲在柴火垛後面。看著學校過來一個人在溝沿上拿電棒往這邊照了照,然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們三一下坐在了地上,狗剩子說︰‘劉大君,你想能「neng四聲」死我啊,CAO,這要被抓住他不打我我爸也的削死我’。

我笑笑,心想,太險了。喘著粗氣不支聲。

突然柱哥說︰‘對了,這老屋平時老家屁就多,咱們進去看看?’

狗剩子沒說話,算是贊同了,我一想自己回去有點不敢,還是跟著吧,也就算同意了。

柱哥帶著我倆躡手躡腳的挨近房門,慢慢把門開了一個縫兒,依次走了進去。

狗剩子小聲說︰‘,咋照啊,窗子上都是口子,一照全飛了,我看……’

柱哥一下捂住他的嘴,說;‘,你們覺沒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突然就听的沙沙的聲音像在四面都響了起來,我嚇得一哆嗦,說不出話來。

狗剩子一把搶過手電照了過去。就見房梁上,窗子上全是麻雀,能有二三百只,狗剩子得得嗖嗖的說︰‘你,你倆看麻雀身上……’

我仔細一看,一下就懵了,就看所有的麻雀身上羽毛都豎了起來,而且全把腦袋對著我們,一雙雙眼楮說不出來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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