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塔 第十四章 契約

作者 ︰ 相忘于餐桌

經過了五個日夜,李曉磊因心中掛念著何飛的安危,一路風馳電掣,終于來到了綠洲。

李曉磊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跑去,只見一個個火紅的日月珠隨風搖擺。李曉磊望著這一片紅色的果子,心中才稍微安定些,大略數了一下,這片日月珠至少有一千顆。李曉磊此時還不確定這是否是日月珠,為了確定這是不是日月珠,決定留在這等到晚上再說,于是在這片日月珠旁邊盤腿閉目休息起來,心中卻有些擔心,萬一這些不是日月珠可怎麼辦?

李曉磊這幾日夜始終保持著疾風一般的速度,此時身體難免有些疲憊,暗暗運行著《初氣訣》來回復體力,不一會他大腦就陷入一片空明狀態。

忽然,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來,仿佛有人在不遠處偷偷盯著自己,李曉磊緩緩睜開雙眼慢慢轉頭四處望去,四周矮草起伏,樹枝也隨風搖曳,連個小動物都沒有,哪有一絲人影?難道是錯覺?李曉磊又閉目仔細聆听,除了風的聲音,什麼聲音也沒有,隨後安下心來,繼續回復著體內的真氣。

等到將要黃昏之時,李曉磊再次睜開眼,這時夕陽已掛在西邊天際處,散發著今天最後的余輝。

突然,眼前的這片運天草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己動了起來,它們的葉子圍繞著枝睫緩緩的卷曲,那果實表面的火紅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褪去,逐漸浮現出銀白色。

李曉磊見狀大喜,心中已經確定這一定就是日月珠了!

天色一暗,太陽已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了,東方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升起,靜謐的月光照在四周,仿佛人間仙境一般。此時雲天草的葉子已完全卷曲起來,主睫上銀白色的日月珠已不見絲毫的紅色。這一粒粒的日月珠反射著皎潔的月光,就像一顆顆夜明珠。

李曉磊望著這一片美麗的日月珠,忽然想起自己來的時候匆忙,也沒有問馮全都需要多少粒才可以,心想干脆全拿走好了,不怕多,就怕少。于是李曉磊將自己外面的衣服月兌了下來,把這一千多粒日月珠全部包了起來,幸好日月珠不是很大,衣服包裹起來綽綽有余。

李曉磊背好包裹好的衣服,滿懷欣喜的踏上回去的路程。

大約行走了兩日,這兩天李曉磊總是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蹤自己,然而每次回頭都是看到平闊的荒漠,其他什麼也沒有。開始時也沒在意,但這種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李曉磊怕路上出事,不禁小心謹慎了起來。

李曉磊向前奔行,運極耳力,監听著自己的身後。忽然身後傳來細微的「沙沙」聲,聲音若不可聞,宛如樹葉落在地上一般,如不是李曉磊心生警覺,根本無從發覺。

李曉磊如風般的身形猛然停止轉身,然而荒漠上除了自己的腳印和黃沙依舊什麼也沒有。

李曉磊思量一下,隨後小心翼翼向剛才「沙沙」聲消失的地方慢慢走去,腳下不發出一絲聲音。

來到聲音消失的地方,李曉磊仔細觀察地上的黃沙,發現有一處的黃沙微微凸起,似乎還在微微抖動,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很難察覺到。

李曉磊在凸起的黃沙旁停住腳步,摒聲不動,安靜望著這微微抖動的黃沙。李曉磊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老是跟著我?李曉磊也不擔心里面的東西傷害到自己,如果它要傷害自己的話應該在之前自己沒有注意的就出手了,何況現在李曉磊已全身戒備。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黃沙略微抖動的厲害起來,突地一下,從里面冒出一個雪白之中夾著黑色斑點的毛茸茸的小腦袋來,雙目緊閉。毛茸茸的小腦袋出來以後輕輕地左右搖晃將沙子甩掉,隨後睜開雙眼,那藍色的眼珠突然停在李曉磊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小腦袋噌的一下又鑽進沙子里去了。

李曉磊看到它的舉動,心中哭笑不得,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想弄明白它為什麼跟著自己。

依然如剛才一般,小腦袋出來以後看到李曉磊仍站在它面前,又鑽了進去。只不過這次目光沒有停留那麼久。

李曉磊見它又鑽入沙中,實在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心中卻一動,悄無聲息的移到它的身後,靜靜等候。

這一次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出來以後,睜眼見到李曉磊已經不在了,于是得意的爬出了沙坑甩掉身上的沙子,邁步要向前追,忽然後面一只大手抓住了它的脖子,把它拎了起來。

李曉磊將手里拎著的小家伙轉向自己,仔細打量,它的身上和頭部一樣,都是雪白的毛夾雜著點點黑斑,和自己以前見過的豹一樣,不過就是體型小了些,像一只可愛小貓,李曉磊這才知道原來是一只幼豹,不過白色的豹子李曉磊從來沒有見過。

小白豹見被李曉磊拎了起來,不禁一陣慌亂,扭動著柔軟的小身軀想從他的手上逃走,扭了一會兒,發現根本不起作用,于是瞪大雙眼,凶狠狠的望著李曉磊,四只爪子都伸出細小利爪,對著李曉磊的方向在空中一陣亂抓。

李曉磊見它長得如此可愛,心中甚是歡喜,忽靈光一閃,猜到為什麼這小東西跟著自己了,從身後背著的包裹里取出一粒日月珠,在它面前晃了晃。

小白豹頓時安靜下來,雙眼非常迷戀地望著日月珠。

李曉磊把日月珠放在手心,小心的拿到它的嘴前。它張開小口伸出粉紅的小舌頭,一舌忝便把日月珠舌忝到嘴里,然後閉上雙眼將日月珠吞了下去,很享受的樣子。片刻後又睜開雙眼可憐兮兮的望著李曉磊。

李曉磊又拿出一顆來放到它嘴邊,小白豹又吞了下去。一連喂了五次,它才不吃了。

小白豹吃飽之後,舌忝了舌忝嘴唇,雙眼便有點迷糊了起來,隨後連打了幾聲哈欠閉上雙眼竟在李曉磊的手中睡著了。

見它似乎睡著了,李曉磊為難了起來,不知該怎麼辦了,送它回綠洲?怕時間來不及。帶它走,又怕它父母尋他不著。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李曉磊決定把它留在這,等它醒了,也許它就自己回家了。

李曉磊輕輕把它放在地上,轉身離去。

剛睡著的小白豹耳朵動了兩下,大概察覺到了李曉磊離去的腳步聲,勉強睜開雙眼,見到李曉磊遠去的身影,心中大急,連忙起身追去幾步躥到李曉磊面前,怒目瞪著李曉磊。

李曉磊正在急忙趕路,忽然眼前閃過一道白光,連忙止住身形,定楮一瞧,原來是小白豹,這才放下心來,同時震驚︰想不到它的速度竟然比自己還快很多。這時李曉磊恍然想起來︰自己這幾天雖沒敢全力奔行,但是速度已比尋常的獵豹不知快了幾倍,這小家伙卻能輕松地跟著自己,難道它是妖獸?

想到此,李曉磊一陣後怕,然而見它站在自己面前,只是怒目瞪視自己,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心中才有稍稍平靜。李曉磊低頭對它說道︰「我得走了,我還有事情呢。」小白豹依舊沒有讓路的意思。

李曉磊又掏幾個日月珠放到它面前,想不到這次小白豹連看一眼都不看,依舊瞪著自己。李曉磊心中惦記著何飛,見它不要日月珠,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從它身旁走了過去。

小白豹見他又要離去,眼神中一陣慌亂,突然如電一般張開小嘴對著從自己身邊邁過的李曉磊的腿上就咬了一口。

李曉磊不曾想到它會咬自己,見它撲來心中一驚,但躲避已遲,一陣疼痛從腿上傳來。

李曉磊正要發作,突然一種奇異但有舒服的感覺襲便全身,隨後見到小白豹的身上泛起一團紅光,那紅光慢慢月兌離了小白豹,李曉磊不知發生何事,心中一愣,就在這愣神之間那紅光便沒入了李曉磊的身體。

在紅光沒入體內之後,那種舒服感更加強烈起來,李曉磊很難對這種感覺產生抗拒的想法,只是閉著眼楮享受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種感覺突然消失,隨後李曉磊感到自己和小白豹之間被一種超乎想象的無比強大的力量緊緊聯系到了一起,雖然自己閉著眼楮卻仿佛依舊能看到小白豹一般和能夠感受到它的內心。

「哥哥,不要走。」一句女童聲在李曉磊的心中響起。

李曉磊猛然一驚,月兌口道︰「誰?」

「是我。」聲音又在李曉磊心中響起。

李曉磊轉頭四周望去,依舊什麼也不到,只有那個可愛的小白豹。小白豹望著自己的眼中充滿著得意之色。

「是你?」李曉磊望著小白豹在心中問道。

小白豹通人性的點了點頭。

李曉磊雖早有感覺是小白豹和自己說話,但這件事卻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直到此刻才徹底相信,心中對小白豹茫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能在心中听到你說話呢?」

小白豹低頭思考了了一會兒,才回答道︰「契約。」

契約?怎麼有點熟悉?李曉磊忽然記起在五仙島讀過的一本書上面提到一些。

契約是修煉者與妖獸建立的一種特殊的關系,當契約建立之後彼此之間會存在一種特殊的聯系。不過書中記載很少,只是提到一下。

李曉磊想起這些,看著眼前的小白豹,不知該說些什麼,想不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被這眼前的小白豹簽訂了契約。

李曉磊心中不免有些生氣,責問道︰「你為什麼和我簽訂契約?」

小白豹用可憐的童聲回道︰「不要丟下我。」

李曉磊和小白豹交流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這小白豹是噬元豹,當它有意識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獨自在綠洲之中,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小噬元豹也不敢獨自離開綠洲,平時都是吃綠洲之中有日月珠度日。

後來,綠洲之中來了兩人,就是李曉磊與何飛。小噬元豹只是遠遠觀察他們,不敢靠近,後來見他們沒有動自己的日月珠也就放下心來,不過卻一直暗中注視他們,直到他們離去。

想不到又過了不多時日,李曉磊又回來了,而且將自己賴以生存的日月珠全部摘取下來。小噬元豹心中大急,卻又不敢上前阻止,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日月珠摘下離去。小噬元豹也沒別的辦法,只好先跟著他。

直到剛才李曉磊發現了它,喂了它幾個日月珠,它感到這個偷自己日月珠的人也不是很壞,它吃飽之後,這次因為連續兩三日沒有睡過覺,困意大增,實在堅持不住便要睡覺。誰知自己剛要睡著李曉磊就要離去,這可著急壞了它,如果李曉磊走了,自己將會被餓死,但是自己特別困,沒有能力繼續跟著他了,情急之下,忽然腦中閃出一個方法,便與李曉磊簽訂了契約。

李曉磊納悶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契約的?」

小噬元豹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就想起來了。」

李曉磊想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這大概就是遺傳記憶了吧。遺傳記憶,是一些靈獸擁有的一種生存本能,這些靈獸一生下來便擁有一些特殊的記憶,大部分是一些功法之類的,可以提高生存的能力。不過遺傳記憶一般只有高級靈獸才可以擁有。難道這小噬雲豹是高級靈獸?

契約既然已經完成了,李曉磊心中就是一百個不願意也沒有辦法了,唉,等以後看看怎樣能將契約解除掉吧。

李曉磊心中掛念何飛的安危,只好帶著小噬元豹一起去馮全都的家。由于小噬元豹因為要睡覺的原因,李曉磊將它抱在懷里。

又過了兩日,小噬元豹才從睡夢中醒來。李曉磊又和它聊了起來。

李曉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噬元豹有點失落的回答道︰「我沒有名字。」旋即又略帶高興問道︰「要不哥哥幫我起個名字吧?」

李曉磊想了一會兒,道︰「既然我們在沙漠相遇,那你叫小漠,怎麼樣?」

小噬元豹喃喃道︰「小漠……小漠……」然後興奮道︰「真好听,謝謝哥哥。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李曉磊看到小漠如此高興,心情也好了起來,問道︰「小漠,你要吃日月珠嗎?」說完從包裹里拿出幾顆火紅的日月珠來。

小漠搖了搖頭,說道︰「我還不餓呢。我平時十天才吃一個,上次因為怕以後吃不到了,所以多吃了幾個。」

小漠又忽然問道︰「哥哥,你要日月珠做什麼?你也吃嗎?」

李曉磊將何飛中毒之事對小漠說了一遍。

小漠听完之後,點頭道︰「原來這樣啊,哥哥不要擔心,有這麼多日月珠小飛哥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那我們趕快回去吧。」

李曉磊點點頭,腳下加快了速度,李曉磊驚奇的發現自從和小漠簽訂契約之後,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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