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黑色岩石建造高達九萬米佔地九千萬米的祭塔內,火光四色。原本神聖的祭塔充斥著濃郁的散不開的血腥味令人呼吸困難。廝殺聲,追趕聲,哀嚎聲震耳欲聾。
小男孩驚恐的看著一個個族人在他視野中倒下,眼中有著麻木。他已經看到太多的人死在敵人手里,連他們一族引以為傲的天賦秘法結介都保護不了他們。小男孩絕望了。他們一族從來與世無爭,可是盡管如此還是引來了殺身之禍。小男孩並不懂,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死他的族人。
死去的人里有小男孩認識的平時給他零食吃的老女乃女乃,有為他縫補衣服的大嬸,有剛剛結婚的哥哥還有好多好多都是和他年齡一般的孩子。
小男孩不敢出聲的默默看著。因為在不久之前,大長老叫他這麼做。
大長老,在祭塔威望很高,沒有人敢不听他的。大長老交代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出聲,要活下來,要找到那個預言之人為族人報仇。小男孩脖子上掛著懷表似的吊墜,身上披著與體型不相符的黑袍,只露出小巧的下巴,那里一滴滴晶瑩的淚滴無聲的滑落。
小男孩抱著雙膝,坐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廝殺之聲,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小男孩知道短短的一瞬間又有不少族人隕落了。
小男孩不明白,為什麼族人都死光了,只有他活著?
使命?可笑。為了這可笑的使命就要舍棄全部族人唯獨留下他?
——————少女靈動的眼楮如同警惕的豹子,掃視著四方。心髒撲通撲通跳著。
就在不久前,她們很多一般大的女孩子都被抓到了這個荒涼的小島上。這里沒有野獸,沒有糧食。只有不盡的猜疑,背叛,陰謀,陷阱,殺戮。
因為在被抓到這里的第七天,有個宛如女神般睿智的女子宣布。這里只有一個人能離開,最後活著的人會成為我族榮耀的戰士。
七天的時間已經磨去不少孩子的耐性。所有人瘋狂的攻擊著身邊的人。
少女很害怕,她不想死。也不想殺人。可是卻容不得不想。
她的心很冷,因為她的好朋友對她舉刀,她的親妹妹推她下水。可是都死在她的鞭下。
她麻木了,生平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友情是如此脆弱!親情是如此脆弱!
少女筋疲力盡的站在小島上,眼神冰冷。
弱肉強食——是生命體生存的法則。大家都被束縛在這個法則里。無法逃避,無法掙月兌。
女神般的女人告訴她,她能活下去了。
可是少女並沒有意料中的驚喜,只有無盡的疲憊。在孤島的半個月中,她經歷了人間地獄般的考驗,活了下來。卻失去了更多。也失去了面對生活的勇氣。
她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成為了戰士,代號S。然後獨自漂流去遠方執行一個神秘的任務。
她知道這樣的生活也許會無限的循環下去。對于所謂的族群更是感到麻木。
——————女子寧靜的坐在大殿的椅子上,等待著婢女的通報。女子有著老少驚艷的絕美容顏。她是來辭行的。
很快,一個彌漫著霸道之氣的威武男人走過來,眼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愛慕之色。淡淡的問︰「要走了嗎?」
女子點點頭,略帶歉意的看著男人︰「對不起,涵武,我無法接受你的感情。我愛他,寧願相信他,即使有天他可能會背叛我,我也決不後悔。」
男人看著女子堅決的樣子,不再勸阻。苦澀的道︰「我明白,愛一個人盡管付出一切也是心甘情願的。只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送的禮物。」說著右手插進了心髒,無視涌出的血液和那種鑽心的疼痛感。硬是將心髒處沉睡的幻獸扯了出來,然後不由分說的射入女子眉心。繼續說道︰「這是我王室的守護神獸,噬靈獸的子獸,它從今天起會代替我保護你,只有在你面對生命威脅時,或是強行意識驅動時才會驅動,平常都是沉睡狀態。」
女子驚愕的看著男人︰「涵武,你你這樣做等于是自廢了前途,值得嗎?」
男人笑著看著女子,身體明顯虛弱了很多。「為了愛的人,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
畫面變幻。
女子抱著懷中的嬰兒,眼中滿是焦急。屋外,他的丈夫正和很多刺客廝殺。
「上面命令,殺了她們母子其中一個,就可以活!否則全部死。」一個執事冷漠的說道。
「我辦不到?」男人抓狂的嘶吼著。男人赫然就是女子的丈夫。
「你只是棋子,棋子違反主人後果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執事的聲音更加冰冷,吩咐著手下︰「動手!」
男人奮力的掙扎著,身體傷痕累累。終于只剩他和執事對視。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直接傳入他腦海︰「加洛哥哥莫不成是要背叛于我?」
男人抬頭。一道宛如高山上的雪蓮一般清雅聖潔的身影突兀出現。男人身體不易察覺的一顫︰「希良梨,領如果知道了,一定不會允許你傷害萱兒的。」
希良梨眉頭一挑︰「你也知道彩萱公主可是哥哥的女人,你不僅娶了他的女人還有了孩子,你說哥哥是先殺了我還是先殺了你呢?」
「你借刀殺人!!」
「加洛哥哥這話從何說起呀!從一開始我就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我記得加洛哥哥是主動請纓的哦!」
男人一咬牙︰「我決不讓你傷害萱兒!」
希良梨掩嘴一笑︰「就怕你沒那本事!」說完直接消失,再次出現時便到了屋中。食指成爪對著萱兒抓去。
男人也毫不猶豫的沖去。
萱兒的眉心突然亮起,一只蝙蝠般的小獸猛地躥出。說時遲那時快。
「嘶——」
「不——」萱兒嘶聲力竭的大叫著。眼前的一幕叫她難以接受。
希良梨也皺眉的看著加洛。她的爪貫穿了他,又被隨後到來的小獸震得粉碎。加洛隕落。
——————唐時臉色復雜的睜開了眼楮,暗自嘀咕︰「原來是這樣!」
涵武王是真的很愛很愛母親,一個人如果強行把自己的幻獸注入另一個人的體內,遭到的反噬足以令其重傷。而且功力以後也不會有所進展。可明知如此,涵武王還是那樣做了,可見得他的真情。
令唐時震驚的是那個叫希良梨說的話,他的父親應該是釘子,而對于這種身份涵武王和母親都知道。可盡管如此母親還是選擇相信父親,父親也不負眾望,只不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還有那個希良梨的哥哥貌似跟母親有著親密的關系。還有就是母親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彩萱公主,哪一國的公主?
唐時不由額頭一陣冷汗,紅顏禍水呀!
忽然傳來一陣天真無邪的嬉笑聲,唐時尋聲望去,不由驚愕的張大了下巴。
不遠處的瀑布下,一個女子斜倚在竹筏上,舒適的沐浴著陽光。淡紫色的長發柔順的傾瀉而下,最後順著竹筏躺倒水里。眉心三片金鱗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臉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嫵媚。修長的手悠閑的垂到水中,撫弄著浪花,火紅的鱗尾粼光閃閃,滑到水中蕩漾起一道道波紋。
在她的身旁浮現著一個個色彩斑斕的氣泡,在那些氣泡中猶如放電影一樣播放著一段段故事。
唐時看著眼前的一幕,嘴角不自覺的抽噎了下。看了眼身旁紫月和夜川釋痛苦掙扎之色。頓時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問道︰「是你制造的環境?」
人魚女子听到聲音,驚愕的抬起頭。多久了,差不多有一千年了吧!自從主人被月之聖湮滅後,失去主人的她同時也失去了自由。雖然跟著主人多年闖蕩以演生出了靈智得以存活,可是無法離開主人遺骸五百米之外。現在終于有人能突破幻境看到她,她滿心復雜的看著不遠處的少年聲音有難以掩飾的欣喜︰「你突破了幻境?」雖然答案就擺在眼前,她還是想听到唐時親口承認。
唐時不在意的點點頭說道︰「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就自然而然的出來了。」
人魚女子直接落到唐時眼前,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道︰「你可知道,這幻境的威力?只要是有生命的心底都會有著一段黑暗的陰影,然後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反復不斷的循環著,永無止境!即使是武聖想要破解也要花費一番功夫。可是你卻在短時間就突破了幻境,你說你是不是很妖孽,一個地級五段的小家伙就輕易破了這泡沫之境,是該說你好運呢?還是該說你逆天呢?」
唐時倒吸了一口氣,這麼恐怖!看來自己是比較好運的了,因為他心中的陰影就是父親的去向,雖然結果很悲劇,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就直接被幻境踢出來了。沒想到按著科研的指示,居然一下子解開了心中的諸多迷惑,不由有些喜出望外。
人魚女子直勾勾的盯著唐時︰「你可想得到力量?」
唐時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修煉之人誰不是為了力量而刻苦修煉?這話倒是顯得有些多余。
人魚女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勾住唐時的脖子,在唐時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吻上了他的唇。唐時心中暗想︰難不成我最近犯桃花?
兩唇相印,可是意外的沒有觸感。唐時只覺得一股股濃郁的能量涌進自己體內。嘗到甜頭的唐時開始瘋狂的索取,貪婪的吸收著。
人魚女子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唐時略感詫異猛的推開人魚女子,驚疑的道︰「你的身體?」
「為什麼中斷契約?」人魚女子聲音之中有著些許怒色。
唐時莫名︰「契約?什麼契約?還有我怎麼稱呼你?」
「契約,就是連接武者和幻獸的媒介,定下契約後武者可以百分百借助幻獸的力量。另外,我叫紅鱗。」人魚女子耐心的解釋著。
唐時還是有點懵,當下決定不再多問。手一把撈過人魚女子的腰,瘋狂的吸收著女子身上的能量,繼續那所謂的契約。
片刻,女子的身影終于消失,天地變化。夜川釋和紫月也醒了過來,連連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感覺陷入了回憶之中?」
唐時心里明白,紅鱗被自己吸收進了體內,少了紅鱗的支撐,那些所謂的幻境都會自動消失。可是他還是覺得吸收紅鱗這件事不要外傳的好,日後或許會成為自己的一張出其不意的底牌。心中有了決定以後,也故作痛苦的說著︰「我也是剛剛醒來,就發現眼前的場景變了。」
紅鱗消失後,他們先前看到的瀑布也隨之不見,眼楮所見之處橫七豎八的躺著無數尸體,有人類的,也有魔獸的,還有一些不知名生物的,臉上皆是痛苦之色。想必是被幻術所困直到死去。
突然唐時眼中精芒一閃,在遠處,他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尸體,那個女子有著和紅鱗一樣容貌,身體奇異的沒有腐爛。唐時立刻走過去,一副強盜入鄉的模樣,取走了女子的空間戒指,還隨手把那具尸體收入戒指內。好歹她也是紅鱗以前的主人。
接著唐時又把所有的尸體都搜刮了一便,才滿意的起身準備離開。其實唐時心頭還有很多沒有解開的疑惑。
比如,科研為什麼指引自己來這里,科研如果到達這里最後又平安離開,那他一定見過紅鱗,可他為什麼不自己接受契約而要唐時來?難道這種契約對他本身作用不大?科研到底什麼來歷?
夜川釋瞪大了眼楮說︰「老大,你強!夠強悍!」
紫月也臉色精彩的看著唐時。
唐時不由臉一紅,「好不容易來一趟,又被幻境折磨的那麼慘,不收點利息可對不住自己。」
這話听得夜川釋一陣語塞。
唐時心情大好的伸了個懶腰,帶頭走在前面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