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碧落 第九章、驚變

作者 ︰ 玖蘭芙子

家家戶戶亮起的燈火,在這夜深人影稀疏的街道點綴著淡淡的暖意。任憑略顯冰涼的夜風吹過,夜川釋手插在褲袋兜里,優哉游哉漫無目的的走著。

忽然,他月牙般的眼楮微微眯起,雖然還是在黑夜,燈光迷蒙,可是修煉之人到了他這般層次視線是何等的好,方圓百里皆清晰可見。

百米之內,有一家醫館赫然開張著,本來,在這種時候所有的店子應該都已經打烊了才對。可是這家醫館的門卻是突兀的開著。露出了里面如同陶瓷女圭女圭一般可愛的臉蛋,大概在十三四歲左右。她穿著點綴著紫色碎花的和服,褐色的頭發隨意的束起在後肩處,儼然一副大和撫子形象。清澈的眼眸滿是凝重之色,他現在正給一個魁梧的大漢包扎著傷口。嘴里好像在叮囑什麼,只見大漢無奈的點點頭。

夜川釋走過去輕浮的往門弦一靠,意有所指的盯著可愛的小女孩輕佻的道︰「不知醫師怎麼稱呼呢?我有位朋友得了相思病,不知可有藥醫?」

話語中明顯的調戲味道,听得壯漢直皺眉,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注視著剛剛包扎結束的小醫師。別人不知道小醫師稟性的,可能真會把她和大和撫子的形象聯系到一起吧!可他知道這個小醫師一旦調皮淘氣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就連那個危險的澤都在她手上吃了不少鱉。可是小醫師的醫術卻是不容置疑的,據傳,只要沒斷氣,她都有治治的把握。別看她年紀小小的,可對藥方面的知識仿佛天賦般與生俱來的。

在壯漢幸災樂禍的目光下,小醫師對著夜川釋揚起了興奮的笑容,清甜的嗓音脆生生的說︰「天下就沒有我治不好的病,不過治病也分治標和治本,不知狐狸哥哥是要治標還是治本呢?」夜川釋略顯迷蒙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小女孩,酒意有些侵蝕他的理智了。不過到了夜川釋這個層次是可以輕易壓制酒意的,可是他卻不願那麼做,有時候醉一場也不是什麼壞事,雖說經常醉酒會消磨意志,可偶爾醉一次卻是一種享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叫夜川釋,小不點叫我夜哥哥,我會很樂意的!」

「可是我覺得叫狐狸哥哥會更貼切也更顯親昵呢!」小醫師故作認真的模樣,惹來壯漢一陣哈哈大笑聲。

夜川釋腳步有些晃蕩的走到小醫師的身旁︰「有趣,相思病還是治本的好。」夜川釋那輕浮的模樣宛如市井中的一些無賴見到了漂亮姑娘的神情,哪里還有一絲平常的陽光和狡黠的算計。

小醫師漫不經心的一揚手,一包黃色的粉末帶著奇異的香味彌漫著這個不算大的醫館,頓時,壯漢頭一層就栽倒在地。夜川釋晃蕩了幾下也重重的倒下。

在他倒下的一瞬間,小醫師仿佛錯覺的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隨即搖了搖頭,暗道︰可能是錯覺吧!醉成那樣怎麼可能思考呀!次日,唐時和紫月被清晨的陽光驚醒,唐時半眯著眼楮享受的伸了個懶腰,一臉的笑意。看了眼一旁的佳人,唇不經意的印上了她的額,然後滿意的起床。

紫月淡淡的看著唐時的堅毅背影,暗道︰希望我們永遠都不會成為敵人。可隨即笑著搖了搖頭,這對她來說明顯是奢望,組織派她來接近唐時應該是別有所圖,不可能任由她的心意而改變決定的。

她忽然笑了,也許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可是即使有一天她必須離開,在她看來這短暫的時間卻很幸福。也許以後會是永別,也許再次相見會成為敵人,她還是覺得能夠遇見唐時真好。對,那種感覺並不悲傷,只是那種幸福太過誘人。

唐時很快就進入了修煉的狀態,對于昨天那瞬間的領悟,他開始研析零式斬第二招。

其實,第二招與第一招的區別就是要把氣外放,他現在地行五段的一個小家伙,就算天賦再妖孽,也不可能做到氣的外放,不過好運的他能百分百借助紅鱗的力量,可限于本身實力弱,身體強度不夠。所以能借用的也相當有限,而且對身體的負荷也大的驚人。

盡管如此,唐時還是咬牙忍受著來自靈魂骨絡傳來的哀鳴之聲,拼命的練習著零式斬第二招。

零式斬第二招,主要是身法的練習,曲折加速到破音速,會在原地留下一個幻象殘影,然後橫切,把氣外放。用鋒利的氣傷人。唐時想著,此招一旦大成,在身法上的造詣已經到了相當不錯的程度。想必夜川釋安排給他的訓練也會輕易完成。

紫月,修煉從沒有多麼刻苦,可是她卻達到了玄兵二段。僅僅是因為她是在生死選拔上活到最後的人,僅僅是因為她是那個地方的產物。那個地方對于人來說簡直是人間地獄,那群人為了制造更完美的血統戰士,便把無數巔峰血統的人類抓到了那個地方,強迫他們做那種屈辱的事,在那里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到最後連作為人的一絲理智也磨滅了,行尸走肉般的活著。那種生不如死的地方卻是不停的誕生一個又一個生命。他們被稱為戰士候選,因為女神只需要一個最強的戰士,她美麗睿智,卻是很無情。女神是那個種族給他們的將軍取的一個代號。在她眼前生命就是螻蟻,在她的意識中恐怕強者便能理所當然的蹂躪弱者,而弱者只能悲劇的等待災難來臨。

紫月討厭她,從骨子里憎恨那個種族,可是卻必須執行那個種族組織的命令,只因為,她並不自由,她還被束縛在那個地方,永遠也逃不開。只因為,女神對待叛徒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直接扔回那個地方,即使是那個地方的產物也是如此,他們需要培育更完美的血統。

紫月輕輕倚著床,心中有強烈的不安,她也說不上來是怎麼回事,只是今天總是心不在焉的,有種不詳的預感。

也許是血脈的原因,她從小的預感都很準,難道是要出什麼事了嗎?

紫月揉了揉頭,也許是沒有睡好吧,老胡思亂想的。或者是戀愛了,開始患得患失的。紫月暗自苦笑,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神經質了?難道這就是戀愛的煩惱嗎?

唐時拼命的練習著零式斬第二招,身體瞬間加速達到破音速何等的難,不過他不灰心、不放棄,一次次汲取經驗,一次次完善身法。雖然還是沒有達到破音速,可比起先前已經快了不止一個層次。唐時滿意的抹了把汗,盤膝而坐、五心向天,開始吸取天地間那微薄的能量。紫月默默是守護在他身邊。

「嘶——」

一只長約二百米,渾身被火紅色的翎羽所覆蓋的鷹狀魔獸憤怒的嘶鳴著,它很憤怒,怎麼說它也是五介魔獸,已經擁有人類的智慧,可是那個混蛋人類,居然想馴服它當座騎。它自然是不樂意。它堂堂五介魔獸,相當于人類武帝。怎麼可能誠服于一個天斗級的小家伙。

以他的能力自然可以一招擊敗那個人類,只不過那個人類好像有著什麼先進的飛行武器,不僅靈活矯捷,而且那外層的防護膜足以削弱九層攻擊能量,並且還有遠程攻擊武器。這讓它憋屈不已。

「火焰龍卷!」鷹狀魔獸忽然停下急速的飛行,轉過身對著追來的飛船雙翅疊合,再展開,好似在儲備能量似的。然後猛的張開口,一道夾著火焰的龍卷風沿著環形軌跡直朝飛船襲去。很顯然,它不想再耗下去了。

「不好!快,轉變方向!」控制室內的一個穿著銀色鎧甲的青年急忙的命名道!

「少尉,來不急了,那龍卷風速度太快,攻擊範圍又廣。在近距離下,我們很難逃月兌。」一個*作人員哭喪著臉道。

被稱呼為少尉的青年拳頭緊緊握起,青筋迸出。咬了咬牙,不甘的命令道︰「全體人員以最快是速度逃離飛船,手頭上有傳送精靈的都使用了,我知道傳送精靈很珍貴,可是現在是危機關頭,保命要緊。」

少尉青年一馬當先的從艙門跳下去,立馬用氣包裹著自己。最後還不忘叮囑一句「記得在不遠處的小鎮匯合。」

「轟——」很多人剛跳出飛船,還來不急遠逃。就被猛烈的旋風波及到,然後只覺身體被撕扯烤炙著,那種疼痛仿佛來自靈魂深處般,瞬間就失去知覺,意識瓦解,身體被颶風絞殺成無數碎片,接著又被炙火灼燒,在風中湮滅。

說時遲,那時快。紫月看著五介魔獸的瞬間攻擊,憂心重重。她記得夜川釋好像說過,要弄一只高價的魔獸座騎。可是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唐時能輕易馴服嗎?他一個地行五段的小家伙,怎麼可能和武帝級的魔獸斗啊!魔獸的身體本來就比人類強悍個至少幾十倍。就算天賦再妖孽,意志再堅定。想要馴服一只高介魔獸,可能性幾乎為零,除非發生奇跡,不然即使是紫月也無法相信唐時能馴服一只五介魔獸。

紫月看了眼閉目凝神吸收周邊能量的唐時,不經意流露出溫柔的笑容。旋即注意力轉移到了天空的那場戰斗中。

不遠處的地面上,少尉青年昂著下巴看著飛船連同沒能順利逃月兌的手下化為灰燼,眼中的不甘、憤恨無以言表。暫不論高價的飛船,就是這群手下跟隨他出生入死也有一些年頭了,不說功勞也有苦勞。可是這一次,一半以上的手下都在颶風下變成了灰燼。這叫他怎麼能不心疼?高等士兵不是那麼好培養的,幸好他有心照顧技術*作人員,每人給了他們一個傳送精靈,以備不時之需。不然那些人員一旦損失,想要再招就難了。

是拼,還是放棄?少尉青年此刻顯得相當矛盾。要說拼,現在少了飛船的協助,想要硬攻馴服魔獸很難。可是叫他放棄,他又是一百個不甘心,現在他的部隊已經損失慘烈,如果不撈點利息,怎麼對的起那些死去的士兵呢?

既然無法放棄,那就只好拼了。當下便暗自聚氣朝著魔獸的方向奔去,他打算認真出手了。

人類也許身體上不如魔獸強大,可是人類的天賦高,資源雄厚。總是有些賭命的底牌的,特別是身份特殊的「宮」里面的少尉,更是有著越級挑戰的資本。

「宮」是七大碧落聯合組織的政府軍隊,絕對是藏龍臥虎的龐然大物。制約和管理著符戌世界。

青年少尉咬了咬唇,不舍的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銀色光球,那是陌央國的科技產品,貴到嚇死人,這是族里給精英準備的,好運的他也得到一顆。

銀色光球名「殷雷彈」威力極大,武帝以下必死,武帝弱點的也得隕落,就算不隕落也會重傷的。

青年少尉認準了「殷雷彈」砸不死眼前是五介魔獸,才敢大膽的投擲過去。

「  ——」紫月的心髒不自覺的加快跳動,這是一種面臨生命危機時的一種特殊的反應,她清楚的記得,在生死選拔賽上,也是這種強烈的危機感。旋即不由多想的直接釋放出所有的氣包裹著唐時。就在這時,「轟——」殷雷彈猛地撞擊在魔獸疊合在一起的翅膀上,那種能量波動仿佛漣漪一般,一圈一圈朝著四周輻射開去。所到之處,被撕裂成數塊,又被接下來的一圈直接震碎化為塵埃。連空間都被拉扯出一條條漆黑的裂痕,隨著時空的運轉又自動恢復。

「哧——」一口殷紅的血液從紫月口中噴涌而出。她微笑著看著被她保護的完好無缺的唐時。

唐時好像有所感應的睜開了眼楮,立馬眼楮瞪得滾圓。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剛才還乖巧安靜的跟在自己身後的紫月,現在的身體卻好似被石頭砸破的玻璃般裂成一塊塊,然後在風中湮滅,唯有那永恆不滅的笑容定格在他心里。

「不——」

唐時撕心裂肺的喊著,他好像有點明白當年母親誤殺父親的那種悲嗆心情了。就好像那時的父親為了保護母親而甘願代替其死亡,現在紫月也做了同樣的一件事。

她在保護自己,她是代替了自己去死。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愛到如此無私的境界。

唐時暴怒了,他瘋狂了,他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的無力。

他算什麼?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反而讓女人代替他去死。不甘、憤恨、自責、無力等居多感情在他眼底交雜變幻。

「轟——」

又一波能量沖擊來襲,唐時毫不猶豫的喚出了紅鱗。雖然他現在的心情很頹敗,可他不能死,不能讓紫月白白犧牲,他要活下去,他要變得更強,強到有能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一切的時候。他不想再失去,他害怕失去。

終于能量沖擊完結了,唐時傷痕累累卻又筆直的站在那里,那里是紫月消失的地方,那里是他心痛的開始。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能量沖擊過後,青年少尉飛快的朝著魔獸飛奔過去,他心里非常明白,現在魔獸肯定受傷,這時去控制它會比較容易。時間一長,那魔獸恢復過來,那可是很麻煩的。要知道高介魔獸的恢復速度極快。

五介魔獸在心里也是暗暗叫苦,現在它已經不能自由移動了。就在剛才,它的翅膀受到了嚴重的沖擊,現在只能勉強保持懸浮在空中不掉落,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爭取恢復力量。

唐時冷眼看著那一人一獸,心中跌宕起伏。看來是因為受到他們戰斗的波及而導致紫月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的。他此刻越加感到自己的無力,僅僅只是戰斗波及就能輕易湮滅玄兵級的紫月。太強了,距離自己太遙遠了。

本來他還想勸自己不要不自量力的去想什麼報仇,至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可是越是如此勸說自己,心中越是憤恨不平。

終于他眼底亮起一絲決絕之光,對著身旁的紅鱗道︰「把你的力量完全開啟借給我,不用管我的身體是否承受得了,我就算是殘廢,或者是死去都無法做到紫月代我而死,我卻無動于衷!」

听到唐時語氣里的堅決,紅鱗嫵媚的臉上顯現出難以掩飾的驚詫之意。沒想到這個新主人如此重視感情,又如此倔強。旋即饒有興致的點頭說道︰「有趣的小家伙,今天就由你吧!想必就算我不借你力量,你也會毫不猶豫的沖過去的吧!」

唐時沒心情多說什麼,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解決掉兩個罪魁禍首,為紫月報仇。

很快唐時就沖到了那一人一獸附近,竭盡全力施展出紅鱗的力量壓制他們。

美麗的泡沫漂浮在空中蕩漾著七彩光芒,無數故事開始循環上演。紅鱗自由自在的穿梭于其中,那種如魚得水的恰合感,就仿佛她好像是這個領域的神靈一般。

唐時全力施展零式斬第一招「挑」,少尉青年不能動彈的身體突然一顫,他及時的從那噩夢般的幻境醒過來了,可來不急躲閃,硬抗一刀。盡管他心頭有再多的疑惑,盡管他現在離開很不甘心,可是危險臨頭,他不得不走。于是,一道光芒亮起,青年少尉眨眼便消失不見。

唐時知道那是使用了傳送精靈的效果。

隨後目光轉向五介魔獸。那魔獸略有感應的睜開眼楮。魔獸也月兌離幻境了。其實不是紅鱗的泡沫之境不夠強,是唐時的自身實力太弱,才無法長久的困住青年少尉和五介魔獸的。

魔獸凝視著唐時朝他沖過來的身影,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人類,你不殺我,我便做你的座騎。你很強,將來會更強,你有能力當我的主人!」

這句話驚醒了唐時,是啊,魔獸生命長久,它們更看重的是人的天賦與潛力。人類一些精英短短數十載就能修煉成武帝,而魔獸卻要百年甚至更久。

而且他來天蝕大陸就是為了弄一只高介魔獸當座騎的,剛才由于憤怒沖頂,差點下了殺手。如果這次錯過機會,下次想要弄到一只高介魔獸當座騎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了。要知道,若不是魔獸重傷,否則紅鱗的幻境根本困不了他一秒鐘。

唐時停下來與魔獸對視,許久,才嘆了口氣。道︰「今日起,你名為朱雀,便是我的座騎了。」

說完,唐時便感到體內的不支,苦笑一聲,看來要為過度借用紅鱗的力量付出代價了。然後意識一沉,直接昏倒了過去。紅鱗緊接著也竄入他體內,這次施展泡沫之境對她的負荷也相當大,她可能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了。

重傷的魔獸復雜的看著這個地行五段的主人,然後抬頭注視著天空,無奈的嘆息︰「唉!以後可不能再自由翱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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