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活著回到我身邊呀!」小棉花臨別時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澤的嘴角不經意的揚起一抹動人的弧度。
他與小棉花的羈絆也許並非常人能夠理解的,平時兩人一見面逮著機會就互相吐槽,有時候甚至兵刃相向,可盡管如此也不能否認他們之間那奇妙的友情。他們都有著各自的驕傲,心高氣傲的,誰也不會遵從于誰。可是一旦對方有危險都將是最為擔心的那個人。
澤嗅到了那個人的味道,也許這就是小棉花口中所謂的野性的直覺吧!即使對方屏蔽氣息,可是卻掩藏不了身上那股奇異的香水味。那個人就是他們初到此處時,令他憋屈的被抓的罪魁禍首。
雖然他曾一度忘卻當天的事,可作為廚師的嗅覺卻不出意外的記住了他身上那奇異的香水味。那是一種好像是為了遮掩什麼而噴的香水,那味道比起名花的芬香多了一分野性,比起野花的淳樸多了一絲誘惑。那是一種令人聞過一次就難以忘懷的味道。
很快他就來到了目的地,踱步小心翼翼的靠近。視野之內只有一個邋遢的大叔在撿路邊的垃圾。他渾身髒兮兮的蹲在地上,亂糟糟的頭發下,一雙晶亮的小眼楮炯炯有神的凝視著手中之物。滿臉胡渣的都遮蓋了他的真面目。白色的襯衫因為長久不經洗曬已經泛黃,襯衫的袖子高高的挽起,宛如雞爪般的五指上夾著某些魔獸月兌落的鱗片,看起來超惡心。黑色的西裝褲子在膝蓋附近有著些許被磨破的小洞。透過那些洞能清晰的看到里面被長長的腿毛覆蓋的有些瘦骨嶙峋的腿。唯有那雙皮鞋被擦得閃亮亮的。
看起來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廠,磚瓦格子、流線分明。只是有些地方好像經不起歲月的侵蝕開始坍塌,有的甚至長起了青苔綠草。仿佛感應到澤的注視,邋遢大叔慢騰騰的站起來,把手中之物隨手收起,揉了揉因為長時間蹲著而有些酸軟的腿,側過身來與澤正面對視。眼里寫滿疑惑。
澤根本沒興趣回答他那雙畫著問號的雙眼,心里卻為自己的猜測感到好笑。本來以為噴這種奇異味道香水的應該會是個比較時尚的女士或者是個比較講究的男士,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這麼一個邋遢的大叔。
邋遢大叔不在意的瞥了眼澤那忍俊不禁的臉,輕飄飄的說︰「想笑就笑吧!憋壞了小心吃飯噎著!」
澤頓時握著肚子,彎下腰哈哈大笑起來,並不是因為邋遢大叔的形象與自己想象中的落差很大,只是他說話的聲音這也太搞了吧!澤暗想。
他的聲音有種中性的感覺,說起話來飄飄柔柔的。澤本以為打扮這般模樣的大叔聲音至少應該磁性點的或者說是應該粗獷更有力度點。可是這落差也太大了吧!縱然是澤的承受能力也有些招架不住呀!
邋遢大叔看著澤那止不住的笑意,不知所謂的撈了撈頭,只是那滑稽的模樣逗得澤更是笑得厲害。
忽然澤瞳孔一縮,表情一凜,暗驚︰剛才一瞬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腦海又一片混沌?難道眼前的大叔做了什麼手腳?
若不是那香味刺激著澤的神精,恐怕這次他又會被洗腦了。澤忽感背脊一寒,再也笑不出來了。難道這便是大叔的能力?澤後怕的站直了身體嚴陣以待。
邋遢大叔看著澤那仿佛覺醒般的眼神,一抹不易察覺的震驚從眼底一閃而逝。帶著淡淡的贊賞道︰「你的敏銳值得褒獎,即使是宮內的少將在我的能力下都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可是你卻能在第二次被我催眠時就察覺並且醒悟,的確是可怕的直覺。」
「果然!」澤神精緊繃的盯著邋遢大叔,心中的驚駭無法言表。宮內少將,那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居然對這個看起來邋遢的大叔的能力沒有絲毫的察覺,這個大叔究竟是何方神聖?當初又是為什麼而抓自己。
邋遢大叔好像看出了澤的疑惑,語氣溫和的商量道︰「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找到我的?我便告訴你我的身份和抓你的目的。」
澤掛著危險的笑容玩味的看著邋遢大叔許久,那表情就像在認真思考一樣。
邋遢大叔帶著笑容期待的靜候澤的回答,豈料,澤笑得越來越燦爛眼中的嘲弄更甚,鄙夷的說︰「誰要告訴你呀?猥瑣大叔!」
邋遢大叔臉上笑容猛的一僵,猙獰的笑道︰「小子,有膽識。難道你以為這次還會那麼好運的被血族的小鬼救走嗎?」
澤不置可否的反問︰「就算我說了又能安全離開嗎?」
「哈哈哈哈好!好!」邋遢大叔氣急而笑,繼續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來了,就把命留下吧!」
澤看著邋遢大叔毫不掩飾的殺意,不由自主的驚起一身冷汗。縴長的手指虛握的拳在身側緊了緊,表情凝重的看著邋遢大叔,蓄勢待發的模樣像極了一只覓食遇敵的野獸,眼中煞氣涌動。
邋遢大叔好像做準備動作似的揉著手指舒展身體,只听‘啪啪’之聲不絕于耳。澤不再遲疑手心向天舉起,在心中默念「萬刀域」。
強大的氣從澤的體內噴涌而出,百米範圍內雷電穿騰。其中每次有雷電交接時,就會凝聚成一把把實體的小刀,隨著雷電的交錯而瞬間變向。只見百米內無數小刀若隱若現,蹤跡詭異難尋。
對著邋遢大叔的方向就是瘋狂的沖去,萬刀域摧枯拉朽的絞殺著臨近身旁的一切,那撕裂空間帶起的能量波動宛如雷蛇電蟒般游走于虛空之中,劃著淡淡的黑色軌跡。
邋遢大叔平靜的看著澤,眼底不起任何波瀾。那種絕對的自信讓他情不自禁的有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他看來,像澤這種小家伙只有任他宰割的份,想叫他有絲毫認真的資本都沒有。于是他是很自然的就看扁了澤。對于澤的奮力一擊,他只是懶散的晃動了一體,旋即便消失不見。
「瞬移?」澤心中暗驚。盡管他現在失去了目標,可是敏感的嗅覺告訴他,敵人就在他身後。
只見澤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瞬間收斂全部的氣。接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邋遢大叔的手刀貫穿了澤的胸膛,卻好像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繼續向前伸展。澤嘲弄更甚的站在那里,毫發無傷。
「怎麼可能?」邋遢大叔不可置信的來回檢查著貫穿澤的手,看著澤凝聚好即將劈下的氣刀,滿眼驚駭,在心中大叫不好。多年在生死邊緣打滾的自覺告訴他,這一刀很危險。頓時不再遲疑的瞬間退去了幾米距離。可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澤的刀依舊砍傷了邋遢大叔的肩膀。
邋遢大叔眼中的震驚無以言表,暗驚︰從剛才開始就有種不協調的感覺,可是這種感覺的根源在哪里他又說不上來。
從之前貫穿澤的身體,對方毫發無傷。當時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貫穿了空氣一樣,根本沒有半點阻攔。假設當時那里沒有人那麼一切就好解釋了,可能自己貫穿的不過是一個殘影,但是如果是殘影又怎麼會有表情、甚至還能發動攻擊?在剛才那一瞬間,那個小鬼究竟做了什麼?還有就是自己明明距離他那麼遙遠卻被擊傷,這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
邋遢大叔一臉問號的看著澤,心中暗想︰看來只有以身試法才有希望破解這個小鬼剛才的招式,他心中還有許多猜測需要得到證實。旋即不再多想的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來到澤身旁,這一刻身體的每個部位都已經成為他的武器,拳腳交加的對著澤狂暴的施展著,片刻後,他感覺不對勁的身體詭異一扭,剛才的拳腳不出所料的全部落空了,而他的身側卻傳來危險的刀風。
這一刻,他全明白了。恍然大悟的拍著自己的腦袋,眼中欣賞涌動︰「原來如此!真是個難纏的小鬼呀!居然能想到如此詭異的招式。」
看著邋遢大叔的反應,澤心中暗道不好︰「被發現了嗎?」
澤的招式論原理其實很簡單,就好像漁夫拿叉殺在水里的魚,明明瞄得很準,卻往往如竹籃打水。沒錯,這是因為水的折射效果。澤的招式也是如此,先施展萬刀域,影響空氣的流動,借此產生折射。屏蔽氣息不過是掩藏真身的手段。這種招式如果不被察覺將是致命的狠招,可一旦被破解就沒有絲毫作用了。
澤看著邋遢大叔因為受傷顯得猙獰的表情,心中捏了一把冷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幸運的傷到邋遢大叔,畢竟連宮內少將都奈何不了他,自己能傷到他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不過現在的自己該怎麼辦?從剛才大叔的出手,就能輕易的判斷出大叔是擅長肉搏戰的,而這類人往往是最難纏的。在戰斗時,他們速度極快,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將變成武器,而且身體構造強的驚人。從澤拼命的一刀殺了他個措不及防卻也是落得無關痛癢的傷來看。就算邋遢大叔站在那里讓澤去殺,澤也要大費精神才能將其斬殺。
只見邋遢大叔扭了扭脖子,舌頭嗜血的舌忝了舌忝嘴唇,陰陽怪氣的說道︰「現在輪到我攻擊了,小鬼,別死的太快了,好不容易找到點樂子,你可不能放我鴿子呀!」
听了這話,澤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寒。頓時強大的氣從邋遢大叔的體內噴涌而出,壓得他渾身劇烈的顫抖著,冷汗直流。在咬牙拼命堅持了半刻後,終于不釋重負的跪下了雙腿。他仿佛膜拜似的雙手撐地低垂著頭,汗珠順著他額前的劉海垂落而下,驚愕大睜的眼楮失去了往日那股妖嬈。渾身顫抖的厲害,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堅持不住然後被這股威壓震裂,將粉身碎骨尸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