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曦此刻哪里會害怕鄭順的狠話,越是狠她就越高興,而且一頓板子算什麼,嫦曦瞅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小宮女,輕笑道︰「鄭公公,一頓板子太輕了,這樣吧,如果查出我們之間究竟是誰在搞鬼,直接攆出瀛月殿怎麼樣?」
鄭順一呆,那小宮女也是身體輕顫,兩人顯然都沒有想到嫦曦居然會說這樣的話,鄭順眉頭微皺,才說道︰「這事咱家可做不了主,太子爺還在呢。」
「那就請鄭公公去請太子爺的口諭吧,奴婢等著。」嫦曦干脆利落的回道,往前走了一步,又說道︰「有勞鄭公公了,還請您無論如何跑這一趟。」
「嫦曦,你別過火了。」鄭順低聲說道。
「風過留痕,雨過留聲。但凡一個人心術不正做過的事情總會留下蛛絲馬跡。明春,你真的以為毫無破綻嗎?」嫦曦緩緩地走了一步,活動了下僵硬的軀體,轉頭又看著明春嘻嘻地笑道。
倒真是個口齒牙硬的,嫦曦暗暗猜想這個明春究竟是她看自己不順眼順手陷害自己,還是背後有人指使呢?
在後宮里,你對你的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嫦曦進宮不過數日就已經能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此刻,她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
她家世代經商,商場上玩的是什麼,那就是心術,能猜對你對頭的下一步舉動,你就能搶佔先機,在商場上立于不敗之地。嫦曦從小耳濡目染,縱然不是刻意的去學,那也是懂得不少,更何況他爹還是親自對她傳授心得。
網情小言的網言。嫦曦不能說是跟她爹跟哥哥一般那麼厲害,但是要說猜人心思十里也能猜中一半,所以她才會跟明春杠上。勝算雖然不是十成,至少會有六成,其余四成的變數,就要看臨場應變了。Z嫦曦在用攻心術,一個人能不能站得穩,那就要看這個人的心理建設強不強硬,很顯然明春是屬于那種心理建設極強的人,縱然面對嫦曦的譏諷也能巍峨不動,越是如此越能讓嫦曦肯定,這個明春有古怪。
嫦曦心里暗嘆一聲,僅听這一句就能知道這明春平日子里做人還是蠻成功的,不然的話鄭順怎麼會這樣提醒她。越是這樣越就堅定了嫦曦這麼做的決心,若是這次放過了明春,下一次她背著自己在鄭順面前說自己的壞話,時日一長也難免別人對自己會有不好的看法,因此要防微杜漸,絕對不能姑息。
明春低著頭嫦曦看到不到她的臉,不知道她此刻什麼神色,過了好一會兒就听她說道︰「奴婢願意,身正不怕影斜,奴婢沒什麼怕的。」
明春的身板有些僵硬,低垂的雙眸里閃過一絲驚慌,她不知道她怎麼就會遇到了嫦曦這樣的對手,她的每一句話就像是生了根一般在自己的心瘋狂的生長,讓她原本的信念都有些動搖,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人的話,她就咬牙挺下來,總之這一仗不能輸!
明春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嫦曦,譏諷道︰「你切莫自大,明明是你撞的我,就是說破天去難道還能改變事實麼?」
若是她自己這麼做的,只是單純的嫉妒那也沒什麼,怕就怕她的身後還有旁人,想到這里嫦曦眸色一深,她該不會跟雲清有什麼關系吧?嫦曦想起那晚上暴露自己行蹤的銀簪,下意識的又去看明春的發髻,她戴的也不過是普通的首飾沒什麼特別的,心里還是有微微的失望的,難道自己猜錯了不成?
要想讓一個人招供,就先要摧毀她的心理,讓她覺得自己毫無依靠,這樣才能問出自己想要听的話。嫦曦趁著鄭順不在,故意用這種信心十足的語氣說話,就是要讓明春知道自己已經抓到了她的把柄,讓她心顫,讓她心慌,讓她不明所以,然後自己露出馬腳。
輕微的腳步聲徐徐傳來,嫦曦抬頭一看卻是蕭雲卓親自走了出來,只見他的眼楮在自己的手腕處一停,眉峰微皺,旋即又轉移了目光。
進宮後的第一場考驗,嫦曦知道已經拉開帷幕了,她自己不會後退,蕭雲卓更不會允許她後退,因為他說過,能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必須是強者,如果蕭雲卓覺得她不是強者反而是他的累贅,嫦曦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一腳踢開,為了虞氏家族,所以她不能退!
鄭順一听看了兩人一眼,沒想到今日到踫上了兩個硬骨頭,神色一肅,緩緩的說道︰「那好吧,你們且等著,咱家進去稟報一聲。咱們可說好了,這事可沒有反悔的余地了,被趕出瀛月殿是什麼下場不用我說你們也明白的。」
鄭順又低頭看著那小宮女,開口說道︰「明春,你可听到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明白?」
鄭順的善意提醒讓嫦曦心生感激,笑著說道︰「我心無愧有什麼可怕的?奴婢今天第一天進瀛月殿,進來還不足兩個時辰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鄭公公,奴婢要不為自己討個公道,您說以後在這里我還能生存嗎?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底線,還請公公理解奴婢的無奈。」
鄭順轉身進了書房,大殿里只剩下嫦曦跟明春,一站一跪,涇渭分明。嫦曦看著明春淡淡的說道︰「我本沒有與你們為敵之心,奈何爾等心術不正,不管你听命于誰,今日就不該犯在我手里。」
鄭順這也是在善意的提醒那明春,如果是她做的就提早說出來,免得鬧到太子爺跟前不得善了。
嫦曦下意識的往自己手腕處一看,原來那里此刻已經一片紅腫,就是被剛才的熱水所燙,不知道為什麼,嫦曦猛地就把袖子往下拉了拉蓋住了那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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