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步妃煙把手中的上等狼毫往旁邊一扔,將硯台里的墨汁一股腦兒的潑灑在那雪白的宣紙之上。
在場之人一片倒著吸氣之聲,哪有人畫畫是這樣畫的?
特別是林紫芙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輕蔑,一個花痴草包,會畫什麼好畫呢,看吧,還沒畫呢,這第一步就錯了。
花容雖然不懂如何作畫,但是她見郡主潑了墨汁之後,縴縴玉指胡亂的在紙上靈活的游移著,接著左手輕柔的執起那支狼毫一揮而就,好美好逼真的畫!
這,這真是她家郡主畫的嗎?
花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認真題詩的步妃煙,心底的震憾無法言喻。
長孫雲楚離步妃煙距離較遠,所以他看不到步妃煙倒底畫了什麼畫,為何讓貼身丫頭花容露出如此驚訝無比的眼神,似乎還有著崇拜。
東方水榕還呆愣在剛剛步妃煙潑墨的舉動中,然後他看到步妃煙筆走疾飛的架勢,特別是她那認真的表情,讓他一時之間閃了神。
于是東方水榕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想要走近步妃煙,但步妃煙接下來的一句話,讓眾人差點昏倒。
「哎呀,紫芙姑娘,你那畫的是兩只烤鴨吧,看的本郡主都餓了,哈哈。」說完步妃煙指指自己所畫之作,輕笑出聲,「此乃本郡主涂鴉之作,你們隨意看看就好。或許比不上紫芙姑娘所畫的兩只烤鴨惹人饞!」終于畫好了,她瞄了一眼林紫芙畫的畫。
花容听了差點笑破肚皮,一對鴛鴦被郡主說成了兩只烤鴨,呵呵,真好笑,不過,郡主這麼一說,那鴛鴦確實很像烤鴨的!
東方水榕愣是再好的自制力,俊臉之上也忍俊不禁了,這丫頭,倒是有點古靈精怪的,以前他怎麼不覺得,莫非他看走眼了。
「雲楚,雲楚,你怎麼光看著郡主的涂鴉之畫,卻不說話了?」林紫芙急了,語氣略有不悅。
雲楚他應該走過來看她的烤鴨啊,厄,不對,是鴛鴦啦,為何他盯著妃煙郡主的畫呢,不自覺的,林紫芙的心底閃過一絲不安,這麼凝重表情的長孫雲楚,是她從未見過的。
當林紫芙走過去看到那副令她汗顏的所謂涂鴉之作後,她的感覺猶如吞了一只死蒼蠅那般難受。
步妃煙明明畫技超群,為何要隱藏鋒芒?林紫芙赫然呆滯的表情讓隨伺的美婢們心生不忍,皆用殺人的目光瞪向優哉優哉喝茶的步妃煙。
東方水榕見有天下第一才子之稱的長孫雲楚,忘形的拿起攤開在桌子上的畫,他的眼中赤果果的充滿著贊賞之意。
贊賞?難道是他看錯了嗎?
東方水榕于是優雅的邁步走向長孫雲楚,他的視線從長孫雲楚的臉上轉移到那副步妃煙的畫作之上。
只見東方水榕的雙眸凝視著那畫,是他親眼見她潑了墨水畫的,想不到她的丹青之術已然爐火純青,讓人難以望其項背。
長孫雲楚在听到林紫芙的話之後,才驚覺自己失態了,當下清咳了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
但是他的手依舊舍不得放開步妃煙的那副奇妙的畫作。
步妃煙看他們一個個的用詫異加震憾的眼神看向她,她在心底小小的得瑟了一下,想不到學生時代玩過的潑墨畫技在古代也行的通,莫非大成王朝還沒有潑墨這項畫技嗎?
不過,如果她再和林紫芙比下去,一定會輸的,不如見好叫收吧,穿越女並不是每次都能走狗屎運的。
何況比試這種沒有好處的事情,她也懶得繼續下去了。
于是她娉婷秀雅的起身,待他看到花容小丫頭眼露痴迷的看著她的涂鴉之作,當下抬手在她光潔雪白的額頭敲了個毛栗,嬌聲道。
「花容,這里太無聊了,我們還是去煙波湖賞荷吧。」步妃煙蟬睫輕揚,意興闌珊的說道。
「郡主……再讓奴婢看一下畫嘛!」花容的腳步並未移動一步,仿佛被那副畫作攝住了魂一般,讓步妃煙的額頭狂滴冷汗。
噗,她隨意畫的好不好,她還覺得自己的潑墨畫技生疏了呢。
「都說了是本郡主的涂鴉之作,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你就甭看了,快走啦。」步妃煙捂嘴一笑,花容的表情讓她作畫之人好有成就感哦。
「嗯,好吧!」花容依依不舍的多瞅了幾眼那畫作,才不甘不願的隨著步妃煙走了。
在場的人除了林紫芙的隨身美婢注意到步妃煙帶著貼身丫頭要離開,其他人還渾然不覺,當然林紫芙除外,她此刻是將步妃煙恨入了骨髓了。
「紫芙姑娘……」四位美婢擔憂的齊聲喚道。
但是林紫芙在看到長孫雲楚眼里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後,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差點絆倒了凳子。
那是怎樣的一副畫呢?
但見那山川,河流,樹木,房屋,都籠罩上了一層白茫茫的厚雪。
極目遠眺,萬里江山變成了一個粉妝玉砌的世界。看近處,那些落光了葉子的樹木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樹柏樹上,掛滿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兒。
一陣風吹來,樹木輕輕地搖晃著,那美麗的銀條兒和雪球兒就簌簌落落地抖落下來。玉屑蝶翼似的雪末兒隨風飄揚,在清晨的陽光下,宛如幻映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正值夏季,他們看著這副畫全身都被冰涼的雪意籠罩著,仿佛身在徹骨冰冷的嚴冬。
許是太過陶醉,長孫雲楚竟然清朗的念出了步妃煙畫旁的題詩——
北國風光,
千里冰封,
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
原馳蠟象,
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
看紅裝素裹,
分外妖嬈
……
最讓長孫雲楚欣賞的不是畫和詩句,而是這筆力,如果他不是親眼所見,一定會以為此詩乃男子所題,那詩的意境,那筆力之飛揚霸道,張狂雄壯,就算他親自題寫也未必有此修為!
「煙煙表妹,厄,煙煙表妹人呢?」長孫雲楚不經意的抬頭,這才發現給他帶來震撼的佳人已經離開了。
「雲楚,步妃煙該是去那煙波湖了吧?」東方水榕從長孫雲楚手中接過了那副畫作,和煦一笑,用以掩蓋他心中的失落,早知道他該跟著步妃煙的,怎麼就讓她給溜了呢。
「雲楚,你真當步妃煙僅僅是表妹那麼簡單嗎?」細心的東方水榕察覺到長孫雲楚在得知步妃煙離開的瞬間,那眸光黯淡了下,心底生疑,于是他似隨意的問道,只是他的心底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緊張。
「厄……嗯!」長孫雲楚看到林紫芙茫然的抬頭看著自己,心底閃過一絲愧疚,當下沖著東方水榕胡亂的點了點頭,走過去將小臉一片蒼白的林紫芙摟在懷里。
「那就好,我現在就去煙波湖赴約了,當然這幅畫我也拿走了,就像妃煙郡主說的,我就不妨礙你們小兩口談情說愛了。」
東方水榕如獲至寶的捧起那畫,卷成一卷,利落的執在手中,優美的薄唇輕勾一抹深深的笑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焉能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這畫……我等下裝裱好了會親自送去寧安後府還給煙煙表妹!」長孫雲楚黑亮如漆的俊眸瞪了東方水榕一眼,意思是,你不可以帶走這畫!
「紫芙姑娘,雲楚就交給你了,本家主如今有事,先告辭了!」
東方水榕豈會輕易放棄到手的東西,于是不容置疑的拒絕了,當影翩躚,快步跳窗飛掠離去。
「該死的!東方水榕!」修養極好的長孫雲楚忍不住破口大罵,東方水榕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固執。
「雲楚……」林紫芙在他破口大罵後,才猛然回神,想起剛剛的事情,讓她看著長孫雲楚欲言又止。
「紫芙,你先回去吧,我現在去煙波湖一趟,晚點再去看你。」
長孫雲楚松開對她的懷抱,心底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遺落了一般,于是他垂手煩躁的捏了捏扇柄,朝著林紫芙惱了一聲道,當他說完之後,看也不看林紫芙一眼,也從那軒窗飛掠了出去。
「雲楚……雲楚……」此刻,林紫芙如風雨中飄搖的白荷,顫抖著身子,不,雲楚不會不要她的,她此刻感到了重大的威脅。
「姑娘,回去吧!」一旁的美婢看不過去了,當下耐著性子勸說道。
林紫芙溢滿淚水的眼眸中含著堅決,她揚手撕碎了自己的畫,一身煞氣的站在紛紛揚揚的碎紙屑中,陰狠決絕的說道。
「不,我不回去,我現在也要去煙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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