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卡啦,木制的八角擂台每個邊突然被打開一條縫,然後不斷擴展,成為一個地下暗道的出口。一根木頭,或者說木頭做的手,從暗道口伸了出來。
「慕公子,自求多福吧。」公子哥裝出一副同情的樣子對慕堯喊了一句。
慕堯毫無表情,也沒有動手,只是看著木頭的手,木頭的身子,木頭的腳,還有一顆人的頭,從八個角落中爬了出來。每個角落都出現了兩個木頭人,全身拼湊而成,除了那顆會動的腦袋。
木頭人的腦袋像是某種縫紉技術把腦袋和木頭巧妙的連接在了一起,雖然巧妙,但是脖子上的一圈的血跡還是說明縫紉得不太完善。
木頭拼湊出了身體每個重要的部位,手指,腳趾,胳膊,小腿都做得天衣無縫,唯一的疑問就是為何要用木頭來組裝這樣十六個「人」,加上眼珠子還能轉的人腦袋,擂台下面的人群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嚎叫和咆哮了。
「你。」慕堯右邊的一個木頭人伸出木頭手,指著慕堯。那顆腦袋明顯是一個禿頂瘦子驚嚇過度的樣子,但是聲音從喉嚨里傳出來,格外含混不清和低沉。
「死。」慕堯左邊的木頭人寬大的腦袋只有一只眼楮,另一邊的眼孔被什麼東西掏空得只剩下骨骼和陰影。它的聲音卻十分虛無,伸出木頭做的手,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
「來,來,來。」慕堯前後甩動幾下臂膀,對左右的木頭人招招手。
左右的木頭人沒有動,慕堯卻听到後方已經動若月兌兔。他把頭一低,順勢把腿往後一蹬,彎去趴在地上,背脊梁和耳朵掛過一陣寒風。
再抬頭一看,剛才後方的一個木頭人飛身向自己背後襲來,若不是躲避及時,現在站在前方的木頭人手上,就不只一把從木頭中變幻出的一把刀那麼簡單了。
慕堯剛準備站起來,從地板的影子看出上方已經有兩個木頭人飛到空中準備再次攻擊自己,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後空翻,只听得擂台上「轟!」的一聲,兩個木頭人手中變幻出的巨大木槌,把剛才慕堯呆的地方砸出一個大窟窿。
「死。」前方又傳來這個木頭人的話,但這次是左右開弓。木頭人身手敏捷超乎了慕堯的想象,慕堯剛準備揮拳迎擊,左右兩個木頭人的身體像一下子變軟了,往側面一滑,就輕松避開慕堯的拳頭,眼看就要沖到面前。
「死!」木頭人這個字喊得格外興奮,一左一右兩個木頭人狠狠抱住慕堯,拼命擠壓,像蛇纏繞獵物一樣。
「這下看你怎麼玩!」胖子得意的拍拍肚子。
慕堯的臉因為壓力而漲成了紫色,但他只是緊閉雙眼,凝神呼吸。腦海中,一個女孩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你的中土話說得很流利。」
「朗多克!茨羅比!阿萊爾弗萊!」慕堯仰頭狂嘯,那聲音震徹宇內,直貫雲霄,穿透了斗場內每個人的神經。胖子被嚇了一大跳,差點跌倒在地。「這是……這是什麼咒語!」
老人倒是很認真的豎起耳朵聆听,「蒼星國的語言,不會錯,這小子果然是蒼星國的人。」
纏繞著慕堯的木頭人抖動起來,越來越厲害,「 」,其中一個木頭人緊緊抱住慕堯身體的手,裂開了一個縫。「 」,另一個木頭人纏住慕堯的腿也裂開了縫。縫隙蔓延得很快,木頭人的僵直的動作也松弛下來。
「去你的!」慕堯奮力張開雙臂,剛才還是完整的木頭,瞬間就被慕堯的反作用力「砰」地變成碎木屑飛散開去,惹得擂台下一陣驚呼。只有公子哥在那里自得其樂的鼓掌,「好身手。」
慕堯沒有停下動作,一個俯沖,撒開了雙腿急速沖向前方直線上的兩個沒有動作的木頭人,如法炮制般的一口氣抱住他們,舉到半空,往地上狠狠一砸。
「太暴力了。簡直就是斗毆!」胖子忍不住對著老人不滿的說了一句,故作嘔吐狀。
「你還想怎麼樣,這小子能從木道的招數下活到現在,已經對得起台底下花錢看比賽的人了。要是想看過癮的,自己去釋生台前線參軍對付蒼星國騎兵去,那才是大場面。」老人仍然仔細聆听著,不耐煩的對胖子說。
慕堯大口大口的喘氣,臉由紫色恢復成了紅色,汗水浸滿了半身上下。
突然,噗地一聲,擂台木板突然伸出一只木頭做的手,拽住慕堯的右腿。慕堯連忙想擺月兌,那木手卻紋絲不動。「可惡。」
噗,又是一只木手從擂台木板上伸出來,抓住了慕堯的左腿。剛才被震成木屑的木頭人碎片融化銷釋進了木板,不見蹤影。「格斗術挺厲害的。」另一種低沉含混不清的聲音從擂台下面傳來。
「這個擂台就是為木道十六人設計的,慕堯要想贏,簡直就是做夢。」老人似乎很開心听到擂台下面的話。
站在角落里剩下的九個木頭人開始得到指令一樣一步一步朝擂台中央走來,和還沒有被慕堯打爛的三個木頭人匯攏在一起,一字排開,剛才才被砸爛的兩個木頭人,竟然像線控木偶一樣,一只手一只腳的背某種力量給再次拼湊起來,砸毀的地方和裂縫一點點的恢復如初,連血肉模糊的腦袋,也完好如初了。
「自討苦吃。」慕堯忿恨的看了地下兩只木手,再看看前面的十二個木頭人。「星門穴一道,開。」說完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往胸口左側的肋骨處戳了一下。
「啊……」慕堯慘叫一聲,低子,顯然剛才那一戳疼痛無比,但慕堯隨後緊緊捏著拳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楮極度充血,舌頭都伸了出來。
台下的公子哥挑了挑眉毛,叫來身邊的一個武士打扮的下人,對他耳語幾句,下人便點頭離開了。
慕堯揮出右掌,往纏住左腳的木手上一抓, 啦,木手像棉花一樣被慕堯給抓到一邊,然後又是左掌往右腳上的木手一抓,再一扔,就像丟掉一塊小石子。
啪,慕堯先是憑空消失了一眨眼的功夫,再是啪地爆裂聲,出現在一字排開最中央的木頭人前面,用拳狠狠打在木頭人的身上,但是僅僅只傳出了一個爆裂聲,木頭人毫發無損地原地沒動。
轟!一股氣流突然圍在木頭人周圍,把慕堯彈出幾米遠,慕堯一個空翻便輕盈的落在地上。
「木道人要合體了!」老人故作驚恐的對胖子叫著,胖子「啊」地一從地上坐起來,朝前面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