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久違的重逢
胖子剩下了一顆子彈就沒再射擊了，那是留給自己的，爺爺扔掉了手中的沖鋒槍，攥著僅剩的一個手榴彈準備和敵人拼個魚死網破。許多弟兄都上好刺刀準備和敵人拼個魚死網破了。
我想起了剛入朝鮮的第一天，我們五個在夜空下談心，剛剛經歷了那次轟炸後我們都意識到，死亡真的很近很近。胖子挑起了頭，既然我們不一定能活著回去，那不如死的時候壯烈一些，最好能留下一段足以相傳後世的英雄故事，在死的時候高喊為了新中國，為了中華民族。我當時覺得不以為然，自以為歷史既然已經注定了，那我們一定能夠活著回去。沒想到現在一切都事與願違。
臨死也不能讓人看出熊樣，我就是這樣的人，平時看似很膽小，可是面對真正的死亡居然也能如此從容。這就是特定的環境給人身上施加的壓力吧，試想如果我們投降了，那我們即便現在不死，而百年之後的墓志銘上也會寫上︰民族的恥辱、俘虜。
我頭腦開始有些茫然了，感覺自己的胸膛被穿過，下意識的用手去模，只覺得從來都沒有感覺到這麼熱的溫度，胸前浸濕一片鮮紅。我中彈了，子彈穿過胸膛，我還來不及疼痛就直直倒下了。我睜大眼楮，看著眼前有人圍上來，是胖子、是爺爺、還有戰友們，我只覺得這個世界一片安靜，沒有子彈劃過空氣那種刺耳的聲音，沒有炸彈的呼嘯轟鳴，看著他們著急的樣子，我想拼盡全力吶喊，那是仿佛嗓子被人用脖子卡住，怎麼也喊不出聲音。周圍越來越暗了，我覺得我已經死了。
胖子抱著我撕心裂肺的吼著，可是我根本听不到，他們圍在我的身旁，等待著和敵人同歸于盡。就在這時我們身後卡車的車燈亮了，在蒼茫的黑夜中這個燈光突然亮起讓兩方的人都有些吃驚，之間燈光底下趙肖舉起手槍指著一個人的腦袋。對面的官兵大概看清楚了，都立刻停止了射擊。這時戰士們才看清，那個被指著的人正是我們抓來的米琪，他的身體被趙肖牢牢地箍住，一頭金發失去了往昔的光澤，身體在輕輕地抽搐著。
「停止射擊，你們如果想要她活命，就乖乖放下武器，不然我即便死了也要拉她當個墊背的，幾個小兵的姓名換你們司令中將的女兒，我們只賺不賠。」趙肖提高了嗓音用英語對對方喊著。
對面的指揮官也答話了︰「我們怎麼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們將軍的女兒？」
「少TM廢話，我數到三，你們不放下武器老子就崩了她。」趙肖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青筋暴露，看到危在旦夕的我，他不得不賭一賭了，而我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這個米琪了。
誰知道對面的人真的放下了武器，因為這確實是他們司令員沃克中將的女兒，這個沃克戎馬一生，以鐵血剛勁文明、美軍到處都流傳著他的事跡，可是年紀大了的他最在乎的就是這獨生女米琪了。這里的指揮官深知這一點，所以只能乖乖就範了。
形勢急轉直下，戰友們都不敢相信，趕緊按照趙肖的吩咐踏上了我們乘坐的卡車，由于傷亡慘重，我們整個連也就剩下三十多個人了。另一車上都是滿滿的遺體。趙肖和胖子駕著兩輛車，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美軍軍營，疾馳在朝鮮的公路上，我們沒有目標、一路向北，因為北邊是鴨綠江，是祖國。
我還在不停地流血，趙肖一邊開車一邊不停轉頭看躺在車廂中昏迷的我，他旁邊副駕駛是我的爺爺，他押著米琪，缺一直盯著我。我們的衛生員早就戰死了，剩下一堆兄弟壓著我的胸膛不讓血涌出來，他們也只是干著急。
這是米琪居然開口說話了，她對趙肖說︰「你不想你的人死就放我過去，我在美國學習過一些急救，或許可以幫他堅持一下，如果他不能得到有效搶救，你拉回去的就是一具尸體。」
趙肖緊緊地踩住了油門，後面的胖子反應不及，差點追尾。「你憑什麼會幫我們，因為我們綁架了你？我們是敵人，你覺得我會傻到讓敵人來治療我的兄弟嗎？」
「憑我可以救他。」米琪說著推開了車門跳下車，趙肖和爺爺都沒攔她，因為他們是在沒轍了。就這樣米琪跳上了車廂，給我檢查了傷勢並且成功制住了血。
夜里飄起了雪花，是那種夾著雨水的冰晶，黑色的夜空中我們看不到回家的路。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真是恍如隔世。讓我十分歡喜的是醒來的時候看見錢舒舒坐在我的床前，看著點滴靜靜地滴下來。這難道是夢嗎，我抬起手想掐一下自己，只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胸口傳來。這不是夢，我沒死！
我想掙扎著坐起來，這是錢舒舒意識到了，驚喜的跳起來。說來尷尬，我也是在不想起的，但是膀胱快不停使喚了，我尿急。
「你還不能起來，受了這麼重的傷，需要好好靜養，這樣傷口才能長得快。」她溫柔地對我說。
「我倒是想，可是我…」面對這樣一個美女，我還真有點說不出口，臉上一陣發燙。
她突然明白了，伸手手將我側身抱著，另一只手遞給我一個夜壺，「尿吧！」
我去，我怎麼尿得出來，我的臉幾乎貼著她的胸口，已經能夠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這麼曖昧的姿勢本就足以讓我噴鼻血了，這還能尿出來才怪呢。
「我說，錢舒舒同學，這個讓我怎麼是好，壓力太大啊。」我推開她示意自己來，其實多希望能多呆一會兒啊，可是這膀胱催的急。我努力用腳站立，一手扶著牆，胸口的疼痛讓拿著夜壺的另一只手哆里哆嗦。
「我說你這個人就是愛逞強，都什麼時候了，還在乎這些小節，我給你端著。」說著她一只手結果夜壺，然後閉上眼楮別過臉去。
我是實在沒轍了，再尷尬也得先解決啊，我鼓起勇氣拉開褲子，我去我的褲子內褲都不是我之前穿的的，她看我還不尿，就突然轉過頭來，這把我嚇得夠嗆，趕緊提上褲子。
「這個不是我的褲子…」
「當然不是了，我幫你換了」
換了、換了、換了，這兩個字一直徘徊在我腦中，我緊張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我心想，算了吧，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急！」
我們有重復剛才的動作，我拉開褲子，愜意舒適的感覺撲面而來。正當我快解決完畢的時候，胖子和趙肖嚷嚷著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