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過後,昏睡的人兒乍然驚醒。
嬌嬌身子緊繃,機警的環顧四周,赫然發現自個兒在昏睡期間,己經被帶到一間整潔樸素的民宅
雖然不知身在何處,但屋外寂靜,這兒肯定偏僻,
交手多年,對手的武功如何,她當然心知肚明,杜峰點穴的方式奇巧刁鑽,要不是他解了穴道,憑她的內勁根本沖不開。
此時此刻,是他刻意讓她醒來的一被五花大綁的醒來。
細膩的紅綢,綁住她的手腳,逼得她只能仰躺在大床上。高大的背影背著時明時暗的燭光,籠罩在她身上,雖然看不清五官,她卻輕易就猜出,床畔的男人是誰。
懊死的杜峰!
"小嬌嬌,睡得好嗎?"他俯下來,逼近她紅潤的小臉。
「點人睡,是最下三濫的手法。」她嗤之以鼻,暗自檢查,發現衣衫完整,但一雙虎爪卻不見了。
"別找了,你的爪子又被我沒收了。」滿臉壞笑的杜峰,懶洋洋的單手解扣,褪去黑色的夜行衣。燭火之下,黝黑的肌膚,強健的上半身一覽無遺。
"把武器還給我!」她憤怒的叫著。
"不行,我可不想被割劃成肉條。"他才沒有那麼笨,每次逮到她,都盡快卸除她的武裝。"再說,我很喜歡收藏你的東西。"
「變態!」這些年來.她被奪走的虎爪,都不知道有多少雙了。
"我是婬賊,又不是正人君子,做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男性的氣息、男性的溫度,包圍著她的感官,還不懷好意的欺近。"小嬌嬌,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吧?」
她不屑的哼了一聲,懶得回答。
杜峰卻不屈不撓,靠得更近。〔你對我痴迷多年,讓我感動極了,所以日思夜想,總想著該如何給你一些回報。〕
游走的大手模著她的臉、她的衣襟,在衣衫外的雪白肌膚來回輕撫著。
魁梧壯碩的他,觸模她的方式,溫柔得不可思議。注視她的深邃黑眸,卻在望見她寬袖上的仙鶴時,露出不掩飾的厭惡,故意把袖子後翻,免得壞了情趣。
強忍著被撫觸時,身子的輕顫,她化羞憤為力量,徒勞無功的叫囂。
「你少耍花樣!」
"嘖嘖嘖,我不是說了,這是要回報你啊!」
"哪種回報需要月兌我衣服?「她惶惶驚叫,眼睜睜看著,衣衫一件件被他俐落的剝除。不過幾眨眼的工夫,她的嬌軀上,只剩一層薄薄的毛毯。
〔一種能讓我也很愉快的回報。」他愉快的說著,黑眸卻在望見,她頸間一道舊傷時,瞳眸變得黝暗。帶繭的大手,隨之撫上。
〔這是四年前,在絕命崖上,那幫賞金獵人要殺我時,誤砍了你的刀痕。〕他低聲說著,語帶無奈。
嬌嬌咬唇不語。
那次,她以為人多勢眾,能將他一舉擒獲,沒想到賞金獵人們殺紅眼,砍不到杜峰的頭,倒是差點把她的腦袋砍下來。
情急之中,是杜峰抓住她,驚險月兌離眾人追殺,又替她止血療傷,她才能保住一命,沒有落得出師末捷身先死的下場。
想想也夠氣恨的,這些年來的獵捕,她始終沒有"捷"過半次,倒是被他"劫"去了紅唇的女敕軟、粉頰的酡紅,以及連她也不知曉的羞人敏感。
粗糙的手拂過女敕軟的左肩。
"這是任森的射日箭。"為了千萬兩白銀的賞金,那些人連競爭者也不放過。
她偏過頭去,想起他為她拔出箭簇時,幾乎要暈厥的痛楚,心兒不知怎麼的,漸漸變得跟身體一樣軟綿。
惱人的手,撫上她的縴腰,逗留在右腰的傷痕上。
〔這是滾下華山絕壁時,被松樹刺傷的。〕他又說道,沒有半點幸災樂禍。
就這樣每觸及一道舊傷,他就娓娓道來,直到撫遍所有舊傷,他的手才又探向,她白女敕指節上,昨日因用力過猛,被虎爪踫出的瘀青。
「怎麼樣,很有成就感吧?"她故意諷刺,恨自個兒追捕無成,卻被他救過那麼多回,也詫異他居然記得那麼清楚。
杜峰抬起眼,黑眸極深,深得看不出清緒。
那樣的表情,反倒讓她心中悸動,直覺的知道,說錯了、想錯了某件很重要的事,一句道歉甚至己滾到舌尖……
不!不可能!
她不必對一個婬賊道歉!
杜峰也沒多說,徑自從衣衫里頭.拿出一個玉盒,旋開雕工精致的玉蓋後,盒內淡綠色的藥膏,飄出淡淡的藥草芬芳。他挖出些許,在指間捻得溫熱,才抹上她的舊傷與新傷。
「這藥膏能淡去疤痕,對新傷更有奇效。」他的輕撫摩挲,無一遺漏,還不忘對指節多加按摩。
騷動的情緒,直涌喉間,她僵著身子,忍著心中的顫動,用刻薄來保護自己。
「這麼貴重的藥,你是從哪里搶來、還是偷來的?」光是看裝藥的玉盒,玉質與雕工的講究程度,就足以證明,此藥甚是貴重。
再者,大風堂向來禮遇鏢師,所用的金創藥都是上好的,她對這類藥品也略知一二,聞著藥香就已知是上等。
"是我為了你,特別去求來的。"他淺笑說著,看不出是真是假。
嬌嬌心頭震動,卻故意呸了一聲。
"我才不信。"
他是個婬賊,所說的話本來就不能信一再者,她知道自己也付不起,信他之後的代價……
但,徐緩的一嘆,就在耳畔響起,伴隨無限蒼涼,更添她心內紛亂。
「你怎麼就是不听話呢?」
那聲嘆息,如似要鑽入她的心窩,挖刨出連她也不願承認的事實。她倉皇抵抗,更是口不擇言。「受不受傷是我的事,誰希罕你多管閑事!」
「我會心疼。」
誠摯至極的語氣、表情、眼神,震懾了她,一擊就摧毀她的裝腔作勢,讓她只能陷溺在他的黑眸中。
懊是勢不兩立的雙方,卻凝眸相望,怨言無聲勝卻千百萬語。
起初,她真的是恨他入骨。
除了為羅夢大小姐報仇、挽回大風堂聲譽外,更因為他這些年來,不遺余力的佔她便宜、吃她豆腐,甚至看遍、模遍她的身子,所以她執意要逮捕池,有如千刀萬里追。
但是五年多來,不知哪一年哪一日,仇恨漸漸變質,化為某種她極為陌生、困惑,無法分辨的情緒。
或許,是他跳進雪溪,為她暖身的那時。
或許,是他罔顧危險,回身救她的那幾次。
也或許,是他靠在她耳畔,說著不知是真,又或是假的燙入耳語時……
時光仿佛停滯,他惑人的眼神,以及呼吸,勾引著難以抗拒的她,在不知不覺中靠上前去,敏感的唇上也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誘哄得紅唇熱麻。
她熟悉他的吻,甚至是期待著……
驀地,杜峰陡然退開,留下滿臉錯愕的嬌嬌。
邪惡的俊容上,盡顯小人得意,還張狂的揚聲大笑。"哈哈哈哈,怎麼樣,上當了吧?"他樂不可支,只差沒笑得在地上打滾。
嬌嬌臉色乍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不敢相信這男人竟如此戲弄她一她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險些上當!
就算他救過她無數次;就算他對她呵護備至;就算他流露的溫柔與憐惜,令她迷惑不已。不論真假,都改變不了,他是個頑劣惡徒的事實。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恨杜峰,卻更氣恨自己。「要殺快殺、要剮快剮!」
他扯了扯綁住她的紅綢,故意曲解她的語意,興匆匆的問道︰"那就是要奸快奸,要婬就快婬嘍?唉,可惜我好慢一些,你知道,漫著,可有慢著的情趣吶。"
「呸,無恥婬賊!」
"不要婬賊婬賊的喊個不停。"他听得膩了。
〔像羅夢這麼好的姑娘,你也下得了手。不是婬賊還能是什麼?」她忿忿不平的質問著。
他卻一臉委屈。"我不是自願的。"
〔難道還是被迫的?"她諷刺挖苦。
〔其實,我當婬賊也是有苦衷的。"他大大嘆了一口氣,一副心事無人知的委屈模樣。"當年,不是我對羅夢怎麼樣,是她對我怎麼樣。〕羅夢對他怎麼樣?
那個心地善良,美得讓人心軟,心憐,心疼的羅夢。
只要她軟軟的一笑,就能讓每個男人心頭一疼,立刻丟下手里的刀或劍,用空下來的、微微顫抖的那雙手,去捧住她的笑。
她的眼波,像是一把最柔最軟卻又最鋒利的剪刀,任何男人看著她的眼,就像是遇著了剪刀的布,全都要乖乖就範,無論是怒氣、霸氣還是殺氣,全部心甘情願,被剪得粉粉碎碎。
而這個不要臉的婬賊,居然有臉扭曲事實,在欺凌羅夢之後,還抱怨是他被羅夢佔了便宜!
「你說這種話,難道以為,真的會有人信?」她真的要開始懷疑,這家伙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了。
這些話要是傳出去,江湖上的人們,不是會笑掉大牙,就是會氣得中風!不論是誰,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說詞。
杜峰聳著雙肩,眸中閃過一抹難言流光。那抹流光消逝得太快,快得就連嬌嬌也沒有瞧見。
"是啊,誰信呢?你瞧我多命苦。"他神色自若.露出討人厭的痞痞笑容,仿佛也覺得這番話可笑到極點。
說罷,他俯身下貼,隔著薄薄毛毯,用健壯的身軀摩擦她的赤果,貪婪的感受她曼妙的起伏。剛硬的男性身軀,與她的女性柔軟,嵌合得像是生來就屬于彼此。
"既然我這麼命苦,不如咱們繼續轎子里的好事,你就當作施舍一回、做做好事,安慰命苦的我吧!"他貼得更緊、更近,」漫條斯理的摩弄。
昏睡前的浪潮,像是從未中斷,再度侵襲而來。
她咬緊唇辦,恨極了他的惡意嬉鬧。
"你休想!」
"是嗎?"他故意挺腰,好玩的問著。
堅硬熱燙的男性,隔著薄毯抵著她,展示他的天賦異稟,卻也是他未曾滿足的鐵證。他從來就是這樣,即使對她做盡任何事,卻不會真正要了她,讓她熟悉歡愉,卻仍是完璧之身。
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杜峰把玩著她烏溜溜的長發,黑眸中鮮濃,卻語帶深意的說道︰
「看我可憐,你打算改變主意了嗎?」他懶洋洋的問,把她長發放進嘴里,慢慢啃著玩,貪戀她的幽香。
"並沒有。"嬌嬌冷倔的回答。
他笑眯著雙眸,審視了一會兒。「也罷,我老早就說過,等到有一天,你開口求我了,我才會動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不能因為你想安慰我,就因此毀諾。」
「誰會求你?」她寧可死!
再說,這家伙根本不是君子,她更不想"安慰"他。
杜峰倒是不以為杵,輕挑的模了她臉兒一把,湊身在她唇上印下結實一吻。"沒關系,我有的是耐心。"
嬌嬌剛想回嘴,卻赫然發現,偉岸的男性身軀,將她擠壓得更緊。瞬間,她心慌意亂,以為他嘴上說一套,要做的卻又是另外一套,眼睜睜看著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他解開了綁住她四肢的紅綢,還翻到床鋪內側,用手撐著腦袋,笑笑看著錯愕的她。
她嘴兒半張,楞了一會兒,直到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毯下飽滿的豐盈,她才豁然回神,迅速拉起毛毯,一掌拍在床鋪上,借力使力的飛離床鋪,在幾尺外站定。
〔你這是做什麼?」他又想要什麼邪惡花樣?
杜峰滿臉無辜。
"我是要放你走啊!"
放她走?
嬌嬌柳眉緊擰,瞪著床上的男人。他花費這些工夫、這些時間,就僅僅是要把她抓來這兒,為她的舊痕新傷搽藥?
從來,她捉模不透他,而且不知為什麼,還本能的不想一如果她願意承認,其實是不敢一去費心琢磨,他的行徑與動機。
她不懂杜峰,更不懂自己心中,此刻涌出的惆悵是為何而起。
"對了,"他拿起玉盒,往前一遞。"把這盒藥收好。不過,最好是別再受傷了。J他叮嚀著。
"我不需要!"她果斷拒絕,才不肯拿來路不明的東西。
他彎著薄唇,愉快的把玉盒收進衣衫里,用體溫暖著。〔也好,這樣下次我還可以再替你搽藥。〕
嬌嬌羞惱的瞪著他,想要回嘴,卻又明白,他胡說八道的能耐,比起武功來更強,不論她說什麼,他都能說出惱人的話來羞她。"怎麼還不走?"杜峰笑得好和善,細心的問道︰"莫非,你是想求我了?"
她氣哼一聲,不再自取其辱,拾起被褪去的衣衫。起先,她想到屋外才擱下毛毯,穿回衣裳,但是這男人己看過她的身子,這麼做不過是更為示弱罷了。
倔強的性子支撐著她,就地背過身去,放開毛毯後,迅速的穿回衣裳。這段時間里,她敏銳的感受到,他的視線如似實體,放肆在她的背後溜轉。離去之前,她不忘撂話。
"下回再見。"
"我很期待。"
嬌嬌打開屋門,正要踏出去時,身子卻略略一停。不知怎麼的,那一瞬間,她好想回眸再看一眼。
只是,她強忍著沖動,足尖輕點,轉眼出了木屋,縴瘦的身影沒入夜色中。
嬌嬌沒有看見,身後木屋里、床榻上,杜峰勾彎著嘴角,以食指與中指按在唇上,朝著她消失的方向,無限莞爾的拋出無聲一吻.
天色由濃黑,轉為深藍,隨著黎明將近,深藍漸次而褪,化為淡淡晨霧。
僅僅睡了幾個時辰,就己精神奕奕的杜峰,亂發張揚、上身赤果,佣懶的走出木屋,到不遠處的小溪旁,捧起溪水就往頭臉上潑。
冬寒水凍,冷冽的水珠,沿著黝黑肌膚流下,他身體強健,非但不覺得冷,還覺得神清氣爽、大為過癮。
在潑水聲中,冷如堅冰的嗓音,從靜謐晨霧中傳來。
"她己經妨礙到大局了。"小河畔、老樹下,站著一個男人,隱約可見他身形高大,雙手後負,面容隱藏在暗處。
男人出現得無聲無息,如似鬼魅。
杜峰沒有回頭,徑自擦洗,背部肌肉充滿陽剛之氣。
上半夜的時候,穿著盤金繡仙鶴勁裝的女人才走,這會兒天還沒亮,穿著盤金繡仙鶴寬袍的男人就來了。
相較之下,他當然是喜歡女人,遠遠勝過男人。
"爺,今兒個這麼有興致,起得還真早啊!"杜峰意興闌珊的招呼,連假笑都懶了。唉,蒼夭作弄,偏偏他必須為此人效命。
"是你太遲。"
"嘿嘿,我是多花了點時間在小嬌嬌身上。"他早該在布置妥當後,即刻就離開芙蓉院,更不該用險招出城。
"這次雖沒有壞事,但是下次,或下下次呢?你花費在她身上的心神愈多,計劃就愈容易功虧一簣。"
強壯的果肩,滿不在乎的聳了聳。"當初,不是爺您同意,讓她追獵我,對計劃有益無害嗎?"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事到關鍵,不容半點差錯。"冷淡的語音,沒有感情。
"所以,現在呢?"
回答很干脆,就六個字。
"把她給解決了。"
杜峰難得詫異,回頭看著那人,濃眉一挑。
"用什麼方式?"
"都行。"森寒的男聲,討論人的方式,如在討論貨物。"就算是賞給你的,填你這幾年的勞苦功高。"
杜峰雙眼睜大,還用手猛掏耳朵,懷疑是自個兒听錯。
"怎麼了?"
"爺,你說了句人話耶!"喔喔喔,他是在作夢嗎?
"我向來都說鬼話嗎?"
"不,只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人看。"
"的確。"
"我就知道!"杜峰嘴角下垂,哀怨不己。"為什麼我這麼歹命?"
"是你咎由自取。"那人說得一針見血。"當年你沾惹羅夢時,難道還以為,能夠全身而退?"
"這……"他懊惱的直搔頭。
唉啊啊,果然啊丙然,古人說得有道理,色字頭上一把刀,而且愈是絕色,刀鋒就愈是銳利。要不是他本事超群,肯定老早就被砍得鮮血淋灕、零零碎碎,丟到郊外喂狗去了。
天下沒有可以白吃的午餐。
天下也沒有可以白玩的女人。
這個道理,直到遇上羅夢,他才明白。
話說回來,可愛嗆辣的小嬌嬌就不同了,她可是主爺親口允諾,慰勞他的甜美補償。他色迷迷的舌忝了舌忝嘴角,腦子里瞬間就閃過,數十種能這樣這祥、那樣那樣,好好"解決"她的方式。
"總之,一切交給你。"這位爺說的話,從來沒有如此順耳過。
這也是杜峰頭一次,如此心悅誠服的接下任務。
他看著那男人,露齒一笑。
"放心,包在我身上。"
瑞雪茫茫,處處素染銀妝。
一匹駿馬在雪地上飛馳,穿過一片野梅林。樹梢上梅花綻放,芬芳的花辦被馬匹奔馳時,揚起的寒風吹落。
被騎馬的男人呵護著,側身而坐的嬌小女子,將素白小手探出淡紫色斗篷,接住紛飛的花瓣,湊到遮蓋在白狐皮裘下的小臉前,輕輕吹了口氣,望著花瓣再從手中飛出。
"把手伸出來,就不怕凍著了?"杜峰關懷得很,仿佛護在懷中的小女人,是他的心頭肉,連稍稍凍著也舍不得。
小女人柔聲笑著,在男人的懷抱中挪湊,依偎得更貼近,聲音甜得幾乎要淌出蜜來。
"有您護著,紫妍哪里會凍著呢?"她軟語嫣然,仰頭上望,白狐皮裘滑開,露出一張艷麗嫵媚的俏臉,黑白分明的眼里,盛滿崇拜與依戀。風雪襲面,小臉染上飛霜,略顯蒼白。
杜峰抬起手來,抹去那些白霜,雙夾緊跨下駿馬,奔馳得更快了些。"前頭有個茶鋪子,我們在那里歇一會兒,讓你喝些熱茶暖身。"
"都听您的。"紫妍溫柔可人,乖乖順從,神情格外惹人憐愛。
離開野悔林後,再往山區方向奔馳片刻,座落在蜿蜒小徑入口的茶鋪子,不一會兒就映入眼中。
飛雪之中,茶鋪的屋頂,冒著蒸騰的熱氣,讓人看著就覺得暖。
駿馬來到茶鋪子外,才勒緩停蹄,杜峰先翻身下馬,接著伸手將紫妍抱下,不讓她的雙腳沾著泥濘雪地。
只是,才剛踏上茶鋪子的階梯,他就陡然停步。
靜。
異常的靜。
就算風雪阻路,沒有客人上門,鋪子里也不該這麼靜。他聞得到茶香、听得到水在壺里滾沸,甚至看見階梯上,客人進出的腳印,卻听不到半點人聲。
杜峰赫然醒覺。
有詐!
他足底一踩,才剛飛身後退,茶鋪里同時有了動靜。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保護紫妍不受半點傷害。
轟隆!
就听到一聲巨響,整座茶鋪陡然崩垮,一塊原本藏在茶鋪頂部,色澤如月、細密寬聞的巨網,粘住他踩過階梯的足底,順著他的後退的勁勢撲展,他只來得及將紫妍拋出去,轉眼整個人己被困在網中。
換作是平時,杜峰獨自一人時,或許還不會中計,就算中計也八成逃得掉。但是,今日他的整顆心,都牢牢系在,懷中的紫妍身上,更不敢冒任何風險,連累佳人傷著一根發絲兒。
"杜爺!"摔落雪地的美人兒,急切的起身。
"紫妍,別過來。"他掙扎著,還抽出刀子,試圖劃破巨網月兌困。但是,那張網不但軟如棉、韌如鋼,而且還愈收愈緊,任憑他用盡辦法,還是無法掙月兌。
紫妍眨著水汪汪的眼兒.不听勸的上前,縴縴玉指攀住密網,努力想要幫忙,卻半點奈何不得。
"怎麼會這樣?"她咬著紅唇,不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