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小絕在惆然些什麼,明明國破家亡的是我,可他卻明顯比我還傷感,甚至還找不到方向。難道他是我父皇的私生子?為血海深仇煩惱?
矮油?!想這麼多干嘛?想來想去還不是要睡覺,大大打了個哈欠,吃飽了睡意更濃。我就趴在一邊睡著了,之後,似乎是小絕背著不遠幾十里把我送回了牢里,第二天醒來,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獄卒亦跟平常一樣,看來什麼也沒有發現。
哦,前頭忘了提一聲,我跟徐大公子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和身穿囚衣外,吃的,用的,蓋的都是從家里頭帶來的。
算算日子,大概第十天了,今兒一大早,久違十日的慕少卿方才杉杉來遲,一進門手中高舉著明黃色聖旨,當場歷數徐氏一族勾結朝庭命官魚內百姓十一大罪狀,可憐徐公子剛恢復英俊的容貌,還沒等到回府去勾引小姑娘,這回便真正進了牢房,真真叫欲哭無淚,在我離開大獄之時,听得里頭鬼哭狼嚎,不禁心驚與肉跳,七年前,可不就是我嗎?
「洛公子,眼下徐家的事解決了,不知洛公子何時兌現承諾?」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慕少卿堵住路不讓我走,你老母的,連我這個女人都不放心?難不成我還能當真把你的心上人拐跑了當媳婦嗎?切!書呆子。
不屑的揮揮手︰「我說慕大人,您可以別用那種瞪豺狼虎豹的眼神看著我嗎?我心里好怕怕啊。」捂住心口故做害怕的樣子︰「萬一我怕出病來,誰替你們倆牽線搭橋?難不成你想靠京城里的皇帝賜婚?不見得吧。」
「洛…皇後娘娘,屬下已照您說的將徐家繩之以法,也請皇後娘娘大發慈悲,看在屬下與鶯兒多年來苦苦煎熬的份上,給我等一條明路。少卿,感激不盡。」說罷手中官袍一撩,立刻下跪。
見狀我冷笑︰「多年?慕狀元,據我所知,你與鶯兒不過去年這個時候相識。好吧,就當你們郎心妾意,時間不算問題。或許你覺得橫在你們中間的我,龍遂君是真正的障礙。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活人從來比不過死人。蔡家的二位高堂一因鶯兒少不更事,與男人私訂終身雙雙氣病,後又因你延誤提親時日轉而去娶鎮國公千金在後,二老病重氣絕身亡。你現在該做的是怎麼求得他們的原諒,而不是整天堵在我的面前一步三跪。」
說完我就打算繞道離開,因有些事情要找大舅子先商議一下。
不想慕少卿竟然跪走攔住,顏面沉重︰「娘娘說的屬下都明白……」
「跟你說過叫我洛公子!」狠狠厲斥住,這貨耳背是吧?我最討厭這些陽奉陰違,表面把‘皇後娘娘’掛在嘴邊,其實眼神里時刻射出輕蔑與鄙夷之光的‘正人君子’。慕少卿雖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過,可他每每做的事,說的話都令我不悅。
特別是‘奉旨’迎娶姬芷如一事。我不是同情姬芷如,只是哀嘆,為什麼千金貴冑之女多數都逃不過利用,或利益的深淵。而且那些利用之後將她們棄如敝履的男人享受著高官厚碌,榮華富貴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哼,會利用女人的男人,哪怕面對自已心愛的女人表現得再深情不移,我龍遂君照樣不稀罕。
他被我喝到怔滯,我拍拍衣角,冷冷瞪眼,甩腿就走,誰管他跪不跪,反正不是真心的。不過也千萬別惹火了老娘,小絕的劍可是不長眼的,老娘這左護法是假,他那右護法可是真的。
何為魔教?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吃喝嫖堵抽,坑蒙拐騙偷,五毒俱全是也。
火急火燎的直奔大舅子書房,彼時他破天荒地的在練書法,桌上,地上,滿屋子里橫七豎八堆滿了寫好的大字,正散發著濃濃的墨香。
「油?妹夫?怎麼生這麼大的火啊?」匆匆擱了筆,大舅子一臉不悅,旋即拍胸脯︰「誰把你氣著了,說出來大哥給你出氣去。」
「矮!沒什麼,都過去了。」順手倒了杯茶灌下肚去,我定楮一看︰「咦?大舅子在練字啊?」
「是啊,妹夫,你是讀書人,幫我看看寫得怎麼樣?」獻寶似的取過一兩副,我隨意瞅了兩眼,一口茶就這麼直接哽了喉嚨里,憋半天才好不容易咽下去。
看著大舅子興奮到紅光滿面的臉,估計他大爺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如此興致勃勃提起文房四寶?讓身為妹夫兼知已的我應該如何開解才不致于抹殺掉那堆滿整張臉的憨厚的笑容。
不是我痛罵,這貨摧殘文墨的本事就如同城西菜市口那賣豬肉的肥伯摧殘殺豬刀下一只只‘嚎嚎’尖叫的待宰的肥豬一般。
抹去滿額頭的汗,我連笑都覺得眼角抽抽,輕輕將兩副‘墨寶’擺到桌面上︰「這個,大舅子,照我說呢,好不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用心,用情,凝結在筆墨上去肆意揮霍您的意境。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自已用心寫出來的東西,就是最好的。」
生怕他不信,我又重重點頭,然後挺直胸膛。
大舅子一臉迷茫,模模頭又搔搔後腦勺︰「妹夫,你說的這個什麼仙啊,龍啊,比如,水要是不深的話龍不是就給憋死了嗎?我一點也听不懂。」
「這沒關系,你記住,用你的心去體會,寫出來的東西即便比不上別人,但是,至少超越了自已。」
「矮?!你們這些讀書人說的話就是文縐縐的。我這種大老粗還真是听不來。」隨即把字都理好︰「算了算了,本來想寫點好的送給你和鶯兒大喜。這還不如請夫子過來寫呢。」
讀說大舅子粗人一個?這不是挺機靈的嗎?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
一想到來的目的,我放下茶杯繼續道︰「大舅子,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都是一家人了,別這麼客氣。」
「我打算先搬出蔡府去住,您以為呢?」
「怎麼?」大舅子手上動作停了,轉頭眯眼望過來︰「是不是那姓慕的狗官逼你了?哼,我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于是摩拳擦掌︰「妹夫你等著,該搬出去的是他不是你。我這就找他算帳去。我就不信了,一個剛剛上任四品的官兒敢目無王法。」
「矮?別……」
不想就在這時門外坦然走進一個人來︰「不用你去找,我已經來了。」這不正是剛剛還在跪著的慕少卿嗎?何時起來的?瞧他一臉正氣,靜得跟死水一樣的表情,瞎子都看得出來心情不好。
最要命的還警告性的看了我一眼,你老母的,終于做到原形畢露了,好吧,說出來吧,老娘對不起的是大舅子這個掏心掏肺的‘知已’,從不是你和鶯兒。
「姓慕的,這里不歡迎你,滾出去。」膽敢在青天白日吼出這種話的除卻蔡公子還能有何人?
仿佛沒有將他的警告听入耳中,慕少卿則是將目光鎖住我,然後高深莫測牽起唇角,然對上蔡大舅子時卻是極度誠懇︰「在下即然敢獨自前來,就不會輕易放棄鶯兒。蔡公子,你我都將鶯兒視如生命,欠蔡家的,慕少卿發誓,有生之年,一定盡力彌補,更會善待鶯兒,只請公子能給在下這個機會。」
「哼,做夢。」大舅子氣得拍桌子叫罵︰「鶯兒已經嫁人了,難道你要她背上不孝之名在先,再冠上失節失德罵名在後,背一輩子嗎?慕少卿,你若真為了鶯兒好,就滾得遠遠的,不要在她嫁過人後還來糾纏,做國公女婿也好,攀龍附鳳也罷,就是別再踏入蔡家一步。」
大舅子這話說得不對,我差點要糾正他︰所謂攀龍附鳳,乃指與天家公主,或皇親貴冑攀親,大晉目前還沒有半個公主,或者王女,所以,用辭不當,用辭不當。
不料面對刻薄至此的叫罵慕少卿亦能撐著一張薄薄的書生臉皮挺住,卻是古怪的看我一眼︰「若是洛公子肯休掉鶯兒呢?」
「不可能!」
「不可能!」
連我都月兌口而出,那樣做的話鶯兒不是照樣沒臉見人?女兒家被夫家休棄,何等的恥辱。我的回答令大舅子萬分滿意,連眉眼都開始笑眯眯,亦不再因慕少卿不合時宜的出現而凶氣騰騰。
當然我也忍不住拍桌子︰「姓慕的,你他老母的太卑鄙了,太自私,太無恥了。你要鶯兒跟你在一起,就不管她名節是否安然。那我要你拋棄祖姓,認個太監做干爹你干不干。」
卑鄙小人。啊呸!
對面慕少卿臉嗚漆媽黑,我和大舅子對看一眼,眸子里,眉梢尾,滿意到翹起來。也不管當沒當慕少卿的面就咬起耳朵來。
「妹夫,我支持你。」
「好說好說,對付這種貨色,妹夫我最拿手。」連拍胸脯保證。這時大舅子不禁又憂心重重︰「萬一,鶯兒要死要活跟他怎麼辦?哎!我這個妹妹從小就乖巧懂事,沒想到這回卻倔得不肯回頭。」
「這倒無防。」我安慰他︰「若真到了不在一起就要死要活的地步,那洛某自甘退出,雖然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婚姻雖是大事,但若鬧出性命總不好。大不了對外頭就說洛某身有隱疾,總好過壞了姑娘家的名節,大舅子你說呢?」
好半天沒听到聲響,不經意抬眼,意外的發現大舅子熱淚盈眶,激動得直抹淚︰「妹夫,鶯兒糊涂啊,這姑娘怎麼就不長眼呢!」
矮!她好在不長眼,才沒瞧得上老娘。若是真長眼了,這會就該我抱著大舅子大腿抹淚了。
「呵,原來洛公子早想好退路了,比起在下咄咄逼人。洛公子這招攻心計使得更妙。」幾步外慕少卿涼涼說道,哼出鼻息的嗤笑刺得耳朵難受。
在大舅子險些發火之際,我笑得比他晚冷︰「剛剛治了一個貪髒枉法的狗縣令,又來了個狐假虎威的四品官兒。不如我們就等著看,你能起得了多大的風浪。」
「洛公子的意思是?願意在下與鶯兒成雙入對出入?」
「當然…不可能!本公子最痛恨的就是打著‘愛’什麼的名頭把姑娘家帶得團團轉的男人。慕公子,我不想听你每天歌頌被你憋在心里苦苦掙扎的愛情。但請你百忙之中也想一想,那個被你利用過的可憐的女人。你,是踏著她全家的血液晉升高位。」無瑕去理會大舅子听不听得懂,或許什麼都不懂對他來說最好不過。
路過慕少卿身旁時,我刻意停頓了一下腳步,邪惡道︰「烤乳鴿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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