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那女子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有些狼狽不堪,一抬頭就見入眼的車窗簾被一保養很好的手撩起,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面容。此人正是子溫長公主。
子溫上下打量她一眼,眼里精光一閃而過,勾勾嘴角似在盤算著什麼,隨然放下簾子。"把她帶上來,跟隨我一道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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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悅殿,司馬鄴一曲落,旱魃宣華睜眼笑道︰"此曲是司馬先生所作?叫什麼曲兒?朕甚喜歡。"
司馬鄴眼里惋惜一瞬即逝,盯著琴淡淡道︰"詞曲並非是草民所作,叫什麼名兒也無從知曉。"旱魃宣華輕‘哦‘一聲,君朝第一樂師露出這等失魂的神情來,旱魃宣華奇道︰"那是何人所作?"
"前幾日草民听說‘巔香樓‘來了一位琴藝精湛的國手女子,便聞訊而去。此女每一曲一百兩,三曲落便離去,草民本以為隔夜還能再遇那琴師獻藝,不料……不復蹤跡。"司馬鄴輕嘆︰"方才草民彈得也只是其中一曲罷了,還有兩曲……"
"司馬先生可否將余下兩曲獻給朕,讓朕也听听能讓先生驚嘆的曲子。"旱魃宣華饒有興趣的把玩一旁的茶盅,見司馬鄴露出一絲尷尬,不免奇道︰"先生怎麼了?"
司馬鄴頓了頓,拱手道︰"回陛下,一曲草民愚笨,也僅是學了半截,余下一曲,草民覺得不適……唉,望陛下莫要降罪草民。"眼里閃過為難之色。
旱魃宣華直起身,端得是君朝帝王威儀,淡淡道︰"先生認為朕是這等嗜殺無知的君王麼?先生只彈無妨,朕若連一首曲的容量都沒有,如何統治大君江山?"
"是。"司馬鄴混身一震,君主褒貶不一,無論世人對這個喜怒無常的君主如何評價,但是,司馬鄴卻心神劇顫,精神一興。
風沙漫延,擾亂晴天,丹心照明月。
遙望城外,兵器相見,浮生又一劫。
君獨守皇宮已非昨日威嚴,誰在此哽咽。
故人一直就站在君的面前,不問也不怨。
*君本意欲,壽與天齊,留萬代功名。
故人西辭,不問情意,有何難說明。
打亂了君一統天下的約定,誰可以同行。
原來不需要用戰爭去平定,要先得人心。
故人,發已衰白,風塵覆蓋,不奢求重來。
只盼君能收起戰台,斷頭換不來。
最後的城牆破開,登高望海,一片煙火海,
無能為力,尸遍滿地,故人心已遠。
手一揮,膝一跪,拿玉杯賜天下無罪,
沒有人,喊萬歲,只有故人看君落淚,
君蕭蕭,撥劍鞘,還以為就此一了百了,
人在生,責在身,與誰同歸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