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樓上下來,景瑜跟在慕景深身後,看著他臉都被抓破了,掏了掏包拿出手帕,「擦擦。」.
慕景深沒听見一樣往前走,看著他一臉的頹廢,景瑜放下手帕,「別告訴我,你真的跟那個女人有感情了。」
停下腳步,慕景深回頭看她,眼神里帶著懾人的冰冷瞳。
景瑜皺眉頭,「你這是什麼眼神?」
慕景深冷冷轉頭繼續往前走。
景瑜看著他,「你去哪里?飛機快到時間了。」
慕景深忽然回頭,「你願意每天看到我嗎?想監視我就算了,放心吧,我跟她沒戲了。」
「你這是什麼話?她跟你在一起根本就是別有用心,你難道想重蹈你爸的覆轍?」
慕景深不吭聲往路邊走,景瑜跟著他,「既然沒戲了就跟我走,以後這些人跟你再沒有關系,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不可以,何必跟那樣不堪的人在一起!餒」
慕景深听著听著忽然發怒,回手將手臂上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景瑜被他臉上的怒氣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下,難以置信,「你為了那女人跟我發火?」
「我欠你的用這些還夠不夠!」慕景深情緒很激動,肩頭劇烈顫抖,看著景瑜,咬牙,「我現在除了這條命什麼都不剩下!你要不要開車從我身上碾過去?我爸欠你,我欠你,我的命你拿去要不要!」
站在路邊看著他,他眼底的仇恨和痛斥讓人不敢直視,景瑜慢慢的垂下眼楮,「原來你在還債……」
慕景深原地走了幾步,臉上表情很是復雜,他仰仰頭控制了下情緒,「你要是覺得我這條命沒什麼用處就算了,下輩子,下輩子我再還你。這輩子以後就各走各的,我不出現你也省得心煩。」
看著慕景深轉頭上車,景瑜忍不住追過去開口叫他,「阿景!你去哪!」
慕景深頭也不回的上車,車子發出刺耳的轟響,急速的駛離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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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乃茶鋪子買了杯熱飲,展念初揣著口袋在學校門外閑晃。
布告欄上貼著金鼎獎的告示,截稿日期還剩三天。學校里幾乎每個人都有參與,這獎項對于學生來說太重要了,搞不好就可以一朝成名從此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有慕景深那混蛋才會說這個獎是垃圾。
站在那兒,一對年輕的情侶相攜著說說笑笑走過去,男生張口咬住女生遞來的飲料喝的開心。展念初一路看過去,心底隱隱帶著羨慕。幾時自己有過這樣甜蜜的約會,和梁君涵在一起的時候,那個人行事成熟內斂,才不肯做這些幼稚的事,和慕景深就更不可能了,他的身份擺在那里,注定雲泥之別。
捂了捂臉,***辣的發疼,鬧到今天這一步,自己還有什麼可堅持的,丟盔棄甲,又還有什麼可守護的。
不知道去哪兒,她就坐在街邊數車,靜靜的等著時間流走。
不遠處的街角停下一輛車,見她好久都沒有注意,車窗降下一條縫隙,不多時,有淡淡的煙霧飄出。
坐了一陣子,手里的女乃茶也涼掉了,木然的發呆,手機響起。展念初伸手模過來,不是又來鬧她的,是室友。對方告訴她剛才有人送來了一些東西給她,看樣子是畫作和一些日常用品。
她本來沒想哭的,可是一听見這個立刻就忍不住了。同學嚇得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克制了下急忙說沒什麼。
默默的坐著哭了會兒人,她霍地起身往宿舍走。
上樓後看見自己的東西和準備參賽的作品,她才徹底相信莊心碧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不敢讓室友看見自己糟糕的臉和情緒,她拖著畫板去了教室。
畫基本上完成了,可是卻下不定決心把它交上去——這段日子忽然發現自己的好勝心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她自以為可以保護家人,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得到認可和尊重,可是事情鬧到這樣,她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渺小的不值一提。
對著那幅畫,她心里五味雜陳的,如果那一會兒慕景深糾正她師徒的稱呼,也許現在會有別的結果也說不定,在他懷里的感覺確實不一樣,一個擁抱一個吻都讓她心潮起伏,他也真的很容易讓她的心產生動搖,隨便叫她一聲她就心軟了。
可是他沒有,他喜歡她,卻不夠愛,他寧願兩個人都痛苦也要成全家人,他把她跟他綁在一起,痛苦也一起,快樂也一起,他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人了——想到這一點,她苦笑出聲。
調好了顏料,她看著那幅畫,這種時候想的不是他的不好,反而想起了他的好——他抱著自己說也不想放棄,他還曾為了救她肩膀割傷,他的小心思明明可以弄的很浪漫,可是偏偏裝出施舍的樣子讓她生氣。
這樣的男人,明明心里有愛,可是從來不說出來,明明心里有愛,可是就能想都不想的放棄。
他到底是習慣了失去和退讓,還是習慣了對自己對所有人都殘忍?
她抵在畫板上發了會兒呆,坐起來,收拾心情專心完成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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