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回來後展念初有點著涼,幾天都有點昏昏沉沉的.
連懷松對她很不錯,生怕她情緒不好,時常讓人陪她出去逛。大概是看到出了這麼大的事連懷松都沒有責怪她,所以大家對她的態度恭敬有加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她。
恭敬倒還好,可刻意的討好就讓她很反感了,尤其吳鐸,獻殷勤太過明顯,動不動就送名貴的首飾衣物,弄得她很心煩。
這天吳鐸叫人拿了兩張話劇的票給她,她不想去,那人就到樓下來等她要接她走,說了好幾遍也不走,她就躲在房間里稱病不出去。
她就怕自己會卷入幫派里,一面想走一面又不忍心放下連懷松,可有時候也會擔心往後的事情,連懷松屢次說要讓她或者她的丈夫來繼承家業,很容易就傳到外人耳朵里,她無心爭搶,不代表外人會相信她沒有任何圖謀。
沖了涼從浴室出來,她邊披上浴袍邊往外走,袖子一帶不小心將一邊的瓶子踫掉在地上,香水灑了一地,她低呼著轉頭去擦。
只不過轉眼的功夫,就听見外面有人敲門,邊喊,「小姐,你出什麼事了?」
「沒事!砍」
她剛說完,門就讓人給撞開了,吳鐸直接沖過來一把把她摟住,上看下看的,「怎麼了?摔倒了嗎?」
展念初氣個半死,狠狠推他,「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吳鐸回腳將門帶上,一臉關切的重新朝她走過來,「你不舒服是嗎?我帶你去醫院?」
展念初裹緊了浴袍,瞪他,「叫你出去听見沒有——再不走我喊人了!」
吳鐸一點也不怕,看著她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腿,笑著,「其實你想,懷松老大身邊就數你和我最親——不如我們就在一起算了,讓他走也走的安心。」
「胡說八道!再不走我就告訴他你闖進我房間!玩」
吳鐸聳聳肩,「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老大讓我每天陪著你,撮合的意思很明顯了。你覺得可以我就去跟他坦白,再說,我對你也不錯了吧?」
說著他走過來想抱她,展念初抓起抱枕狠狠的打他,惡心不已,「滾出去!我的事情誰說了也不算!就你這種人,他同意我也不會同意,馬上出去!」
吳鐸怕吵得別人都听見,冷冷的一嗤,憤然的轉頭走出去。
將門鎖上,展念初惱恨的將自己摔在床上。連懷松讓吳鐸多來,除了想找人陪她可能也真的有撮合的意思,可是吳鐸那種小混混根本就沒有一點風度,自以為送點名貴的東西女人就要樂顛顛的投入他的懷抱,他也根本不是出自真心的想追求她,看到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沒安好心。現在連懷松還在他就敢直闖進房間,要是以後他坐上了位置,自己不定怎麼被他欺負。
趴在那兒有些難過,連懷松身體沒問題就好了,可是現在明知道他活不了多久,卻要每天在一起日漸加深感情,沒有比這更殘酷的了……
感到一陣孤獨,她開了手機,立刻狂涌進一堆短信,大部分是同學的,問她跑去哪了,還勸她不要想不開,她一一回過去報平安,其實自己沒有想不開,只是眼下的情況確實需要她放下一切。爭來斗去的日子太累了,也許放棄這個想法早就有了,只不過藏在心底。
慕景深也走了,也許他有本事讓質疑賽果的人閉嘴,可是她始終覺得他的麻煩不那麼簡單。為他著想也好,為自己著想也好,這一次,她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
發現慕景深回復自己的郵件了,她驚訝了一番,打開時有些緊張他的回復內容,可是看了開頭心就沉下來——
回復開頭就說明,她是慕景寧。對方解釋慕景深會抗下樂樂那件事是出于對家人的道義,展念初搖搖頭跳過那些解釋,那些都已經過去式了,他的苦衷她也都清楚,可那又如何。到了最後她不由得心頭一縮,慕景寧說,她大哥的手受傷,一直在醫院做康復,但是醫生說很嚴重,可能以後都不能畫畫了。
她想過他的手會對畫畫有影響,可是沒想到會這樣嚴重,想想他的成就,頓時遺憾的不行,她沖動著就將電話打過去。
她料想的是他會關機或者拒接,因為景寧說她大哥的手不方便,收發信息要找她給看或回。要麼景寧接,要麼連通都不能。
可那邊的人磨蹭了會兒居然接了,大概在睡覺,那聲音慵懶又沙啞——就好像以前無數個夜晚,他在耳邊低喃一樣。
慕景深喂了兩聲沒人回復,看了看來電,他頓時皺眉頭,很凶的說,「你有事?」
她張張嘴,「你睡了嗎……」
「你的腦子是用來裝飾的?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種叫時差的東西?!」
她被罵的說不出話,看看時間,現在他那邊是凌晨沒錯……
伏在枕頭上,她懊喪在枕頭上畫來畫去,「……你在醫院嗎?手傷怎麼樣……」
慕景深火氣很大,「你到底想說什麼?找人聊天我沒空!」
她還能說什麼,翻個身躺在枕頭上,悶聲說,「听說你的手傷的不輕。」
「景寧說的?她只會夸大其詞,破了點皮而已。」
「真的嗎?可是那天……」
「比賽是你自己放棄的,我本事再大也不能憑空弄個冠軍給你——你要是想找我弄比賽的事情,省省電話費吧。」
被他損的臉上一陣青白,她感到委屈,嚷著,「你少看不起人了,我還不稀罕你的幫忙呢!看你受傷才問一句,沒事了,再見!」
摔下電話,她滿心憤怒——好心當成驢肝肺,沒參賽也被他損成這樣,要是用本名得了獎,他也一定會說評委是礙于他的面子才投的她,他根本從來沒相信過她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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