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落入百葉窗,病房里干干淨淨很是舒服.
一束白色的玫瑰花靜靜綻放,電視里正在播放晨間新聞。
「有知情人士近日爆料,已故畫家雷至誠的假畫案另有隱情,據傳多年前雷至誠所持有的確是真畫,但在畫作公開鑒定之前被人調包,爆料人稱,系身邊人所為……」
正舉起杯子的手慢慢放下來,慕景深盯著屏幕。手邊的電話滴滴響起來,他伸手拿過來。
短信顯示,「不想身敗名裂,識相點,你知道該怎麼做。」
往靠枕上一趟,慕景深隨手將手機往旁邊一放——身敗名裂,他還真不怕這個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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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
推著連懷松停在山頂,俯視望下去,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城市里難得看見這樣令人愜意的景致。
指了指山腳下的湖泊,連懷松一嘆,「過不久,這里就要變成酒店的游泳池了。」
展念初坐在草地上抱著膝蓋,搖頭,「太可惜了,這里風景這麼好。」
「這里還有很多鳥棲息,你看——」連懷松揚揚下頜,一群漂亮的白色紅嘴小鳥在眼前悠然的劃了個大圈玩。
看著旁邊的女兒,連懷松笑笑,「怎麼樣,有沒有想在這兒寫生的沖動?」
展念初一笑,倒是真的有手癢癢采風的感覺。說他,「那你就和他們說,不要破壞環境了,酒店隨處都有,可是這麼美的地方沒了就再也不能復制了。」
連懷松摟摟她肩膀,「說真的,我反對南山給他們那樣亂開發,確實有很大的私心是因為你——我看見你小時候寫的圖畫本,你說願望是想生活到森林里當個女巫,有沒有跟這里很像?」
展念初都不記得這些事了,靠著他的腿邊,「所以你想把整座山都送我啊,好奢侈。」
模模她的腦瓜,連懷松笑笑,「做的缺德事太多,所以這輩子到臨死前才享受了幾天為人父的幸福——你不是想當老師嗎,我想在這建一所小學,你帶著一群小女巫,很幸福是不是?」
眼楮有些酸,展念初枕著他膝蓋,「學校是投錢的,酒店是賺錢的,那些黑社會大哥怎麼肯?」
「我要送給我女兒一樣她心愛的禮物。」連懷松摟著她,「女兒啊,對不起……我這個爸爸當的太失敗,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
蹭了蹭潮濕的眼楮,她搖頭,「別說了,都過去了……要是改建學校很困難,就不要太執著了,想盡心力也不一定只有這一個途徑。」
「不行,我答應了你,也找人做了詳細的計劃,連學生都開始召集了——辦不成,我連懷松還混個什麼勁兒了!」
拍拍他膝蓋,「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你身體這麼不好。」
「那你找個女婿,我把你托付出去就安心了。」
「又來了……」
兩個人親密的低語笑著,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戲謔的呼喊,「呦!老連怎麼來了?這地方依山傍水風水不錯,為身後事做打算了?」
展念初有些生氣的回頭,就見一行人在不遠處,像是考察的樣子,迎著陽光,依稀看見個熟悉的身影,她蹙眉仔細看著。
「這地方風水是不錯,我打算把自己這身子骨埋在這,誰敢動,我老頭子就鑽出來跟他拼命!」連懷松冷冷的跺了下拐杖。
白猛一嗤,「老連,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這里過不久就要施工建酒店了,你的老身子骨只能被挖土機給碾碎。」
「老伯,說話不要太刻薄,破壞環境建酒店本來就不是什麼值得大聲炫耀的事情。」展念初冷眼打斷他。
白猛看著展念初,挑眉一笑,「咦!老連,這個是你閨女?這麼漂亮,跟你一點也不像啊!你沒弄錯?」
展念初想還嘴,連懷松按住女兒的手,笑呵呵,「那是,歹竹出好筍,我連懷松的女兒是漂亮——不像你,生個兒子跟你一個模子印出來,一看那賊眉鼠眼就是一家的。」
「哈哈!」一直在老爸身後站著的男人終于忍不住笑出聲,走出來道,「連叔,小時候你經常夸我機靈帥氣的,怎麼現在變賊眉鼠眼了?」
看著走出來的人,展念初詫異的叫,「白烈?」
笑笑,白烈點頭看著她,「沒想到在這兒和你踫面。」
連懷松看兩人認識的樣子,按住女兒,「別理他——這小子不是好東西。」
看白烈撇嘴,展念初笑笑——可是看樣子,他和他的父親是另一個陣營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所沖突。但願不要。
白猛看著這個丫頭,哂笑,「丫頭啊,你看看你爸爸死心眼,非要阻止這里建酒店,簡直是送到手的錢都不要——你勸勸他吧,他一把歲數了就別管這些了,安享晚年吧。要不,你來替你爸管這一攤?不過你個女孩家家的,早晚嫁人生孩子去,不如,你看看我們家白烈好不好,咱們聯姻你當我兒媳婦,這樣我就替你們爭取一下把這里變學校,怎麼樣?」
連懷松直接打斷,「你給我閉嘴!我女兒也是你能惦記的?小初!咱們走,別看這些礙眼的人!」
看著連懷松氣得手發抖,展念初急忙起身推他離開。路過白烈的時候,那人帶著燦爛的笑,也不知道什麼事那麼開心。
啊!更晚了……抱歉~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