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河岸兩側不如白天那麼熱鬧,但卻別有另一番景致——錯落的星光和燈光連成一片,一同亮在夜幕里,抬頭看上去十分美麗.
小船順流飄下,河水發出嘩嘩的聲音,躺在慕景深懷里,展念初被小船晃動的想打盹,喃喃的,「阿景,這樣一直飄下去,我們會去哪里?」
用外套裹著她,男人摟著她,閉著眼楮,「會去海角天涯。」
「那樣多好。」她笑,「海角天涯,地老天荒——」
「不飄走也會到的。」模模她的臉,慕景深聲音低沉。
她抬頭看看他,眉目俊朗著實看不夠,想起剛才在岸上好多女人跟他搭話獻殷勤,她扁扁嘴,捏捏他的臉,「你為什麼長這麼好看,那麼多女人喜歡你,很討厭你知道嗎!廓」
「……」想了想,慕景深挑挑眉毛,「需要我自毀容貌嗎?」
「不行,你是我的,我才不要難看的東西——你以後在外面注意收斂些,不要招蜂引蝶,惹惱我就不出來見你。」
「……」某人最怕這一點,從旁拿起新鮮的水果喂給她,「你不放心,我們明天就去結婚。」
「不要想的太美哦,慕先生。」展念初吃掉他手里的水果,仰頭看著星星,十分遼闊壯麗,心胸一下子十分廣闊,她吮吮手指頭上的汁液,「今天你又超時的折磨了我一下午,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結婚這個你是不要想了。」
低低笑了兩聲,拿她沒辦法,慕景深握過她的手,張嘴含住她手指接著吮,她想拿出去,他卻抓的緊緊的,明明是指頭罷了,他卻好像吃糖一樣專注的一動不動。
推推他,她手指頭都發燙了才被他釋放,在衣服上嫌棄的擦了擦口水,她按倒他枕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兩個人一起看著夜空,十分的寂靜又浪漫杰。
「阿景,展惜情過幾天就要和梁君涵結婚了,展家人和梁家人都發邀請讓我去參加婚禮。」
慕景深沒什麼興趣,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她解釋道,「展裕豐最近身體不是很好,很看重腮腮,我媽他們的關系都緩和了很多,其實走到人生終點的時候,回頭再看看,很多事都不值一提——我媽和腮腮去的話,我比較擔心,你知道溫靜嫻那個女人很厲害,我怕她欺負她們。」
慕景深並不介意這個,模模她耳朵,「伯母看事情比你更明白透徹,她自有辦法處理,還是想你自己吧,和梁家人見面,沒問題嗎,不必勉強自己。」
「梁家人辦喜事,怎麼有心情來跟我找不自在,況且,我跟震東也分開了。」
「梁震東在場,總歸尷尬,你問我,我叫你別去。」
「我也沒有很想去,親戚朋友都在,問起來我和震東都尷尬——」她一嘆,心里又是一陣愧疚,對梁震東,她大概只有下輩子才有機會去補償了,這輩子做什麼都抵消不了對他的虧欠。
拍拍她肩膀,慕景深道,「不用介懷,感情這事本來就不是做生意,不存在你出一塊錢就能買到值一塊錢的東西這種情況——執迷不悔的人就要做好虧損的準備。」
「你說的倒是容易——那你為什麼把公司給了沈蜜心呢?感情不是不需要存在虧欠和補償嗎?」
低低咳嗽兩聲,他道,「我不是不方便管公司嗎,我一流放在外的罪人。」
展念初一嗤,轉頭不理他,「借口,你在醫院里給她戴戒指又趕我走的事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
慕景深揉額頭,拿起木瓜片喂過來,「吃一口,很甜。」
「別轉移話題,你知不知道我那次跑去找你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我找你是想跟你坦白心事,再為彼此爭取一次機會——」
慕景深重重點頭,「都是我的錯,我保證再沒有下一次。」
展念初不依不饒,揪住他領子,「我丟下面子自尊的跑去找你,可你卻給我致命一擊!叫我再別來找你!你知道我多傷心嗎!你以為我為什麼那麼感激震東,因為每次我傷心失意他都在身邊安慰我,從來不會傷害我,想想那樣辜負他,做夢都後悔的醒過來。」
慕景深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不要胡說。」
「不是胡說,是心里話。」展念初別過臉,「我敢打賭,我在他心里的分量比在你那兒重。」
氣氛突然沉默下來,慕景深躺在那兒,長臂垂在船外,伸手撩動河水,「我也跟你打賭,他沒有我重。」
換來她一嗤。
過去有污點的人想重新開始向來是艱難的,因為能得到的信任度很微弱,他自知有錯,攥著她的手,「我努力,不讓你跟了我以後做夢還後悔的醒來。」
越想從前就越火大,她沒好氣的收回手翻身坐起來,看著黑漆漆的前方,「這是要漂去哪里,迷路回不去就糟糕了,可不想真的飄去什麼天涯海角,你快劃一劃靠岸。」
浪漫氣氛毀滅殆盡,慕景深訕訕的坐起來劃船朝岸邊駛去,看著她端坐在一邊不理人,撞撞她,「打算什麼時候翻過去這些?我真的改過自新了。」
「沒事發生的時候說什麼都是空話——我不听,我只看。」
船靠了岸,展念初沒等他扶就跳上岸走掉,他急急忙忙拿起外套追上去——追女人追女人,果然是體力腦力並重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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