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深眠,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果然日上三竿.
僵硬的爬起來,渾身難受,對這種親熱過後的感覺還是很陌生,展念初看了眼還在睡的男人,肩背結實肌肉平整,臉一下子***辣燒起來。慢慢挪出被子,胡亂披上他的睡袍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過澡,身上還是酸痛難忍,換過輕便的家居服,她靠在床頭給自己的手腕上藥——那男人瘋了,把她折磨得遍體鱗傷。因為留戀梁君涵而惹他發怒不稀奇,吃醋倒是不見得,不管男人女人,只要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踫了,都會不高興的。
可也算因禍得福,他親口許諾教她,贏得比賽的面就能更大些。如果單憑實力和展惜情拼,她並不見得會輸,可是仍舊要牢牢把握慕景深帶給自己的便利——不是她不信自己,而是她輸不起。
擦了些藥酒,身上的淤青舒緩了些,她被折騰了一夜此刻已經肚里空空,起身走了幾步,肚子就咕咕叫起來累。
把冰箱里的面包翻出來匆匆吃了些緩解饑餓,忽然想到樓上還有個病號,她拍拍手,轉頭去準備早餐。
端著熱牛女乃和三明治上樓,房間里還是一片寂靜,那種炙熱又曖.昧的氣味還沒有散去,她立刻臉紅起來,跨過凌亂的衣物走過去,放下早餐,她轉頭看著睡得異常深沉的男人。
昨晚上他估計也累得不輕,兩眼底都帶了青色,胡茬更重,臉色也是不正常的發紅。她覺得不對勁兒,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果然滾燙得嚇人檬。
急忙找了幾片藥,她用力推他,「老師!快醒醒!」
慕景深沉沉的吐著熱氣,絲毫沒有轉醒的痕跡。展念初有些急,正要轉頭叫救護車,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懶懶的睜開眼,慕景深慢慢撐起上半身,「藥給我。」
展念初邊喂他吃藥喝水邊擔憂的說,「去醫院吧?你燒了一夜!」
緩慢的眨眨眼,慕景深躺回枕頭上,嗓子帶著剛蘇醒的慵懶沙啞,「去拿體溫計來給我量量。」
找出體溫計給他放嘴里,展念初有點緊張的坐在旁邊直盯盯的看著——腮腮就是發高燒沒及時去醫院結果喪失了听力,所以對這種情況她十分敏感。
他倒是挺不當回事,歪在那兒閉眸休憩,看著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和胸口有許多抓痕,她有些窘迫的給他拉起被子蓋住。昨晚上就當兩個人都中了邪吧,她不是故意的。
等待的間隙,展念初把屋子收拾了一下,昨晚被撕破的衣服也不能要了,卷起來塞進垃圾桶的時候難免心痛,忍不住在心里問候了那混蛋幾句。
回頭去摘溫計,她看到上面的刻度不禁嚇一跳,連忙拉他,「39度了!老師,趕緊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慕景深身體軟軟的沒有力氣,任由她給自己套上了長衫和長褲。她想扶他起來,但是力氣不夠,拖了好幾次差點沒把他胳膊拽月兌臼,慕景深沒耐煩的倒回去,蹙起眉頭揮手,「出去!別吵我——」
「一直發高燒會出問題的!」她急得跺腳,「快起來!」
聞言嗤了聲,慕景深伸手推了她一下,不太清楚的說了句什麼,不過以她的了解,八成是在叫她滾。
見他固執不听話,真的怕出問題,展念初只好拿了電話打給葉蓉萱。
對方很快就趕到,還帶了位私人醫生過來。看著大夫給慕景深掛上了點滴,展念初還是難以安心,走過去問,「醫生,不去醫院真的可以嗎?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發燒。」
醫生看了眼床上半昏睡的男人,「打完針再看看,要是還不退燒,就要去醫院了。」
看著展念初難安的樣子,葉蓉萱拍拍她肩膀,「別擔心,醫生了解他的身體——慕先生是太累了,他這一次回家,那邊發生了不少牽扯他精力的事情。」
「他……慕老太太身體還好嗎?」
葉蓉萱神色有些復雜,「身體沒大問題,不過他們母子之間愈發鬧得僵……慕先生這陣子心情不是很好,麻煩展小姐多陪著他點。」
展念初點點頭,母子的關系不好?有些難以想象,意識里媽媽不都是疼兒子疼到無法無天嗎。
心情不好……他從國外打電話回來的兩次,確實有些反常……
看著他唇色發白又干燥,她走過去拿起水杯,抬起他的頭喂給他喝,病中的男人和孩子一樣毫無攻擊力,縱然昨晚上兩個人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但這會兒,女性的本能還是讓她對這個虛弱病重的男人產生了些許憐憫。
藥水平穩的流入病人體內,醫生觀察了會兒就要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葉蓉萱也要隨之一起走,她從手袋里掏出一張邀請卡放在床頭櫃上,看了眼細心照料著慕景深的女人,輕聲說,「展小姐,這個是慕先生一早定好要去的拍賣會。要是他身體好些提出想去,拜托你,請陪著他。」
展念初放開慕景深,「好……我送你們下樓。」
葉蓉萱連連擺手說不用,和醫生很快就離開了。
床上的男人仍在深睡,英挺的眉梢始終蹙在一起,展念初仔細的看著他的點滴瓶,這場景讓她憂慮,無論如何,活生生的人病成這樣不是她所願意看到的。
小貓也知道主人生病了,給了罐頭也不肯回客廳去曬太陽,一直趴在床頭上看著他。兩個人,一只貓,在這個冬日里以奇怪的形式緊密團結起來。
在旁邊守著,點滴像會催眠一樣,展念初強撐著不敢睡,一直到一瓶藥水打完,她拔了針頭才敢趴在邊上睡過去。
大概是太累了,睡著時展念初做了個夢,那時候她還是展家的小公主,爸媽把她捧在手心里呵護備至。那年暑假她正要升入初中,梁君涵已經滿了18歲拿到了駕照,羨慕他可以開車自由來去,她就死活纏著他也要學車,在家附近本來沒有什麼行人和車輛的,可是那天偏偏不巧,手忙腳亂的她為了躲避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將車子撞在了大樹上,當即就腿部骨折進了醫院。
父母大怒狠罵她,梁君涵也被家人關禁閉,她自己一個人在醫院痛苦的躺了好幾個月,那時候她是撿了一只小貓作伴,那只貓咪長得很漂亮,一身威風凜凜的花紋活像只老虎……它的樣子,跟瓜瓜像極了…….
她偷偷藏了午餐出去喂它,那只小貓就高興的一直舌忝她……臉上熱乎乎,那感覺太過真實,展念初一驚,倏地坐起來。
果然——眼前有只貓正傲慢的瞥著她,展念初擦了下臉上的口水,抬眼就看到蘇醒過來的男人正靠在枕頭上發著呆。
他的臉恢復了些血色,頭發還是很亂,胡茬的青色更明顯,邋遢卻更透出幾分男性的硬朗。就算這樣近距離的看,他的眼底仍舊像蒙著一層大霧無法一望到底。
活動了下僵硬的脖子,展念初起身拿水遞給他,「老師,感覺怎麼樣?」
慕景深回神,接過來喝了口,用一臉顯而易見的疲乏回答了她的問題。
展念初從旁拿起體溫計遞過去,「要是還發燒,我們就必須去醫院了。」
慕景深配合的叼著體溫計,歪在枕頭上不知在想什麼,兩眼一直定定的往上看著天花板。看他兩手交疊在身前,叼著溫度計發呆,那樣子其實有幾分好笑。
「好了,我看看……」展念初等了會兒,跪在他旁邊取過體溫計來看,眯眼盯著上面的數字,喃喃說,「降了點,但是還是超標。老師,我們得去醫院。」
慕景深盯著她,那種善惡難辨的眼神讓她下意識的往後瑟縮了下。
「怕我死了沒人保你得獎?」他恢復了力氣,第一件事就是來刻薄她。
展念初裝沒听見,看了眼床頭的三明治,「先吃點東西要不要?你看起來很虛弱。」
他慵懶又漠然的靠在那兒,不知怎麼就是看她的殷勤不順眼,冷冷道,「一座新人獎杯,獎金不過幾萬塊,為這你就豁出來讓人隨便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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