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公車回家的路上,展念初給梁震東打電話,可他的手機打不通,把他害成那樣她很過意不去,梁家人也就他向著自己,至于說到愛情,倒是不至于,他從小就很夠義氣,大概是看不慣家里人對她的偏見,所以硬要對著干吧.
給他編了條短信叫他盡快跟自己聯系,除了安撫他幾句之外,她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累。
本想去孤兒院看看樂樂的,可是院長打電話說結果出來了,虛驚一場,現在小丫頭歡歡喜喜的跑去跟梁君涵逛游樂場去了。
那兩個人的感情用親父女形容也不為過,院長讓她也一起去,她斷然說不,去了也尷尬,倒不如讓他們好好玩。
在外面逛了許久,天色漸晚,肚子有些餓,這種濕冷的早春只想去喝湯舒緩一體,但是上次出了那麼大件事,別說跑去那邊喝湯了,就是晚一點都不敢自己出門。
傍晚的校園景色十分漂亮,金燦燦的夕陽落下來,拋去所有煩惱,世界其實美好得讓人沉醉。
正翻背包拿錢包,打算去餐廳隨便吃點什麼,不遠處忽然有人叫自己——準確的說,是叫她虛構出來的名字。
「張小舒。檬」
她心里一抖,抬頭看過去,就見金燦燦的余暉里站著個結實高大的男人。一瞬間還以為看見了慕景深,可是在極度恐懼下,她腦袋里的某根神經頓時發揮了極大的自我保護本領,捂著包,她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撒腿就跑。
邊跑邊忍不住腿軟,這是要殺人滅口嗎?可是這里是校園,他膽子也太大了點吧!慕景深還說學校很安全的,可是這個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見鬼!
還沒等想完,她手臂一緊就被人給逮住了,嚇得不行,她急忙討饒,「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她反應這麼強烈,那男人微微蹙起眉頭,遞過來手里的紙袋,「我只是想還你衣服,別緊張。」
嚇得抱住手臂,她連連後退,跌靠在一邊的鐵絲網牆上,斜著他直喘著氣,看他舉起雙臂做出投降的姿勢,她往他胸口看了看,「我說不用還了。」
「那件弄髒了,我重新買了件新的。」他微微一笑,努力展現出誠意的樣子。
展念初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竭力往後躲,盯著他,「你……你怎麼找到我的?」
那男人淡淡笑了下,從口袋里掏出一枚胸卡,「你落在外衣口袋里的——我是要叫你展念初小姐呢?還是叫你張小舒小姐?」
被戳穿了雕蟲小技,她顧不上惱羞,只想遁地迅速的遠離這個危險分子——她看他那天好像傷得很重,今天又跟沒事人一樣,難道真的是專業殺手?怕自己分析的眼神惹怒他,她連忙控制住,他犯下血案還敢再度出現,傻瓜才信他是為了還衣服——怎麼想,腦子里都只有犯罪分子開槍後的那句,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猶豫了會兒,接過紙袋來,狀似隨意的拿出衣服看了看,確定里面沒有藏彈藥之類的危險品……
「好吧,謝謝你。」展念初拿好紙袋溜邊走,「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可以嗎?」
「我叫白烈。」
沒人想知道你的名字!展念初想哭的心都有了,這算是讓人死個明白嗎?
抱緊了紙袋,她咬住嘴唇,「白先生你好,我可以走嗎?」
那男人好像存心在看她笑話一樣,嘴角越來越彎,「你好像很怕我。」
她只是往後退,「我朋友馬上就過來了。」
他又往前一步,展念初想馬上轉頭就跑,他忽然朗聲笑起來,拍拍她的肩,「我好像嚇壞你了,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她被肩上千斤重的手臂壓得不敢動,生怕下一刻他就要掏槍,被他摟著往前走,她看到不遠處有人,真的很想大聲喊救命。
「那邊是餐廳對嗎?這次換我請你吃飯。」說著,他不听她的意見就將她強行帶走。
餐廳里放著新聞,槍擊案仍然循環播放,展念初別說吃飯了,連坐都如在針氈。
「這蒸魚不錯。」白烈將盤子推過去一點,見她筷子都不動,皺眉,「你不喜歡吃魚?」
展念初忐忑的看著他,「白先生,我們之間就是普通的萍水相逢,我沒打算要你的回報……如果你覺得是我救了你,算是對你有恩的話……」
那男人放下筷子,正色道,「當然,你不救我,我可能這條命都沒了——這恩情我記著,有需要,隨時找我。」
說著,他遞過來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串號碼。
听這意思好像不是來殺人滅口的,展念初猶豫了下,一踫到他的等待的目光,立刻將卡片接過收起來。
「下面再為您提示一遍嫌犯的體貌特征,男性,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身高180公分上下,平頭,身材結實……」
展念初低頭吃魚,假裝听不見電視里的聲音。
看她臉色發白的樣子,白烈低聲笑起來,搖搖頭,「好了不打擾你了,我這就要離開。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你,所以抓緊過來道謝,順便還東西。」
展念初抬頭看他——要亡命天涯跑路去了嗎?
看看時間,他拿起外套,「電話我會隨時開通,有什麼麻煩需要人幫忙,盡管聯絡我,一定趕來為你效勞。」
展念初盯著他,發現自己好像多心了——就算是歹徒吧,他也算是有情有義的那種。
她點點頭,「那你小心點。」
白烈淡淡笑了下,氣質十分儒雅,「放心。」
看著他步伐迅疾的離開餐廳,她還是有些驚魂未定——要不要打電話給靳律師問問,也不知道她這種情況算不算是包庇窩藏罪犯。
一嘆,自己身上背著的麻煩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