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一點藥膏,展念初憑感覺在他上涂抹,還好自己不是什麼見色起意的人,不然這會兒早撲上去了.
伏在枕頭上,某男人拿著手機找信號,抱怨著,「什麼鬼地方。」
她瞥一眼,心想,誰讓你來的……
可嘴上卻說,「老師,報告情況,成片的疹子有消退變淡的跡象——還癢嗎?」
慕景深回手在精瘦的腰上抓了抓,被身後的女人制止,他只好攥了攥拳頭忍住累。
涂完了藥膏,展念初趴在旁邊的枕頭上看著他,「你昨晚就到了嗎?為什麼不去房間叫我。」
「睡得豬一樣。」慕景深斜她,眉頭忽然皺起來,「你跟梁家人似乎還時常有聯絡?」
她連忙干咳了一聲,倒了水給他喝,「起因是替一個患了絕癥的小女孩畫畫像,我真的盡力回避他們了,我不是故意的……檬」
慕景深盯著她,「再有一次,你也可以滾了。」
她抿住嘴唇看著手里的水杯,他沒好臉色的拿過來喝了口,伸手從一邊抓起短褲,一躍而起,「餓了,去吃飯。」
展念初嚇一跳,他起來的時候還以為他要打自己……就算他女友眾多,可是自己大半夜急吼吼打電話叫他幫忙去打探另外一個男人的下落,他不可能心里沒疙瘩。這次不算賬,估計在他那也記下一筆了,往後不定哪天惹毛了他一起發作。
幫他把駝色的修身風衣穿好,收拾得體,這男人又是一副光鮮亮麗的模樣,早上一身疹子有氣無力的樣子不復存在。她給他系腰帶,想想早上他那樣子就想笑,大概他看出她繃不住樂,伸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欠收拾。」
「老師你上的疹子好像中國地圖……」她忍不住笑出聲。
慕景深一手勾住她的後頸,蹙眉,「被誰害的!好意思笑!」
「那你干嘛要回來,想通知我,給校領導或者給酒店打電話都可以啊。」
慕景深嫌惡的伸手推開她,展念初差點摔個跟頭,一把拽住他的衣襟,結果兩個人一起跌在床上。
看他一臉凶狠的瞪自己,她不怕卻只想笑——他的惱羞成怒很顯然是被戳中了內心真實想法,他連夜趕回來找她,看她睡下了就猜到事情的結果她已經知道了,沒叫醒她自己跑到樓上湊合了一晚,結果吃虧起了滿身疹子,現在被她說出事實又翻臉,真是別扭的男人。
她看著他,「不管怎樣,老師,謝謝你肯這樣幫我。」
慕景深沒好氣的嗤了一聲,正要起來,展念初忽然伸手撫模他脖子上的一塊紅疹,要不是他離得太遠,可能她的動作會是過來親一下他。
兩個人靜靜的看了會兒對方,她的臉上浮起一絲清淺的紅暈,慕景深凝滯了片刻,立即一骨碌坐起來,頭也不回的出門,「快點。」
她整理了下衣服,連忙拿起背包快步跟出去。
景區景色很好,兩人一路散步一路找這邊特色的飯館,這會兒同學們都在營地听訓,雖然那種教導沒什麼技術含量,可是換成翹課陪大老爺看風景,總感覺吃虧賠本。
吵了一架,關系回到解放前,不牽手零交流氣氛還有點尷尬,走了一陣,展念初隨便指了一家看起來挺氣派的飯館,「听人說這邊的雞好吃,他們養的時候喂的是一種沙灘上的蟲子哦。」
估計也是累了,慕景深沒反對就朝那去了,沒到旅游旺季,人並不多,店家很熱情的給推薦了幾道招牌菜,雖然價錢貴的有點離譜,但是這里又不是自己家樓下熟識的小飯館,貴是理所當然的。
對面的男人用紙巾一遍一遍的擦桌子和椅子,展念初已經坐得椅子都熱了,來這種地方總不是在家里,衛生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
掰著筷子,她看著那用手帕按著鼻子的男人,他估計是養尊處優習慣了,住個普通星級的旅館都無法適應,想說他紈褲習氣太重吧,可是他在那麼難捱的情況下還是不肯走,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偷偷想了想他的不是,展念初給他倒熱水,委婉的問,「老師,你國外的工作結束了?」
桌椅的油漆味太重,慕景深感覺鼻子不是很舒服,不停的吸鼻子,「怎麼?盼我走?」
展念初急忙搖頭,在他的一眼掃過來之後,頓時就不敢在他面前說大話扯謊了。
第一道菜端上來,展念初都驚住了,菜譜上的圖片又漂亮量又多,實際卻面目全非,這哪里是一盤,簡直是一碟!
慕景深倒是不糾結多少,用筷子撥弄了下萵筍,上面帶著可疑的黑點,頓時他就撩筷不動了。
展念初吃了口,生油味道很重,廚師是忘了用熱油嗎……
接連幾道菜上來,慕景深連筷子都不拿了,傳說中的招牌菜炖土雞根本就是雞湯,清湯寡水里飄著小小的幾塊肉,展念初有些生氣,看著來端菜的店員,「有沒有搞錯,剛才明明說是現宰整只雞,這里連一只雞腿都沒有。」
店員頓時換了副臉,很凶的說,「不能吃不好吃的部位當然不會上桌!我們這都是精華部位!」
見店員很凶,展念初求助似的看向慕景深,那男人竟然都不發火,難道被嚇怕了?
「一盤雞不夠吃,再來一盤。」擦了擦不適的鼻子,慕景深丟下手帕,一臉的好修養講禮貌。
店員見遇到了冤大頭,連忙轉頭跑去殺雞。展念初瞪他,「你瘋了?錢那麼多給我,我煮的飯都比這個好吃!」
慕景深往店里掃視了一圈兒,忽然就踢開椅子,一把抓起她,「跑!」
還沒等反應過來,耳邊就是老板凶惡的叫罵,展念初總算知道這男人打什麼主意了,跟著他一起往店外沖,剛剛看到店員個個五大三粗的,被逮住挨頓揍就有得好看了,不敢落後,她緊緊抓著慕景深的手臂跟著他狂奔跑出去。
沒想到他平時土豪氣十足,跑起來竟然健步如飛,要不是自己死死拖住他不放,可能早被甩在身後當肉盾了……
跑了老遠,展念初喘不過氣來了,摟著他要虛月兌了,「老師,我跑不動了!」慕景深四處看了看,裹著她一閃身蹲在了路邊的樹叢深處,沒過多久,一群人嘈雜的跑了過去.
抱膝蹲在那兒,她蜷縮在慕景深的懷里,低聲問,「老師,他們走了沒?現在出去會不會挨揍?」
慕景深低頭斜了她一眼,「叫你平時多運動點,听進狗肚子里去了?」
她撇撇嘴,干嘛罵人……
蹲在那兒,她無聊的前後搖晃,瞥他一眼,倒是沒想到隨便揮揮手就能買下整間餐廳的人竟然還逃單,真不知這種行為算不算是有錢人的另類情趣……
蹲得腳酸,展念初剛起來活動一下,不遠處傳來一聲厲喝,她嚇得大叫,急忙拽住慕景深,兩個人又是一通狂奔。
這次後面的人沒追到,兩個人早都沒心情吃什麼特色菜了,隨便找了家便利店買了些吃喝,兩個人一起回山頂駐地。
看著慕景深郁悶的啃熱狗吃,她再也止不住笑,他干淨昂貴的風衣沾了泥土,也皺的不像樣,就這件風衣的扣子都夠吃剛才那頓飯了,他到底是何苦跟她跑得要吐血。
看她笑的沒心沒肺,慕景深惱火不已,揪下一塊面包丟過去,「閉嘴。」
她接住面包直接吃掉,笑呵呵,「面包好吃哦——老師,浪費食物的人總有一天會因為得不到食物而哭泣。」
「什麼狗屁歪理。」慕景深被她笑得很惱火,抖了抖身上的泥土,瞪她,「跟你在一起就沒好事!以後再敢打電話哭死哭活我就掐死你!」
他越氣急敗壞她就越想笑,好久沒見他,不害羞的說一句,早上見到他來,還帶著一身的紅疹子,她不是一點高興和感動都沒有的……人是感情豐富的動物,一生要和很多短暫相遇的人發生感情糾葛,眼下在一起已經足夠了,婚姻,確實是要不起的遙遠和沉重。
從大購物袋里拿出一盒牛女乃,她插好吸管遞給他,笑吟吟的,「喝吧老師,回去收拾一下,我們回家去。」
慕景深只是接過牛女乃喝了口,望著風景,沒看她,「少自作多情,我不是為了你留下——我答應你們校長給學生們上幾堂課。」
她扁嘴,什麼嘛,順著她說又會怎樣!
可隨即心里不平衡,展念初追著他,「老師,你打算教什麼?不公平,我都從來沒有被你教導過……」
慕景深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那事兒怎樣做不是我教你的?」
展念初騰地紅了臉,跑幾步躲開他——臭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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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流氓是打算身體力行的落實這個罪名了,一回到酒店,吃飽喝足的某男人頓時扛起她直奔房間。
以前好的時候簡直形影不離,一見面就恨不得膩在床上,吵架之後這些天,算是感情好起來之後最長的一次分別了。
慕景深還沒太禽獸,問她好朋友走了沒有,她想說沒有,可是他伸手就要親自檢查,想想編瞎話似乎只會下場更慘烈,她就直接承認已經沒有任何不方便。
他都沒進行個情緒鋪墊,比如這陣子的分別很是想念,那天吵架是我不對——氣氛還是那樣的氣氛,慕景深就摟著她月兌光了在床上翻滾起來。
事實證明愛果然是做出來的,氣喘吁吁的結束第一輪,她躺在他懷里蜷縮成一只小蝦,慕景深喘口氣之後翻過身來很纏綿的吻她,就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在他的氣息里她就融化了。
躺在一塊兒,展念初趴在他背上數他身上的包,懶洋洋的,「有減少,要不要再擦一次藥膏?」
慕景深趴在那兒養神,眼都不睜,「睡前再擦,不然蹭你身上。」
她,「……」這意思是,要一直做到天黑?
在他背上翻來覆去的枕著,這樣就和好,她早想到了——她沒那份堅決可以放掉他,他也沒那個習慣放段哄人,有個機會讓彼此都不會太難看,抓住它一切就都順其自然了。
說不出心里是踏實了還是更空,這樣躺在他身體上,起碼能得到他傳遞過來的些許溫暖,自己沒想過長遠,何苦苛求別人……
惡作劇似的扯了下他的腿毛,他痛得伸手敲她腦袋,展念初扁嘴,「上課歸上課,不許你跟女同學走得太近,也不許說你是誰,不然跟我搶的人要太多。」
他低低笑了起來,听起來心情竟然不錯。
展念初見他笑話自己,伸手扯了更多的腿毛,看他怒了坐起來,她急忙奉還手里的毛發,並豎起拇指,「皮毛一體,驗證過了,真的。」
慕景深大怒,一個過肩摔將她扔進床里側,壓下去,重新開始新一輪攻佔。
呼呼,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