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呢,本公子是個山野……咳咳,世外高人,所以本公子也不想參與俗世爭斗,今天純屬意外,意外打擾了四位你死我活的雅興,本公子在此給四位賠禮道歉了。"一邊說著一邊還真的對兩方都拱了拱手,然後笑嘻嘻抬起頭︰"現在沒有我的事,所以我準備開溜……額,是走人。你們要打要殺都和我沒有關系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嗯,還是後會無期吧!"
說完,一搖折扇,大咧咧的抬腳就走。
宮雪煙看看對面那三個已經被點穴的殺手,要是此刻想要他們命簡直是易如反掌,可是……
"公子……"鳳舞定定看著琉毓的眸,那雙黑曜石般的瞳眸里流光溢彩,那是毫不掩飾的愛戀。在他的眼中,鳳舞看見了柔若秋水的自己——
**凝眸一瞬**——
一身紅衣,容顏若冰,鳳舞就站在聞音庭軒的大門外翹首以盼,看了許久也沒有看見落夕人影,不由得喃喃道︰"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他明明都已經幫她制住了那三個殺手,她完全可以動手除之,再不然也該趕緊逃跑,何況她已經受了傷,不找個安全地療傷,為什麼還要來追著他不放呢?z
鳳舞冷若冰霜的容顏羞紅幾分,輕錘著他的肩膀︰"公子越來越不正經了……"
鳳舞當然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本事,只不過……畢竟她是母親,母子連心,如何不急躁?反觀那個當父親的,一派從容。
鳳舞本來是坐在他旁邊,這樣被他抱著便是全身上下都蜷縮在他的腿上,唇齒間被他密密封住,相濡以沫。
鳳舞沒有了功力,因而在落夕出聲時怔了一下,隨即猛然站起,冷冷說道︰"竟然還敢回來!"
鳳舞的手慢慢抱在他腰上,回應他的吻。
十年了,琉毓的一切都沒有變過,他的吻還是能讓她心跳加速,他的味道還是能讓她沉迷炫目……
咬著牙一轉頭,宮雪煙對軒轅落夕喊道︰"等等!"
唇色越來越蒼白,宮雪煙還是不放棄的找叢林里找著那白衣一角。
宮雪煙咽下一口逼在喉頭的血,不顧及自己搖搖欲墜身體繼續往前走,眼前已經模糊一片,她還是咬著牙不放棄,終于在陣陣恍惚中眼前一黑……
宮雪煙打量著身邊高大茂密的樹林,記憶中似乎沒有來過這里。
宮雪煙追著他快步跑去,明明看他沒有腳步多快,卻在眨眼間就拉出了極大的距離。抿著唇,她一手按在自己受傷的地方,不顧及本身的傷勢便運起輕功追著他。可就算是她拼了全力,終于在半個時辰後沒有了他的身影。而她,自己陷入了一處不知名的叢林中。
微風幾許,揚花落塵,相擁的夫妻靜靜守護這一刻,卻不想被一聲呼喊給打斷了。
手臂上的傷口因為她過度使用輕功而崩裂,血在水藍色的絲袖內流下,血中帶毒,淌過手臂,流出手背,在指尖滴滴落進了土地里都是一陣焦黑。
把頭倚靠進琉毓懷中,鳳舞閉上眼,二十六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六呢?
琉毓依舊白衣霜華,淡笑著撫琴,斷斷續續的琴音回旋在庭院中。耳邊听到了鳳舞小聲的自語,他抬眸一笑︰"別擔心,落兒的武功今非昔比,武林上能打過他的人屈指可數,況且他又古靈精怪,絕不會有事。"
琉毓听她在自己耳邊輕言細語,屬于她的冷淡馨香就徘徊在自己耳側,趁她不注意將她往自己懷中一帶,低頭便吻上她的唇。
琉毓抱緊鳳舞的腰,笑看著不遠處飛花漫天的雪玉花樹,眼底的幸福宛若晶沙,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琉毓自然是早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所以不急不躁,低頭看著琴弦和潤說道︰"回來就好"
琉毓聞言灑然一笑,手指在她發絲上輕撫著,溫柔說道︰"我早就已經不是天人琉毓而是你鳳舞的丈夫,落兒的爹爹,琉毓凡夫俗子一人,不正經也無妨。況且,有你在,我一時一刻都不想正經。"
疑惑,在不經世事的少年眼中顯現。
白衣翩然而下,橫抱起宮雪煙,幽幽嘆了一聲便凌空拔起,沖出叢林的陣法向深處掠去。
梅白俗九四梅九。索性,他們一步一步,無論如何的艱難,終于還是走到今天。
落夕抱著宮雪煙,凌空躍下時看見爹娘又膩在一起不由得挑眉︰"爹爹,娘親,落兒回來了,不適宜給我看的你們還是收一收吧!"
落夕縮了縮脖子,連忙討好娘親︰"娘親,我這不是回來請罪了嗎。"
說完,連忙一個閃身站在琉毓面前,看著爹爹好像沒有看見自己一般,還在悠然彈著琴,他只好小心翼翼說道︰"爹爹,落兒回來了。"
軒轅落夕淡淡一笑,好像沒有听見一般,腳下步調不變,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功夫,悠然間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軒轅落夕站在一棵樹上,看著樹下支著寶劍,艱難慢行的少女。
輕嘆了一聲,鳳舞走到琉毓身邊坐下,將他被風微微吹散的發都慢慢梳攏好又忍不住小聲埋怨︰"雖說落兒的身手了得,可他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要他就這樣出去,我多少還是會擔心的,哪里像公子,好像兒子不是你生的……唔……"
這小姑娘,可真奇怪……
這是,哪里?
這男人……
風吹花起,聞音庭軒的雪玉花紛紛揚揚,落在相擁的一對夫妻身上,半晌,琉毓才放過鳳舞被吻得嫣紅的唇,聲音清華中略帶了幾許低啞︰"落兒當然不是我生的,那是你與我所生,單單我一人如何能生得落兒呢。"
"爹爹,那個……這個……姑娘……"落夕看看懷中昏迷不醒的女孩子,討好著︰"爹爹,你能不能救救這個姑娘?"
鳳舞見落夕懷中那一角天藍的紗裙微微蹙眉。
落夕只不過是出去一個晚上,怎麼回來的時候竟然會多帶了一個人,這個女孩子身上好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