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會有麻煩,而你更會有生命危險,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做出如此的犧牲,不是太虧了嗎?我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花雨瓊皺眉,隨即擔憂地問道︰「你上次出現的時候,真沒有人發現嗎?有沒有留下什麼痕跡?」雖然大家一直說那是個查不到線索的懸案,但是她還是很擔心他會不會有疏漏之處。
韓默搖了搖頭,輕道︰「沒有。」
「那……」你可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花雨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韓默打斷了。
「我答應你。」
不需要再三詛咒發誓,不需要長篇大論,不需要任何華麗的辭藻,只要有他的這一句承諾,花雨瓊就完全放下心來。不知道是什麼理由,只不過是才見了幾面的人而已,她竟然對他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就好像相知多年的好友,深信惜字如金的他不會有虛言,每一句話都比旁人的山盟海誓更值得信賴,深信他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她何時對他有這麼深刻的了解了?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花雨瓊神情恍惚,目光呆滯,眼神似乎停留在韓默的身上,心思卻不知飛去了幾重天外。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韓默看到她這副樣子,心下莫名地生出幾分氣惱,他就在她的面前,她卻在想別的事情!
韓默張口想要喊她,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正式地稱呼過她,說話時也一直是她在叫他的名字,他只是一口一個「你」的叫著,不管是客氣的「花小姐」或者僵硬的「花雨瓊」亦或是親密的「雨瓊」,他從來沒有叫出口過。現在,倒是令他為難起來了,他要怎麼叫她呢?試探性地學著她的方式開口︰「花雨瓊。」
「嗯?」花雨瓊模模糊糊的應著,一秒鐘之後猛然回過神來,一臉驚愕地看著韓默,「剛才是你在叫我?」會嗎?神游天外時隱約的一聲呼喚飄到腦海中,有些生硬的吐字,似乎還帶著猶豫的試探。
「……是。」被某人過度吃驚的表情窘到,韓默撇開了頭,不去看她的表情。
這個,他這是在害羞嗎?花雨瓊再度有被雷劈到的感覺。在她的認知里,冰山一族的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會露出冷面以外的表情,要想揣測他們內心的真實情感,除非習得讀心術,所以對于如何和冬兒,和韓默這種人相處,一直是她的大難題!而今,她卻看到韓默這樣的表現,心中吃驚的同時,不由地想起秋兒有意無意地跟她說過的關于韓默的身世。
一個孩子幼年喪母,又不得父親的疼愛,還遭受著姨娘和兄姐的欺凌,即使後來被人救出來了,然而那時候的陰影必是深深烙印在心里,永遠都除不去了吧!更何況他是個控制風的異能者,注定無法融入人群,知道他秘密的人也只有她一個而已。所以,他會如此冰冷,除了是對人戒備之外,也是因為他沒有什麼機會去學習如何與人相處吧!
花雨瓊不由地對韓默產生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他們都有著不可為人所知的秘密,與其一個人辛苦地活著,兩個人互相扶持著去努力不是更有希望得到幸福嗎?
她踮起腳來,伸手捧起韓默的臉,把他的面孔轉向自己,眼楮里蓄滿溫柔的暖陽︰「默,你叫我瓊就好了。」
「……瓊……」
「嗯,大聲一點。」
「……瓊?」
「再干脆一點。」
「瓊。」
「對,就是這樣,再來一次。」
「瓊。」
……
「你玩夠了沒有?」韓默瞪她,一遍一遍讓他重復她的名字,好像呆子一樣。
「呵呵,你現在不是叫我叫得很習慣了嗎?」花雨瓊笑眯眯地看著他。
「瓊……」
「嗯!」
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不知不覺,她的名字已經能叫得如此順口了。
韓默心中驚訝,花雨瓊則是暗自欣喜,有進步啊,大進步!他們兩個人總算是又親近了一些。
午後,烈日炎炎,剛剛用完午飯的沐嵐靜靜地端坐在空無一人的學堂里,閉目在腦海中迅速地將早晨先生所教的知識溫習了一遍,梳理整齊其中的關鍵之處,再聯系以前所學,確定自己已經完全記牢弄懂了,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睜開了眼楮。
屋外,一直守候著他的竹輕輕地敲了敲大門,恭敬地說︰「少爺,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去練武場了。」
「嗯。」沐嵐沒有半分的遲疑,簡單地將看過的書合上,起身,走出門去。屋外低頭站著兩人,一個是墨色衣裳皮膚黝黑的竹,一個是皮膚白皙清秀瘦小的蘭。
不用沐嵐多說什麼,對少爺的作息習慣相當熟悉的兩人便如常地分別行動了起來。蘭向少爺恭敬地行禮之後,便退到一旁,竹則是尾隨著少爺的腳步,一起前去練武場。然後,當二人走出院子之後,蘭才轉身走進學堂之中,收拾好沐嵐上課所用的東西,帶走,送回嵐院後,才又匆忙趕往自己要去學習的地方。
梅蘭竹菊四人名義上雖是沐嵐的僕人,但卻是花老爺精心挑選的,未來會成為沐嵐左膀右臂的私密下屬,以後沐嵐若是成為花家的家主,那麼花家上上下下的大事小事都會全部交由這四人負責。由于事關重大,這四人被選到沐嵐身邊時都經過了嚴密的身家調查,對于他們的品性也有過慎重的考校,通過了層層考驗之後,他們才得以調到沐嵐的身邊。
這樣還不足夠,為了確保忠心,他們成為沐嵐下屬的同時,就和沐嵐結下了花家獨有的最高制約的生死主僕血契,不僅永世不得背叛主人,而且主人一旦死亡,他們也將性命不保,在一年之內會身體日漸衰弱而亡。
花家歷史上唯一一個沒有和手下結血契的就是花澤軒,他太驕傲也太自信了,結果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自此,血契就成為必須履行的過程。
不過,這些秘密也只有參與其中的核心人物才知道。為了讓他們四人以後能夠更好地輔助沐嵐,除了掌握最基本的文武知識能力外,其余所學也各有區分。梅主攻醫和毒,蘭主攻理財經商,竹主攻五行八卦陣法,菊主攻情報收集傳遞。同時,為了加深沐嵐和他們之間的默契,每天不同時辰內他們都要輪流伺候在沐嵐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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