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廳里,吃著八寶五味粥,第一次吃到的陳思透連聲叫好,難得的連吃了三碗,常寧有些習慣性的自得,在旁邊解釋說,今天的八寶五味粥,其實是熬了四種,其中一種就是為陳記熬的,為此他還跑到藥材鋪專門配了中草藥。!。
楊陽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常寧的身邊,聞言後又狠狠的踩了他一腳,對陳思透說道︰「陳叔,你別理他,這是個只說話不干活的地主,這八寶五味粥可是喬女乃女乃帶著劉姨和我,辛辛苦苦熬出來的。」
陳思透笑道︰「那你們兩位都得感謝喲,小常輸出的是技術,小楊付出的是勞動,結合到一塊,就有了豐碩的成果嘛。」
楊陽听出陳思透的話里味道不對,臉一紅嘀咕道︰「又是一個不正經,跟小半仙結合,還不如找水洋街的大傻蛋呢。」說著,退回到劉月紅身邊。
常寧苦笑著,沖楊北國說道︰「楊司令,您老人家行行好,您要是立即把您家的小魔女領走,那欠我的十一瓶茅台酒就全免了。」
笑過之後,陳思透問常寧︰「小常,听說你有很多獨門秘藉,這養生之道你也會?」常寧謙虛了一下,「陳記,我是窮苦家出身,最拿手的活就是出門討飯,哪懂什麼養生之道,都是從別人那里听來的看來的。」楊陽插嘴說︰「還有偷來的。」陳思透笑了笑又問︰「小常,你說說看。」常寧正色道︰「人之體魄,天然于父母,成長于環境,決定于意志,人不能掌控命運,卻可強身健體,從而更好的適應命運。」陳思透若有所思,微笑的問︰「听說這八寶五味粥的配方秘不外傳?」常寧樂道︰「陳記,我主張見者有份,利益共享,您是領導,我敢不傳麼。」說得听者又是笑聲一陣。
馬太行匆匆的進來,報告了接常寧母親的汽車到了的消息。
只見寧瑞豐聞言,馬放下碗筷,以少有的速度站起身來,一邊整著衣服,一邊肅然的對喬含湘說道︰「小喬,咱們接小常他媽去。」
陳思透听得忙從沙發起來,心里是無比的震驚,身居如此高位的寧老爺子,幾時如此鄭重其事的出門迎接過一個晚輩後生。
楊北國也是見狀起身,「老領導,你……你冷靜點。」
寧瑞豐擺擺手,挽著喬含湘的手臂,拐杖也不拿,顫巍巍的往外就走。
常寧一楞,趕快撥腿,率先往外就跑。
常秀娟是在公路下的車,車的高飛丁穎她們沒有下車,目送著她走過土路到了門口,院子的門由馬太行打開了,常寧跑得快,來到門口張臂就迎了去,嘴里傻笑著說道︰「老娘哎,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呵呵,來來,讓咱抱抱,資產階級有沒有把你養胖了。」一邊嚷著,一把抱起常秀娟,在門口轉了好幾圈。
畢竟在香港生活了一陣子,常秀娟穿了裙子,學會了化妝,多了點洋氣,人也顯得更是嬌美,不變的是那頭披肩長發和慈愛笑意,還有那個擰耳朵的習慣動作。
「哎喲。」常寧夸張的叫著,放下常秀娟,伸出手問道,「老娘哎,咱可說好了的,你答應給我買的西洋鏡呢?」
常秀娟拿手狠狠的拍了一下常寧的,笑著從嘴里掏出一粒糖,塞到常寧的嘴里,打著手勢「說」︰「土崽子,一個人在家有沒有干壞事?」常寧一邊提起地的行李包,一邊撓頭笑道︰「呵呵,老娘,咱干的壞事多了去了,你問哪一件?」常秀娟又擰一下常寧的耳朵「說」,「唉,官當得越大,咋變得更壞了呢。」常寧湊到常秀娟耳邊輕問︰「老娘,你那妹子,咱的蘭姐姐還好嗎?」常秀娟一听就笑了,不再開口「說」話,只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往一指,又伸出大拇指一翹,常寧心知肚明,得意的樂呵起來,「老娘辛苦,辛苦啊,呵呵。」
常秀娟進了院子,腳步就停住了,寧瑞豐和喬含湘兩口子就站在面前,她呆住了,她知道他們是誰,她無數次的看過常寧從京城帶回來的照片……兩行熱淚立時的潸然而下,常秀娟撲通一聲,跪倒在兩位老人的腳下,以淚洗面的她,雖然說不出話來,但她依然在喃喃自語,她嘴邊的話,只有常寧和劉月紅能讀得懂︰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管住他……他偏要去那里,他不听我的……對不起,我沒能管住他呀……」
喬含湘也是熱淚盈眶,喊了聲「好孩子」,蹲去,在劉月紅的幫助下,扶起了常秀娟,寧瑞豐頻頻的點著頭,輕輕的說︰「孩子,咱們進去說。」
進了客廳,常秀娟意外的直接帶著寧瑞豐和喬含湘了樓,更讓常寧不高興的是,老娘沒有讓他去當翻譯,卻叫了劉月紅,他知道,老娘很多事向來是瞞著他的,看來這次又要讓他當局外人了,好在劉月紅在場,以後設法「敲開」她的嘴就是了。
常寧只好陪著楊北國陳思透他們在客廳干等,心里自是郁悶萬分。
楊北國叫過常寧,拍著他的手說︰「小常,海軍的一八三艇,只能在焦山港停留到晚,我和你爺爺女乃女乃馬就得走了,來日方長,以後見面的時間多得很呢,你要記住你的身份,別給老領導丟臉。」
「楊司令,我一定記住你的話。」
陳思透和單雲飛王國維一樣,听說寧瑞豐要離開,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這可是他們的地盤,寧瑞豐只帶著一個警衛出來,又不通知地方,不要其他的警衛力量,萬一出點小意外,他們做地方官的可擔當不起,何況這里還畢竟是海防前線,按規定,象寧瑞豐這樣行動不便的在任高層領導,是不能輕易暴露行蹤的,就是消息外泄,象負責警衛工作的單雲飛都要受到批評處分,說句內心話,他們巴不得寧瑞豐早點離開。
可是,听說老娘也要跟著去京城住段日子,常寧的臉就拉得更長了,堵氣的坐在沙發不起來,不顧外人在場,倔脾氣一發,嘴里嚷嚷起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老娘哎,你不要兒子了,就說一聲,我立馬去大街拉一打回來。」
其實,他隱隱的覺得,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和難以啟齒的隱情,否則,不會弄得這麼神秘,連他這個嫡親孫子也要瞞著。
常秀娟過來,端起臉,又是擰耳朵又是揍,可這回常寧是鐵了心,右邊的耳朵都被擰得痛紅了,仍是不躲也不叫,旁邊的喬含湘心疼得趕緊抱住了常秀娟,
劉月紅來勸道︰「小常,你別這樣麼,你媽她,她去老爺子那里住幾天,也是應該的嘛。」
「他娘的,你給我滾遠點。」常寧臉一變,月兌口罵道,一甩手把劉月紅推出好遠,「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好瞞著我的?今天就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不然,休怪我翻臉不認人。」
寧瑞豐臉沒有任何表情,楊北國笑罵道︰「臭小子,你發什麼脾氣,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當然不能告訴你。」
常寧瞪起眼罵道︰「楊瘋子,他娘的你少裝好人,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單雲飛,馬太行,還有臭娘們劉月紅,都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特務,我不想再看到你,從今往後,咱倆的交情一刀兩斷。」
常寧的話,把個久經沙場的楊北國也說楞住了,心說這小子果然是牛,敢跟我楊瘋子說這種話的人,天底下能有幾個?
寧瑞豐冷著臉問︰「好大的脾氣,臭小子,那麼我呢?」
「臭老頭,你以為你是誰呀?」常寧頭也不回的嚷道,「告訴你,這個世界,只有我老娘的一句話才是真理,她說京城里都是壞人,臭老頭,你也不是好人,可惜呀,老娘啊老娘,你鬼迷心竅了麼。」
常秀娟從喬含湘懷里掙了出來,沖過來對著常寧又擰又打,那耳朵邊竟流出了鮮血,看得楊北國等人均是心中一凜,小半仙果然非同常人,此時竟然還在微笑著,看不到憤怒和悲傷,「老娘,你使勁點啊,有種你把我耳朵擰下來,我流一滴眼淚就不姓常。」
常秀娟一楞,眼淚早流了出來,猛地撲到常寧身,抱著他無聲地哭泣著。
寧瑞豐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單雲飛急步前扶住,寧瑞豐輕輕的嘆口氣,搖了搖頭,在單雲飛和王國維的攙扶下,緩緩的向外走去,楊北國看了常寧一眼欲言又止,也和陳思透一起離開了客廳。
喬含湘輕撫著常寧的頭,低聲說︰「孩子,我們得走了,對不起,我們現在,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放心,我保證你媽媽她,她會平平安安回到你身邊的……」
楊陽攙著喬含湘,劉月紅扶著常秀娟,先後離開了客廳。
為什麼?常寧的思緒,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迷茫之中……什麼時候才能解開這個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