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想對她好，再想寵她，又能寵她多久呢？
很有可能，也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她想听什麼，他就都照做好了。
手有些無力地伸出，在她臉上輕掐了一下，祁天徹正要開口，冉冉卻阻止了他。
「大黃，你不要這樣悶悶不樂的呀。」
祁天徹看著她笑得神采奕奕的眼楮，想要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甚至，他現在都有些不想看見她。
他曾經失明了很長時間，在看不見的日子里，他想得最多的念頭，就是「如果能再看她一眼」。
可是從恢復視力那一刻起，他就沒有半點時間是高興的。
在早上，在剛恢復視力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多看她，心里鋪天蓋地的都是絕望。
那時他以為他必須要照著榮王妃的話去做，讓她的奸計得逞，雖然他跟冉冉都能活下來，此後卻要形同陌路。
後來，榮王妃死了，事情以一種他完全料想不到的結局結束了。
在此之前，他以為讓榮王妃的奸計得逞，就是最壞的結局。
可現在，他才發現，最壞的結局，是他能活下來，卻要眼睜睜地看著冉冉的生命以一種倒數計時的方式在消逝。
無論怎麼珍稀，無論怎麼舍不得，他們之間，剩下的可能只是那少到可憐的三百多天，而不是曾經夢想過的天長地久。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他還是看不見，直到死了都看不見，就這樣帶著遺憾死去，卻能保住冉冉的命，讓她活下來。
「大黃，你這個樣子我很不習慣呀。」
冉冉偏頭看他，想了想，突然站起身，繞到他身後，踩了他衣角一下。
「……你在做什麼？」
「你沒有尾巴，我只能踩你衣角了。」冉冉的聲音有點遺憾。
「……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村頭王大叔家的大黃，別人一踩它尾巴，它就炸毛了呀！」
「……你肚子餓不餓！」
明明是關心的話，卻被祁天徹吼得咬牙切齒，想是要把冉冉丟下鍋去煮來吃了。
冉冉高興地拍拍手，「這樣才像大黃嘛，踩尾巴果然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