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本來也不會亂翻別人東西,就算是缺什麼,他也不會自己去找,所以根本沒把蘇蘇的話放在心上。
可蘇蘇卻不放心地自言自語道,「它長得跟我的箱子一樣啊……算了,我在上面蓋塊布好了,免得你看錯了。」
她說著真的走到一邊的櫃子,踮起腳尖,拿了塊顏色很是鮮艷的錦緞出來,蓋到牆邊的那口箱子上。
蓋好了,她有點沮喪地低著頭,「要是師父也這樣做上標記就好了,我也不會亂翻師兄的東西。」
蘇蘇的師父經常會出谷,而且他離不開自家的寶貝娘子,出谷一定要帶娘子同行,所以蘇蘇經常會一個人住在谷里,沒人陪她說話。
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七爺平時也沒太仔細听她說了些什麼。
可現在,知道蘇蘇的身份了,七爺對「師兄」兩個字就多了份關注。
看向牆邊的那口箱子,七爺突然想起那里面裝的是什麼了。
是信。
八歲那年,他寫給自己的信。
那時候他跟現在的蘇蘇一樣,經常一個人留在谷里,沒人跟他說話……其實就算師父在,他也不可能把這些事跟師父說。
所以有心事的時候,就自己給自己寫信。
他小時候確實沒有現在淡定,卻也比同齡的孩子早熟很多,所謂「有心事」,其實也只有那一次而已。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還以為自己只有他娘這一個親人。
當時他快有一年沒回家,所以在他娘壽辰的時候,他特地叫師父帶他出谷,回月國去給他娘祝壽。
宴席過後,很老套的一幕發生——他娘想讓他跟鄰國公主訂親。
他當然會拒絕,而他娘勃然大怒,說他沒有權利拒絕,因為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的皇子身份。
而這樣的身份,就是他娘給他的。
他第一次明白,在他娘心里,他很重要,卻也只重要在能夠繼承皇室血脈這一件事上。
除此之外,所謂的母子親情,也只是書上印下的點滴字句,看上去很美很溫暖,卻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