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燦和裴元紹逃竄,吸引了近八成的敵人,剩下的兩成去追趕甘寧和荀攸。
平均分攤下來,追趕甘寧和荀攸的還不到二十人。
對甘寧來說,二十個人並不難解決,相反非常輕松。一路上,他掩護著荀攸一邊往魯山渡口的方向逃跑,一邊解決追來的敵人。
耗費一個多小時,將追趕的敵人全部殺死。
沒有追兵,一行人才停下來。
荀攸彎著腰,雙手搭在膝蓋上,張大嘴不停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跑路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現在停下來後,感覺肺部好像快要炸裂,非常難受。狂奔一個多時辰,甘寧和四名黑衣武士還能承受。可是,對于荀攸來說,卻無法承受,此時他感覺肺部難受,雙腿脹痛,兩條腿好像是灌了鉛,連走路都成問題。
甘寧冷靜下來,說道︰「荀先生,現在已經擺月兌追兵,您帶著保護您安全的四人前往魯山渡口,等待主公。我這就返回道觀,沿著主公逃跑的方向去救援主公。」
荀攸伸手制止道︰「甘將軍,且慢!」
甘寧一臉疑惑,問道︰「荀先生,有什麼事情麼?」
荀攸沉聲道︰「甘將軍,我們跑了一個多時辰,主公也往潁川西面跑了一個多時辰,距離越來越遠,主公肯定也跑得不知所蹤。你貿貿然追上去,很可能無法追上主公。若是主公擺月兌追兵,前往魯山渡口卻沒有發現你,豈不是還得尋找你。」
甘寧神色急切,說道︰「荀先生,主公身陷險境,顧不得這麼多了。」
情況緊急,可荀攸卻更加冷靜。
他腦筋轉動,問道︰「甘將軍,若沒有主公,裴將軍可否能擺月兌追兵?」
甘寧盤算一番,說道︰「老裴武藝中等,卻又相當不錯。若不用顧忌主公安危,擺月兌追兵不成問題。」
荀攸說道︰「既然如此,甘將軍不必擔憂。主公武藝比裴將軍更厲害,肯定能安然無恙的擺月兌追兵。我們目前要做的是穩住陣腳,在魯山渡口等待主公即可,以免主公到魯山渡口後,還無法找到人。」
甘寧猶自不相信,問道︰「荀先生,你能確定?」
荀攸神色堅毅,說道︰「當然能肯定,若主公出事,攸斷不會獨活。」
甘寧聞言,這才放棄堅持,和荀攸一起往魯山渡口行去。
即使是這樣,甘寧神色凝重,也是怏怏不樂,擔憂王燦的安全。荀攸走在甘寧前方,眼中也露出擔憂的眼神。雖然他嘴上說不擔心王燦,可那是用來穩定甘寧的,因為目前情況不明,必須在魯山渡口等候王燦,而且荀攸還要保證魯山渡口的安全,這才是目前荀攸和甘寧要做的事情。
一行人,連夜往魯山渡口方向行去。
……
王燦和裴元紹吸引近八成的人,快速逃跑。
在王燦逃竄的時候,曹操停下來休息的地方也遭到攻擊。
攻擊曹操的人並不多,也就五十余人,這些人都打著王燦的旗號,但並沒有像追殺王燦那樣往死里弄,而是想要重創曹操。因此,五十余人並沒有使用長矛,僅僅使用戰刀。他們的目的,無非是栽贓王燦,將王燦追殺曹操的名頭坐實,好讓曹操記恨王燦。
然而,這一撥人卻低估了曹操的能耐。
他們攻擊曹操的時候,夏侯惇迅速發出信號,招來了百余鐵騎。
騎兵發起攻擊,五十余人頓時崩潰,被曹操全部擒拿。
曹操和荀彧一起拜祭荀爽,不可能僅僅是幾個人孤身前來,周圍一直都有騎兵保護,只是曹操不想招搖過市,便保護安全的騎兵隱藏起來,沒有跟在身邊,等突然出現伏擊曹操的人,眨眼工夫全都被曹操的騎兵擊潰。
曹操是東郡太守,距離潁川本就不遠,因此才有騎兵保護。
王燦的老巢在益州,從益州到潁川,路途遙遠,帶著大隊士兵太困難。
短暫的審問,曹操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曹操明白伏兵是李儒派遣的人,想要給王燦和他之間制造裂痕,讓兩人反目成仇。而且,曹操也得知李儒派遣更多的士兵追殺王燦,立刻想要前去救援王燦,畢竟兩人也算是同袍和同僚。
曹操剛提出想法,立刻就被荀彧和夏侯淵反駁,無奈之下,曹操只得听從三人的意見。
打心底,曹操還是期望王燦活下來。
至于俘虜的五十余人,全部被曹操下令殺死,棄尸荒野。
五十余士兵伏擊,並沒有對曹操和荀彧造成什麼影響。短暫的停滯後,一行人繼續踏上返回東郡的征程,連夜趕回東郡。
……
王燦和裴元紹使勁兒奔跑,身後唐三也帶著八十多人不停的追趕。
跑了近兩個時辰,兩人累得氣虛喘喘,體力有些跟不上。
八十多人,都手持長矛,構成一道死亡森林。
王燦手中的漢刀雖然削鐵如泥,長度卻不夠,一旦陷入包圍中,很可能被其余方向戳來的長矛刺中。而且,王燦和裴元紹都曾經試圖轉過身,重新殺向唐三,奈何一支支一丈多長的長矛太過密集,讓兩人束手無策,根本沖不進去。
沒有戰馬,沒有長兵器,兩人和使用長矛的敵人交戰,實在是太吃虧。
交戰時間不長,裴元紹身上已經留下道道傷痕。
兩人無法擊潰使用長矛的敵人,便使勁兒往西邊奔跑。
後面,唐三帶著的八十余人也是撒開腳丫子,不停地追趕。這些人的體力相當的充沛,竟然沒有被王燦和裴元紹甩掉。
遇到這種情況,只有長期訓練的軍中士兵,或者是豪紳大族招募的游俠才有這般能耐。王燦剛剛抵達潁川,停留時間也不過一夜,並沒有得罪當地的大族,唯一的可能是遇到了軍中老兵,而且王燦見所有的敵人身上有一股悍勇之氣,更加確定心中的猜測。
「老裴,前方有樹林,快,沖進去!」
兩人一同奔跑,目標都是朝有山林的地方跑。
只有在山林里面,才能夠發起反擊,利用地理優勢反過來圍剿唐三。裴元紹看見前方的樹林,臉上也露出喜色,大喊道︰「主公,您跑前面,我墊後。」
兩人一前一後,朝山林中跑去。
唐三跟在王燦後面,看見前方出現的山林,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心中暗嘆要壞事了。一旦王燦和裴元紹進入山林中,肯定是光禿禿的樹木多,枯死的雜草多,又有山溝等等,很容易丟掉裴元紹和王燦的蹤跡。
唐三眼珠子一轉,突然揚起手中的長矛,大吼道︰「投擲長矛,射殺王燦。」
「咻!」
話音未落,唐三手中的長矛突然投擲出去,朝王燦射去。唐三一聲大吼,身後所有的士兵都揚起手中長矛,朝王燦和裴元紹射去。
「咻!咻!……」
一支支長矛劃過天際,掛著一股銳嘯聲,朝裴元紹和王燦射去。
王燦身手矯健,好似猿猴一般,左右騰挪,閃過了一支支長矛,所有的長矛射過來,都被王燦閃過,沒有射中王燦。裴元紹跟在身後,也是快速閃躲,同時舉起狼牙棒,在頭頂上揮舞著,將射向王燦的長矛撥開。
「啊!」
裴元紹一聲慘叫,黝黑的面頰微微抽搐。
他快速奔跑的時候,腳後跟揚起,右腿小腿的腿肚子一下被長矛射中。長矛的力量很大,射中後,一股股鮮血流淌出來,染紅了褲腿。裴元紹右腿失去力量,無法快速奔跑。他低下頭,咬著牙,一發狠將長矛拔出來,提在手中,繼續奔跑。
王燦听見裴元紹的慘叫聲,立刻停下來。
他回頭望去,看見裴元紹受傷,趕忙跑到裴元紹身旁,將裴元紹的手搭在肩膀上,帶著裴元紹繼續往前跑。
幸好唐三麾下士兵的長矛都是武器,只能射出一撥,隨後就後繼無力。
這時候,若是裴元紹沒有受傷,趁著唐三等人手中沒有長矛,立刻沖回去殺戮一番,肯定能湊到奇效。可惜裴元紹小腿受傷,連站立都有些困難,王燦必須要照顧裴元紹,使得王燦不得不繼續奔跑。
裴元紹受傷,奔跑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王燦攙扶著裴元紹,往山林跑去。
只是,速度慢下來後,無法甩掉跟在後面追兵。
裴元紹眼見追兵撿起長矛,又加快速度跑來,心中非常擔憂,他大聲說道︰「主公,我右腿受傷,無法快速奔跑,您和我一起逃跑要受到拖累,到時候追兵趕來,您也跑不掉,快放下我,往山林跑。」
裴元紹說著話,一下掙月兌了王燦的手臂,喝道︰「主公快跑,我來為您拖住敵人,若有來世,裴元紹還拜您為主公。」
這時候,裴元紹都存了必死之心。
他掄起狼牙棒,站在樹林中,昂首挺胸,眼中露出堅毅的神情。
王燦暗罵一聲傻蛋,他可管不了這麼多,現在時逃命要緊,他伸手抓住裴元紹的肩膀,攙扶著裴元紹,說道︰「這麼多人,還有一桿桿長矛,你拿什麼去當,趕緊跑吧,留下來被圍住後可就難以跑掉了。」
他攙扶著裴元紹,不停地在山林中亂竄。
後面,嘩啦啊的樹枝折斷聲不斷的響起,追兵快速追趕過來。
裴元紹神色焦急,說道︰「主公,這樣跑不掉,您放下我,我來擋住追兵,掩護您逃走。」
王燦喝道︰「好了,你就不要用力掙扎了。你這樣用力掙扎,咱們跑路的速度又要慢許多。我是不會拋棄你的,你也不準放棄自己。我們一起離開益州,就要一起返回益州。好了,忍著點,繼續跑路。」
裴元紹抿緊嘴唇,點點頭,拖著疼痛的右腿,繼續往樹木多的地方跑。
時值冬季,山林中所有樹木的葉子落完,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使得王燦的行蹤一目了然,很容易被發現。而且山林中的地上鋪上一層厚厚的雪,更讓王燦的蹤跡暴露無遺,只要有腳印,王燦就無法擺月兌後面的追兵,只能不停地逃跑。
裴元紹小腿鮮血如注,猩紅的鮮血流淌下來,在雪白的地面顯得非常刺眼。
他咬著牙,忍著痛,流著淚,不停地往前面奔跑著。
小腿的腿肚子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裴元紹的一條腿都沒有力量。往前跑的時候,左腳被石頭絆了一下,重心立刻失去平衡。
一個趔趄,裴元紹身體往地面栽倒下去。
裴元紹長得三大五粗,腰圓膀闊,身體非常重,他猛然倒下的時候,王燦剛剛向前面踏出一步,還沒來得及落腳。這一下,王燦的重心也跟著轉移,失去平衡後和裴元紹一起摔倒在雪地上。
兩人嘴朝地,來了一個狗吃屎的動作。
摔倒後,頓時給了追兵機會。
八十多人揮舞著長矛,快速追趕上來,這些人都已經將落在地上的長矛撿回手中,因為長矛在手,才有殺敵的利器。
王燦眼見敵人追上來,知道跑不掉,干脆握緊手中的漢刀,準備殊死一搏。
「嗷!嗷!」
前方,突然傳來猛虎狂嘯的吼聲。巨大的吼聲響徹山林,將樹林枯枝上的雪渣子都震得灑落下來。
一只身長近兩米的猛虎突然竄出,朝王燦和裴元紹的方向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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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