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心中非常的惱怒,畢竟他也是天下聞名的人物,竟被陳宮說得如此不堪,簡直不給他一點面子
袁術想了想,問道:「陳先生,我欲招攬先生為軍師,奉為上賓,先生可願屈尊?」
他失去了耐性,直接開門見山詢問。
一句話說完,袁術期待的望著陳宮。
他能否從呂布麾下挖到一個人才,全在陳宮的一念之間。只要得到陳宮的輔佐,他即使不攻打王燦都可以,因為他的轄地在揚州,距離益州實在是太遠,中間不僅隔了豫州,還有宛城。只是袁術想消滅王燦,才起兵趕來。
陳宮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說道:「陳宮德行淺薄,難堪大用,多謝袁大人美意。」
袁術嘴角不停地抽搐,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看著陳宮,問道:「陳先生,我真的有如此不堪麼?」
陳宮鄭重的點了點頭,旋即直接站起身告辭離開。他對袁術沒有半點的好感,其原因是陳宮對袁術、袁紹這類世家子孫沒有丁點好感。
陳宮此人,有正義感,而且骨子里面就是一個平民化的人。
昔年曹操刺殺董卓未遂,逃離洛陽後,四處逃難,想擺月兌董卓的追捕。曹操雖然厲害,卻還是沒有逃過陳宮的眼楮,依舊被陳宮抓了起來,下了大獄。就在曹操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卻發生了很奇妙的事情,陳宮竟然棄官隨曹操一起離開了。
由此可見,陳宮此人很有正義感。
他知道曹操是誅殺董卓的義士,若是殺了曹操,不符合他心中的堅持;若是不殺曹操,反而將曹操放走了,勢必要承受董卓的怒火,因此陳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掛印而去,跟著曹操一起逃竄,鞍前馬後為曹操做事情。
然而,陳宮骨子里又是一個平民化的人。他是和平民百姓站在一條線上的,反對肆無忌憚的濫殺無辜,屠殺百姓。
當曹操和陳宮一起逃到呂伯奢家的時候,曹操因為疑心而殺了呂伯奢一家。
這時候,呂伯奢在外打酒去了,並不知道曹操殺了他的家人。
陳宮雖然對曹操殺了呂伯奢的家人很憤怒,但也只能接受現實,畢竟大家在逃難,神經緊繃著,難免會做錯事。可曹操遇見打酒回來的呂伯奢,又不由分說的直接把呂伯奢殺死,這觸及了陳宮的底線,讓陳宮無法忍受,因為曹操殺了一個無法抵抗的老人。
這樣的曹操,不是陳宮的明主。
所以,陳宮離開了曹操,最後投奔了呂布。
雖然呂布有勇無謀,也喜歡按照自己的性格做事,但呂布有一點符合陳宮的想法,那就是呂布雖然狂妄自大,卻不屑于去恃強凌弱,領兵去屠殺百姓。反而是袁術、袁紹這些世家子弟,心思毒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陳宮不可能投靠袁術。
他慧眼如炬,早就把袁術看的明明白白,不可能去投奔袁術。
呂布身上有缺點,卻在陳宮的接受範圍內,可以忍受。
陳宮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離開了營帳。
此時此刻,袁術卻無法平靜下來了。他忍耐著性子,好心好意和陳宮說話,可陳宮卻一點面子都不給,最後又說他比不上呂布那個莽夫,讓袁術非常憤怒。
「嘩啦!」
袁術氣憤之下,大袖一拂,將案桌上的書簡全都甩到了地上。
「可惡,可惡,狂妄,狂妄啊!」
袁術低聲咆哮著,他若不是無人可用,至于如何麼?這一刻,袁術甚至想提劍將陳宮殺死,以泄心中之恨。
陳宮離開後,直接回到營帳中,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剛月兌下衣服準備入睡,就傳來張遼的聲音:「軍師,可曾入睡了?」
陳宮說道:「進來吧!」
他披著一件被衾坐在床榻上,等著張遼進來。如今呂布的麾下只有一文一武,文臣自然是陳宮,武將則是張遼,兩人可以說是張遼的左膀右臂。或許呂布不待見陳宮,性格很自大,但需要陳宮的時候,呂布還是放得下臉面大獻殷勤的。
張遼一臉歉意,說道:「打擾先生休息了,請先生諒解。」
陳宮擺擺手,說道:「無妨,我也是剛剛從袁術的營帳中回來,才月兌下衣服還沒有入睡,文遠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張遼說道:「遼來此,正是為了袁術的事情。」
陳宮抖了抖身上的被衾,一下坐直了身子,問道:「文遠,袁術找你談話了?」
張遼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只是來提醒一下先生,讓先生注意一下。主公的性格先生是知道的,一旦先生和袁術走得太近,恐怕主公心中又要不舒服了,到時候受到影響的還是大軍的事情,所以請先生盡量少去袁術的營帳。」
「唉!」
陳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連張遼都這麼想,呂布心中能沒有芥蒂麼?不過攤上這麼一個主公,陳宮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盡量輔佐了。
陳宮說道:「文遠放心,自今日之後,袁術再也不會找我了。」
張遼忙問道:「先生,這是為何?」
陳宮說道:「先前袁術曾派人找我,讓我去他的營帳中說有要事商議。等我抵達後,袁術卻問我主公與他相比如何?我直接說他遠不如主公;隨後他又問我主公的勢力和他相比如何?我又說他遠不如主公;後來袁術實在穩不住了,直接問我是否願意投奔他,我直接回絕了,想來袁術殺我的心都有了,怎麼會想著招攬我。」
「呼!呼!」
張遼長舒了一口氣,旋即又笑道:「先生,你這嘴巴可真是毒辣啊!」
陳宮這才嘆口氣,說道:「我們主公雖然有些缺點,但的確比袁術好多了,似袁術那樣的世家子弟,表面上待人和善,但心思深沉,表面上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這樣的人不適合我們輔佐。」
張遼點了點頭,說道:「先生之言有理!」
「嚓 !」
突然,營帳外傳來一聲脆響。
張遼猛地大喝道:「誰!」他正想出去追蹤,卻被陳宮一把拉住他的手,張遼面露不解之色,卻見陳宮伸手向上指了指。
張遼看見陳宮的手勢,一下明白了過來。
兩人相視一望,無聲的笑了笑。
此時,張遼也放松了下來,坐在營帳中和陳宮商討了一些關于營地防守的問題,以及如何才能保住大軍局面的事情。約莫過了一刻鐘時間,張遼起身說道:「先生,夜已經深了,你休息吧,我還得去巡營呢。」
陳宮朝張遼拱了拱手,回了一禮。
張遼轉身離去,臉上的凝重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一臉從容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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