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迦南城外的一條生僻的小路上,有一個人影遠遠的走來。
他是個非常年輕的男子,一頭金黃的頭發,一對金色的眼楮,英武的臉上有微微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走著。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爛,但從高貴的料子和特殊的精致繡紋可以看出他的身份非同一般──是一位貴族。一個長長的木盒被他斜背在肩上,盒子上印著一套長裙的圖案,看來是裝名貴長裙的包裝。
幾個髒髒的孩子站在路邊,吮著大拇指,好奇的盯著他看。這條小路平時都沒什麼人走,除了一個可以任由他們耍弄的妓女外。
他走過來,站在孩子面前,對他們微笑,那笑容高貴優雅。
「哪里賣衣服?」他親切的問︰「告訴我,我給你們糖。」
一個孩子驚喜的用手指著遠處的裁縫店,詳細的說明了路線,接著就把自己的手心攤開,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他微笑著彎下腰來,向這只手心里吐了口唾沫。
就算是再笨的小孩,也知道唾沫與糖果的差別,男孩大哭,手拚命在地上擦,又抓了一大把泥沙,舉著手要丟──而他微笑著揮手,給了小孩一個響亮的耳光。
「痛嗎?」他微笑著問。
小孩尖聲嚎叫,向父母哭叫,可久久沒有人來。一位貴族,誰敢招惹呢?
而他抓來了所有一起玩耍的小孩,臉上親切的微笑著,挨著個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到最後還扒光小孩們的衣服,讓他們光著跑步,但幾個來回之後他就煩了,直接把小孩丟進了旁邊滿是污泥和垃圾的大坑。
然後他走進裁縫店,用溫柔的口氣說︰「我要一套衣服,最好是暗灰色。」尼洛公國信奉光明女神,雖然是在這個位面,但黑色依舊是禁忌。
店主抬起眼,看了看他的身型。當他辨認出他身上的服裝,便殷勤得略嫌過分的把客人讓進店里︰「有的、有的!現成的,馬上就好。」
換上干淨、合體的衣服,年輕男子還試穿了一件暗紫色的法師袍。
「這件也要了,還要一個這樣大小的盒子。」年輕人指指櫃台上的盒子,順口問店主︰「我來的時候,看到路上倒斃一個女人,怎麼沒有人管?」
「先生是路過的吧?」店主忙東忙西,張羅著年輕人所要的東西︰「這事我知道,昨天晚上,男爵大人的三公子路過我們鎮子,就留宿在客棧里,好像跟客棧主人很熟的樣子。後來他們叫了幾個妓女去陪酒找樂,誰知道把這妓女怎麼了?」
「男爵的三公子啊!」年輕人點著頭︰「難道可以隨便殺人嗎?」
「死個妓女像死只小蟲,沒人會在意這個。」店主笑著,用針縫合著袍子上要修改的地方︰「看得出來您需要好好放松一下,不過這里的土娼可是配不上您的,鎮子北方有適合您玩的地方。」
「哦,是這樣啊!」年輕人看著自己一身的新裝束,平靜的點了點頭。
「您穿起這身魔法師袍,真是好看。」裁縫老板忽然眼神一亮︰「閣下難道是個魔法師?」
輕人背上盒子,微笑著回答,然後伸出手來打昏了店主。
搜刮了裁縫店里所有的錢,年輕男人走到街上,微笑著向人打听客棧所在的位置。裁縫店的伙計找王凡理論,一下子就被王凡擊暈在路上,後面來了更多的人,卻沒人是王凡的對手。不多時,他就來到了那個客棧。
不明就里的客棧的老板還想在這個年輕人手里表現一些英雄氣概,可不到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跪在年輕人腳邊,驚恐萬狀的說出了三公子的來歷、去向和目的地──他們這次是去突尼斯上城做一件什麼事,昨天夜里已經走了,包船走的。
「嗯,有個年輕女人死了。」年輕人微笑著問︰「你清楚嗎?」
老板點著頭,為年輕人完整的覆述當時的情況,他們怎麼把她綁上,怎麼用金屬在她身體切割,怎麼舌忝食她的鮮血……
「她開始還笑著呢……」滿臉是血的老板說。
接著,客棧里就傳出一聲巨響──老板整個人都不見了。
年輕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跨出了客棧大門。
光明神殿,就座落在迦南城的最中央,光輝而宏偉的神殿,在陽光下閃爍著潔白的光芒,那是神力加持的光輝,表示這神靈是一位正神。此時正是早課的時候。神殿里很安靜。
比爾是神殿的一級牧師,他已經在這里兩年了,再過幾年,或許就能主持這所神殿。
一大早他就起來了,他每天都起的很早,正是因為勤奮,所以才短短兩年,就獲得了女神的賞賜,得以晉升一級牧師。一級牧師,雖然等級不高,但卻已經是高等人士。可以施展一些神術了。
比爾跪在神像前面,女神的神像栩栩如生,柔和的線條,美麗的面容,聖潔而慈悲的微笑。這就是光明女神,人類的創造者,人類的母親。
「願神保佑世人。」比爾結束了長達一個小時的祈禱。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
這時,比爾感覺到神殿前,走進來一個人。比爾轉過身來,眼神投射在那人身上。看清楚那人身上穿的衣服,他略略皺了皺眉,深紫色。這是一種接近黑色的顏色,不好,所有接近黑色的東西都不好。
「你是來祈禱的嗎?我的孩子。」比爾盡量用和藹的聲音說道。
那人卻四下看了看,打量著什麼,最後,眼神落在神殿中央的神像上。看到神像,那人似乎有些意外。但隨後,那人就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了。好嗎,你這個人,可真無禮,終于想起來自己來這里干什麼的了。不過,神憐世人,神愛世人,她是不會對你的不敬生氣的,我也不會。
比爾告訴自己,語氣要和緩,臉上要有笑容。這樣才o能讓信徒們發自內心的崇敬自己。這對自己的晉升有很大的作用,這一點,他很早前就知道了。
「你是牧師嗎?」那人開口了,聲音很好听。
比爾雖然覺得對方的語氣有些無禮,但還是盡力的笑著道︰「我是牧師,不知道,你是來祈禱的,還是來懺悔的?」
「我是來找你的。」那人卻道。
比爾一愣,他還從未听過這種說法,你找我干什麼?他很想這樣問,但是他沒問出來,因為那人說完後,欺身一掌切在他的後腦勺。他頭一疼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