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給我下請柬?是誰送來的請柬?來的人在哪兒?」
王綺芳信手拿起請柬打開看了看,她不關心齊王請她做什麼去,而是關心齊王的人是怎麼上來的。
要知道,她的新宅院跟平安坊的宅子不同,而是建在海島上。按理說,外人想進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首先,桃花島雖然距離海岸不遠,可也不近,附近除了天然的暗礁,小乖還吩咐它的那幫小徒弟布下了不少守兵,別的不說,單是那幾條粗壯的海蛇就能把漁船掀翻了。
第二,即使來人乘坐著更加保險的大船,僥幸來到島上,想順利上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海邊的碼頭上,她特意留了雷霆和雷鈞輪流帶人巡邏。多了不敢說,來個十個八個的人,根本就不抵事。
可現在,齊王的人竟然能輕易的穿過這麼障礙,進入她的桃花島,跟進菜市場沒有區別,那是不是證明,她這些日子的心血都白費了?
「回夫人,是齊王大管家手下的一個小家丁送來的。」五斤低著頭,雖然不明白夫人為何語氣如此嚴厲,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復道。當他說到齊王大管家的時候,語氣頓了頓,接著又補充道,「哦,對了,那個家丁是搭乘咱們的寶船來的。今天鄭三陽派人給島上送石料,所以……」
原來如此,王綺芳听了這話,緊繃的臉皮才放松下來,她點點頭,問道,「來人在何處?是不是又跟著寶船走了?」
「回夫人,來人放下請柬後,便又搭乘寶船走了。紫苑姐姐怕怠慢了‘貴客’,便親自送了出去,特意讓小的把請柬給夫人送來」
五斤也很看不上來人趾高氣揚的樣子,齊王府的人又怎麼啦?難道還能比護國長公主還尊貴?
想當初在京里的時候,人家三公主府上的管事來給夫人送信,都是見了夫人、得了回復後,才謙遜的離開。
怎麼?你齊王就了不起啦?也不問問俺們夫人那天有沒有時間,就牛B哄哄的把請柬留了下來,難道就認準俺們夫人一定去?
哼,幸虧還不是什麼大人物呢,一個小破家丁,也敢跑到桃花島耍威風。
五斤低著頭,心里嘟嘟囔囔的罵著。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王綺芳擺擺手,把五斤打發了下去。
「呵呵,恭喜恭喜呀,七娘這次在青州和海城大展身手,不但在商界樹起了威名,連齊王都注意上你了,我真是為你高興呀」
李靖天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似乎很喜歡附近的景致,直到五斤退下去後,他才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邪氣的笑,言不由衷的說道。
「別笑了,很假」
王綺芳剛才為了遮掩過去的大漏洞,又跑又跳的折騰了小半天,這會兒也累了,不想再跟他演什麼‘兄友妹恭’的爛戲碼,而是毫不客氣的點破他臉上的假笑,一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斜睨了他一眼,問道,「你見過齊王嗎?他為人怎麼樣?」
被王綺芳當場戳穿,李靖天一點都不生氣,悻悻的揉了揉鼻翼,也跟著坐下來,望著前面碧波蕩漾的湖水,不夾雜任何感情的評價道,「典型的笑面虎,最擅長刁買士子的心,在文人里也頗有幾分賢明。但實際上,野心勃勃,經常在自己的心月復面前,以小周太祖自居。」
「小周太祖?」
王綺芳楞了下,轉過頭看了李靖天一眼,帶著幾分戲謔,道,「那他豈不是和你是同道中人?」
都是想造反的叛逆分子,還好意思罵人家野心勃勃呢。
「我跟他不同,我、我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以及完成幼時的一個承諾。
李靖天禁不住想起那日在李家的列祖列宗牌位前立下的誓言,「有生之年,興復李唐」
可以說,這個誓言是他一輩子的奮斗目標,或者是他子孫的目標,他這一輩子,也只能做這一件事。雖然,他內心里並不想做。
「拿回?」王綺芳輕嗤了一聲,涼涼的說,「大哥,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原本就屬于你的,就是你這身皮肉也是父母所賜。至于李唐的江山,不也是從前隋手里奪來嗎?難道也讓人家楊氏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你?」李靖天收回目光,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帶著幾分斥責、幾分痛訴︰「你懂什麼?你知道那種從雲端跌落下塵的悲涼嗎?你知道那種眼看著別人挖自己的祖墳,卻不敢有任何異議的痛苦嗎?你知道連自己的祖宗是誰都不敢承認的悲哀嗎?。」
王綺芳搖搖頭,將唇邊的那絲嗤笑漸漸斂去,正色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要好好的活著,而不是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幻想,葬送了自己以及家人朋友的性命。畢竟,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你沒有權利來做主別人的生死」
這句話,她早就想對李靖天說,他是李氏皇族遺孤,想推翻大周恢復自家的江山,這是他李家的事,她王綺芳管不著也不想管。
可他們為何要拉無辜的人下水,難道他們不知道,造反這條路是條不歸路嗎?難道他們不知道,造反是要連累家人、親戚甚至很多不相干的人嗎?
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他李靖天憑什麼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剝奪其他人活著的權利?
「活著?」李靖天被王綺芳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不知怎的,他竟無法直視她憤怒而灼灼的目光,下意識的閃躲開,他悶悶的說,「我、我……」
‘我’了半天,他終于回過神兒來,嘴邊又揚起痞痞的笑,帶著幾分調侃,「呵呵,七娘,你這是怎麼啦?還在為被鐵楚算計的事生氣嗎?你放心,咱們雖然是親戚,但絕不會受我的株連,錦瑜那邊王家也做好了準備,即使出了事,也不會牽扯到你。」
「你?」王綺芳一听他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氣得騰地站了起來,女敕白的手指指向李靖天,低吼道,「我不是為了自己,我是在為我嫂子、佷兒以及你的家人難過,你們要成就大事,自然要承受相應的責任和懲罰。可那些婦孺幼童何其無辜,為何要陪你們喪命?」
「我沒有家人,我的父親二十年前發動了京城政變,失敗後全家被誅殺,只有我活了下來。」李靖天淡淡的說道,「至于娘子孩子,更沒有,呵,算命的先生說了,我命中克妻,所以至今未曾婚配。」
而李靜娘兄妹幾個,則是平洲李家的人,是李爵爺真正的後人,李家的家主早就做了同王家家主一樣的準備。舉事一旦失敗了,他李靖天會第一時間被驅逐出李家的族譜,自然也不會連累到李家的任何一個人。
所以,他不會連累家人和朋友,俠客盟里的世家子弟們,也同樣不會連累各自的家族。
「……」王綺芳听了這話,楞了下,她喃喃的說,「你的家人都、都過世了?」
李靖天點點頭,豎起手指,比劃了兩個數字︰「一共六十七口,包括我剛出生三個月的小妹。」
「那你還敢……你就不怕李家絕嗣?」
前朝皇族的族人很多,但嫡系子孫估計也就剩下被平洲李家收養的這一支了。
「呵呵,這是我的宿命,我的職責,從我一出生就注定的命運,我沒得選」
李靖天幽幽的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久,才換了副淺笑,轉移話題道,「對了,你知道齊王為何宴請你嗎?。」
「哼,你剛才不是說了嘛,本夫人經青州的糧食會戰,一戰成名,成為商界有名的女儒商,齊王自然是听了本夫人的名聲,想親眼看看這個打得鄭家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強人是什麼樣子,這才邀請我去赴宴的嘛。」
見李靖天不想再談那個話題,自己該勸的也都勸了,王綺芳只好跟著轉移話題道。
「呵呵,你還真不客氣」
李靖天大笑著搖搖頭,那神態格外的欠扁,他右手籠在唇邊,輕咳了兩聲,「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他是為了富氏寶盒。」
「富氏寶盒?我娘留給我的寶盒?」
王綺芳眉頭微蹙,這件事她只告訴了哥哥,哥哥告訴李靖天也有可能,可外人怎麼知道她有富芸娘傳下來的寶盒?
「沒錯,正是富氏寶盒,」李靖天點點頭,斂住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齊王妃也是富芸娘的後人,說起來和你的母親還是遠房表姐妹呢。」
「厄,不是吧,這麼巧?」王綺芳抽了抽嘴角,突然間,她想到了什麼,有些不置信的說道,「那個,齊王也知道前朝寶藏的事?他不會為了這個寶盒才娶的齊王妃吧?。」
不能怪她這麼想呀,當初老哥說起這個寶盒的時候,曾經提到過,她那個便宜爺爺,正是打听到外婆是富芸娘的後人之一,才巴巴兒的跑去求親的。李家雖然顯赫,可王家也不差嘛,他們的選擇還是很多滴。
「不排除這種可能,」李靖天听了王綺芳的話,眼里也帶著幾分笑意,繼續說道,「我方才不是說了嗎,齊王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從他爹那一代就想著當皇帝,父子兩代人做了幾十年的準備呢,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丁點兒可以利用的資源。
更何況,據野史記載,前朝的皇陵里埋藏了大批的金銀珠寶和兵器,是李唐末代皇帝留下來翻身的根本,只要找到寶藏,拿到那些寶貝,絕對可以支撐起一場戰爭。
而這一切都記錄在藏寶圖上,想找到藏寶圖,必須找到富芸娘的寶盒。所以,齊王為了當皇帝,娶個有可能藏有寶貝的女人,也不吃虧嘛。」
PS︰唉,今天悲劇了,下午突然斷網,打電信的客服電話,被告知,某薩家附近市政施工,光纜被挖斷了,一直到剛剛才修好,更新晚了,親們諒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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