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擊退布凡的人定不簡單,閻蘿兒猛地抬頭瞅向發音之處,遠處房頂上站著一道魁梧的黑影,此人穿著黑色斗篷,在夜幕之下,看不清他的模樣.
其他黑衣人見有機可趁,一涌而上,如密密麻麻的密蜂飛至而來。
戒指里的傲天感覺到外頭不對勁,不等閻蘿兒召喚,自行鑽出戒指,落在她的腳下,身形眨眼壯大,白色尾巴如千年靈蛇,揮尾而出。
這群黑衣人只不過是區區四、五階之人,根本不是七星神獸的對手,速度自然比不過傲天,眼睜睜望著巨尾鞭,狠狠打在他們的身上,瞬間,被甩出數十尺之外。
同一時間,左暗角處閃起巨大光亮,如流星一般往閻蘿兒這邊飛來,凝眼一看,是金色利箭累。
傲天察覺到利箭力量強大,趕緊在身前鑄起冰盾,擋下這支詭異的利箭,而暗角處的人,似乎還未死心,連發數箭,如同火炮炸往周身哄哄作響,好幾棟房屋被擊成碎爛,泥土四濺,煙塵滾滾而起,四周灰朦,淹沒所有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閻蘿兒聞到右暗角處發出熟悉股強悍的息氣,經上次交手,此人相當厲害,且也十分狂妄,不然,也不會肆意放出體內的氣息,如今他的出現,讓她討不到任何便宜。
「傲天、布凡我們走!檬」
兩只貓一同感覺到神秘人的到來,默契實足,布凡化為紫光飛進閻蘿兒的戒指里,傲天承載閻蘿兒奔上屋頂。
猝然,閻蘿兒的視線穿過煙塵,看到右暗角處金光閃現,如凶猛獵鷹呼嘯而來,速度驚人,比之前左暗角處之人所射的箭還要快上百倍不止,讓人防不勝防。
這時,不知從哪冒出寶藍身影,在金光射來的瞬間,穩穩坐在傲天身上,檔在閻蘿兒的身前。
閻蘿兒愣了愣,霎時,听到金屬磨擦刺耳的聲音,然後一道裂碎聲,緊著是悶哼響起,利箭穿透身前之人的左肩胛,穩穩停在閻蘿兒的肩上,箭尖上的血液,在她衣袍上暈開。
「走!」心寒倒抽冷氣,沙啞喊道。
身下的傲天迅速加快速度,數個跳躍消失在黑夜的之中。
小巷的煙塵隨風散去,三條黑影同時走出暗處,都是身穿黑色斗篷,戴著風帽,只露出雙唇,他們望著閻蘿兒消失的地方。
「心沉,之前我有聞到布凡的氣息!」陰魅聲音中雜著不可聞的森寒。
另兩名黑衣斗篷男子對視一眼,駱心沉突然發出清越的笑聲︰「哥,你弄錯了,我之前也以為是布凡,才射出箭羽,不料,對方只是只與布凡擁有相同氣息的神獸白貓。」
「是嗎?」男子悠悠呢喃,仍有些疑惑。
石拓沉沉一笑︰「確實如此,布凡已死,再說,那丫頭就算悠游殿的殿主,那又如何,布凡豈會跟個平凡女子!」
陰魅男子板起面容,盯著他們說道︰「既然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你們就沒必要去找她的麻煩,她還有利用的價值!」
駱心沉自然曉得他指何事,淡掃過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唇角悠悠勾起,說道︰「他們並不是我們派來的人,只不過是印家的小丫頭吃味了!」
「听說那印雪琪喜歡清蓮多年,如今眼看清蓮要娶其她女子,她能不著急嗎?」石拓爽朗一笑。
陰魅男子淡睨石拓一眼,唇角邪邪勾起︰「讓這小丫頭忍忍,等我事成之後,清蓮娶她是遲早的事情!」
駱清蓮與石拓對望,眼底掠過復雜的眸色,緊緊抿著唇,不再吭聲。
傲天帶著閻蘿兒、心寒回到悠游殿的分堂,此時,夜已深,下人早已入睡。
閻蘿兒扶著心寒走進房里,瞟眼他手中的銀色長劍,微微一愣,因為劍身已被擢穿如箭羽般大小的洞口。之前,她听到金屬磨擦的聲音,猜想心寒用這把尊靈器劍擋住神靈利箭,不然,連她也會受傷。
本以為心寒早已棄她離去,但卻未料到在最緊要的關頭,奮不顧身替她擋下這一箭,他是典型的面冷心不冷!
而那些黑衣人肯定是有備而來,趁著各大長老被安排在宗族歇息,連忙派人行刺她,且有百人之多,那人應該是想迅速解決她,以防後患。
閻蘿兒扶著心寒坐在床沿上,見著豆大的汗珠從他的俊額上緩緩淌下,卻不見他痛哼一聲,心生佩服,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我替你拔箭!」
心寒艱難撐起眼皮,望著關切的眼神,微微點了點頭。
閻蘿兒望著穿透他肩胛上的利箭,暗暗倒抽口氣,如果只是普通的箭羽,她可以折斷箭頭,再把箭拔出來,可是,這支箭是神靈箭羽,堅硬無比,根本無法折斷,如果直接拔出來,箭頭會勾住他的皮肉,等于從他的背後再射了一箭。
心寒見她遲遲不動手,吃力看她一眼,虛弱的冷冷諷道︰「想不到堂堂的殿主卻膽小如鼠,連支箭都不敢拔出來!」
閻蘿兒白他一眼︰「激將法對我無效,別吵,我想想…讓我想想…」
心寒听著她不停喃著想想,眼著撇看微帶焦燥的小臉,薄唇輕輕噙起,抬手搭在箭羽上。
「別動!」閻蘿兒突然喊道︰「我有辦法,你忍忍……」
她連忙從空間戒指里取出匕首,左手握住他背後的箭羽,右手點燃金靈火,慢慢燒制箭頭,慶幸的是熱量傳遞不快,見金色箭頭紅起,利落拿起匕首削去箭頭。
心寒感受到箭羽毛傳遞溫熱,立即知曉她正在干什麼,蒼白雙唇一彎,不禁的笑起。身體抖動,肩胛上傷口拉開,「嗤」的一聲,他立刻緊緊的咬緊下唇,隱忍疼痛,額上布滿細小的汗珠。
閻蘿兒疑惑睨他一眼,真是奇怪的男人,平時不愛笑就罷了,卻在受著重傷時,笑著這麼開心。
「好,我拔箭了!」她滿意看著被她削細的箭頭。
心寒點頭!
這次,閻蘿兒不再猶豫,果斷拔出金色箭羽,迅速點住他的穴道,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解釋道︰「只是暫時止住流血,我去打水來!」她走出房門口,微微回頭看他一眼,匆匆奔到廚房方向.
心寒緩緩抬眸,望著仍在床上的金色箭羽的削尖箭頭,喃喃低語︰「青兒,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笨……」
突然,金色的箭羽飛起,迅速鑽出窗外,心寒愣了愣,蹙起眉心,神靈器果然有靈性!
片刻,急匆腳步奔了回來,心寒微微睨向房門口,見地上的影子,漸漸靠近,眼底迅速掠過精芒。
他吃力的解開上身袍子,敝開胸膛,除去肩胛上皮開肉顫的傷口,胸口上還有幾道淡淡的丑陋疤痕。
閻蘿兒奔進屋里,望著他說道︰「水……」
聲音嘎然止住,她怔怔望著他神色慌忙拉好衣袍,只露出肩上的箭傷。
剛才,心寒胸前上的疤痕讓她感到異常眼熟,好似五年前……
「你……」閻蘿兒拉回神智,連忙奔前幾步。
心寒若無其事淡淡問道︰「怎麼了?」
閻蘿兒凝看他淡漠神情,嚅了嚅唇,帝肆不可能這樣對她的,也許,只是她看錯了,在這時代,胸口有道疤痕實屬正常。
可是,他身上的幾道疤痕與當年帝肆受的傷口,幾乎一模一樣,她曾經替他上過藥,那幾道傷痕,仍記憶猶新。
如果她大膽猜測,眼前的心寒很有可能就是帝肆。
她敢下此定論,是因為帝肆是名刺客,可以任意變成他人的模樣,還有,她曾經看到帝肆落在白純的院子里,再來,帝肆也會鑄造,雖然他的師傅是誰她並不清楚,但記得白純說過,心寒自小跟她習慣打造,兩人都在西里城,帝肆的師傅是白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寒見她一直不動,蹙緊眉頭,悠悠說道︰「我知道男女有別,還是我自己清理傷口!」
閻蘿兒听到沉冷的話語,連忙回過神,趕緊把水盆放在椅子上,擰干白布巾,輕輕替他擦拭傷口︰「要是痛就喊出來!」
她小心翼翼擦去傷口旁的血跡,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盯著袍子遮住的胸膛直瞧,此刻,她真是恨不得拔開他的衣襟瞧個清楚。
心寒見她眼楮一直落在他的胸膛上,蒼白的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狡黠,驀地,他實在忍不住的喊了一聲︰「痛!」
細小的冷汗從他額頭狂飆出來,深深倒抽冷氣,撇撇唇,戲謔說道︰「丫頭,你眼楮是不是長歪了?」
她竟然一直用白布巾擦拭他的傷口,是不是想讓他死快點。
「抱歉!」
閻蘿兒雙頰一紅,趁洗淨白布巾之即,掩蓋困窘,她竟然一副色.女的的模樣,直盯男子胸膛直瞧。
心寒搶過擰干的白布巾,淡淡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去拿傷藥!」
閻蘿兒轉身走到木櫃前,眼角不停的往心寒看去,望著一隱一現的疤痕,恨得牙癢癢的。
見他投來目光,迅速收回視線,打開藥瓶,乖乖把傷藥遞到他的面前。
望著修長指尖輕沾藥膏,均勻涂在傷口上,她望著冰冷的俊臉,嚅了嚅櫻唇︰「那個……」
‘你能不能把衣袍月兌了,讓我看看你的胸膛’這話一直哽在喉里。
心寒悠懶抬眼望她一眼,低應一聲。
「謝謝!」閻蘿兒不禁郁悶,這不是她要說的話!不過,就算直接問他,以他冷冰冰的態度,定不會回答她的話。
心寒嗯了一眼,忍著疼痛,吃力的拉攏衣袍。
閻蘿兒見狀,見機會來了,立刻止住他的動作,見他投來疑惑的目光,她微微訕笑︰「你現在不方便,我替你……」
心寒松開手,半闔下眼眸,掩住笑意,見她扣上衣襟,又悄悄的拉了下來,片刻,露出衣內的肌.膚。
閻蘿兒心底暗暗竊喜,驀地,大手抓住她的柔荑,她愣了愣,抬頭對上戲謔的眼眸。
「看來殿主被人伺候慣了……」
閻蘿兒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何時,只能乖乖的替他穿好衣袍,看著衣襟上的血跡,靈光一閃︰「你要不要沐浴更衣?」
寒心右手扶在床柱上,支起身子,淡淡說道︰「不了,我先回師傅的院子里!」
閻蘿兒愣了愣,她還沒看到他胸前的傷口,哪能這麼快讓他離開!
她立刻攔下他,理直氣壯說道︰「你是為我受傷的,如今你身子還虛,今夜就留這里休息一晚!」
心寒唇角懶懶牽起︰「我傷的是肩,並不影響回師傅院子里!」
「是嗎?」閻蘿兒悠悠喃呢,望著他從她身旁走過。
心寒用眼角余光望掃過她沉默的面容,這時,膝處不知被什麼打到,突然小腿一軟,隨著倒在她的懷里,緊接著傳來促狹的話語︰「雖然傷的是肩,但流血過多,會容易導至頭暈目眩,幸好,不是在倒在半路上。」
他抬頭望著她,入目的是櫻唇上瑰麗的笑容,不由的晃了晃神。
閻蘿兒揚著笑意,雙手攬住他,暗暗嘀咕,讓你敬酒不喝,喝罰酒,非要她動粗點他的麻穴。
「上床休息吧!」她掩住眼里的得意,扶著他躺到床上。
「你……」心寒冷冷瞪她一眼,望著她避開傷口,替他蓋上被褥︰「你不覺得這話有點噯.昧嗎?」
閻蘿兒動作一頓,不自在清咳一聲︰「睡吧!」
她端起滿是血水的盆子走出房外,見他安份的躺著不動,唇角彎起完美的弧度。
心寒听到房門關閉的聲音,微不可聞的嘆息︰「鬼丫頭……」
深夜,萬籟俱寂,清風拂過。
閻蘿兒躡手躡腳的走回房里,見到床上男子已經入睡,微微松口氣,輕輕坐到床沿上。小心翼翼拉開被褥,解去男子衣袍上的衣扣,此時,心撲通撲通狂跳不停,怕男子突然醒來。
她果然不適合做賊,感覺比殺個人還刺激,至少,死人不回說話,可眼前的男子隨時醒來的可能。
驀然,她似乎想起什麼,猛地,拍拍額頭,她真笨,可以點他的昏穴……
「抱歉了……」閻蘿兒喃喃低語,迅速伸手往穴道點去。就在這時,床上的男子動動身子,手臂正正擋在她要點穴的地方.
她愣了愣,手指就停在他的手臂上,怎麼這麼巧,她凝看熟睡的面容……
閻蘿兒不敢隨意拉開他的手臂,有武技的人,就算是熟睡時,也會十分警惕。
為今之計,只能繼續解扣子。
她的手剛落在他的衣領上,只听身下傳來冷沉聲音︰「真不知道,你還有這種嗜好!」
閻蘿兒看著身下的人,緩緩睜開雙眼,露出清澈的眼眸,她像踫到滾燙的開水,猛地抽開,然後,若無其事的改由替他拉好被子,把他的手臂放入被中︰「我還不是怕你帶傷染上風寒,好了,睡吧!」
她連忙起身,背對著他,尷尬的輕吐舌頭,然後坐到椅子上,望著他入睡的臉龐。
也罷,不差這一時半會,有機會看到他的胸口的傷痕,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
想著想著,閻蘿兒撐著下鄂,漸漸睡了過去。
翌日,敲門聲猛然驚醒屋里的兩個人。
閻蘿兒示意心寒多睡會,起身晃著麻痹的手臂,打開.房門,懶懶打著合欠,望著使者說道︰「怎麼了?」
「主子,宗族族長來了!」
閻蘿兒瞬間清醒過來,望著灰蒙蒙亮起的天色,暗忖,他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丫頭!」清越聲音夾著一抹擔憂。
閻蘿兒見身穿粉色衣袍的駱清蓮往她這走來,鎮定的步出房外,關上房門問道︰「怎麼來了?」
駱清蓮听到淡漠的語氣,不由的蹙起眉頭︰「听聞你昨夜遭人偷襲!」
閻蘿兒擰眉,沒想到這消息這麼快就傳到他的耳里,昨夜若不是那神秘男子突然出現,他們也不需要狼狽逃離。
這時,心底升起一計。
閻蘿兒面容漸漸沉下,緊緊的揪起眉心︰「是的,那人十分厲害…而且,我看到……」
「看到什麼?」
駱清蓮見她盯著古怪的盯著自己,心不由的懸了起來。
「那人跟你長得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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