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魚貫進入會場,每個人在衣著打扮上都格外的慎重。
在宴會上,要的是醒目搶眼,低調絕對不合乎場合需求,所以每個人卯足了勁,就是想成為焦點。
但,再怎麼仔細裝扮,似乎沒人能壓過高敏鈞的光芒,她仿佛是天生的女王,簡單俐落的禮服、長而卷曲的發絲盤起一部分自然的落著,搭配閃耀卻不花稍的飾品,輕易烘托出她曼妙的身段與氣質,很少有人看到她目光不會停留。
只是大家的目光,也僅止于純欣賞而已。
在高敏鈞那亮眼的外表下,有著常人無法忽視的缺陷,尤其是超迷信的上流社會。她的某個傳聞,令一堆想替自己兒子物色對象或者想替自己找個門當戶對老婆的富豪們個個望之卻步。
要提迷信程度,恐怕以上流社會為最,娶妻除了要求門當戶對,雙方的生辰八字也是相當被重視的一個環節,尤其是女人,能不能旺夫旺族非常重要。
斑敏鈞漂亮有能力,在商場上也佔有舉足輕重的分量,雖然她只是個養女,但她確實有學到她養父的經商手腕,能力絕不在一般男子之下,大家都樂于和她做生意,可惜交情也僅止于商場上的往來。
這一切,全是因為上流社會有個謠言,說高敏鈞命格太硬,八字帶煞,會克夫克親。
人都怕死,尤其是有錢人更怕死,雖然高家非常有錢,但在這傳聞的影響下,沒有人敢試著攀高家這門親事。
不過,因為高家在科技業界是龍頭老大,人們不敢在他們面前說三道四,只敢在背地里嚼嚼舌根,只要高敏鈞有一丁點風吹草動,八卦就傳得沸沸揚揚。
她又和誰相親了、她又被誰拒絕了,諸如此類從不間斷。
可說是傳聞,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她確實成了上流社會里的婚姻拒絕往來戶。
這一晃,三年就過去了,這三年里,高敏鈞拚命的努力,在事業上力求表現,現在已完全接手養父的事業,不用擠胸前的事業線,她的事業也如日中天,而且人緣也還過得去,就只有姻緣奇差無比。
不過她並不在意,因為她自己就是造成這局面的始作俑者。
三年前,她為了逃避養父母所安排的相親,跑去拜托有名的命理師替她放出謠言,讓眾人深信她命中克夫,果然效果一級棒。自從謠言傳出去後,那些富二代、富三代就以各種借口推辭和她相親。
她會這麼做,是因為她不打算結婚,過去在愛情上吃過悶虧,令她對愛情、婚姻不再有期待。而每個接近她的人,都是因為她頂著「高大為女兒」這個光環才接近她,所以她是打定主意要一輩子不結婚,孝敬養父母。
但近來面對急著含飴弄孫的兩老,她開始覺得自己有責任讓他們開心,不管是為人子女的心意或者是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她都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完成兩老的心願。
所以,不管多不願意,如今養父母讓她和任何人見面,她一定遵從。
這回參加的宴會,基本上,用意也和相親相去不遠。
這是屬于年輕人的聚會,聚集了許多富二代,人人除了光鮮亮麗,還是光鮮亮麗,但奇怪的是,和這群年輕人在一起,她卻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或許是和老一輩站在一起太久了吧,不自覺的,她就覺得這些年輕人太生女敕。
「你就是高敏鈞?」
突然,一個看起來很滑頭的男人走到了她面前,眼神不客氣的將她從頭打量到腳,然後視線又從下往上看了一回,神情非常的囂張。
「要問別人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這點禮貌你不懂嗎?」
「李家邦,李大同的唯一繼承人。知道我爸吧?他是金融界的大老。」
好,她知道他是誰了,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因為惡名昭彰,所以她不想知道他是誰也很難。
「失陪一下。」看這家伙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少跟他有牽扯為妙。于是她禮貌一笑,轉身就想走。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李家邦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強迫她停下步伐後就自顧自的說︰「我听說過你的事情,大家都在背後叫你黑寡婦對不對?沒關系,我不在意,和我交往吧。」
斑敏鈞聞言冷笑。拜托,她也是很挑的,再說她寧可不嫁人,也不會選這種只會花老子的錢、不懂得上進的家伙。
「我拒絕。」她用力甩開李家邦的鉗制,快步離開。
可沒想到躲進化妝室,耳根卻也不能落個清靜,她在廁所的隔間里,又听見別人在討論她。
甲女說︰「你們覺得劉駿瑞和黑寡婦有可能嗎?」
乙女說︰「別傻了,我剛剛听劉駿瑞的母親在吩咐他,要他跟黑寡婦謊稱自己在國外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
丙女嘆著氣說︰「唉!我突然覺得黑寡婦很可憐,難道她這輩子就找不到真愛了嗎?」
「那很難說,但是在上流社會里,肯定是找不到的。」
瞧,她人緣還不算太差,雖然大家叫她黑寡婦,可還是會有人替她感嘆,只不過她不喜歡被人同情的感覺。
上流社會找不到是吧?那她就自己買一個對象,至少不用再受這等鳥氣。
車子剛抵達台北市區,石祈赫就迫不及待想獨自體會一下這個城市的魅力。
雖然他有二分之一的台灣血統,也會講中文,但是他遠嫁法國的母親因為沒有娘家,所以幾乎不曾回台灣,也未曾帶他踏上這片土地,因此,他對這個國度非常陌生。
直到前些日子,為了躲避母親的逼婚,他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在選擇度假地點時,恰巧看到台灣旅游的行銷短片,一瞬間就被那些美景給迷住了。
而他曾經在法國一場義賣會上遇見一個台灣女孩,對她念念不忘,心想幸運的話,也許有機會還能和女孩相遇,但如果遇不到,那看看女孩和母親成長的地方也不錯,所以他就來了。
可即便是度假,他的工作還是沒有完全停止,一下飛機,他就透過網路處理工作。
他是個精算師,專門替大富豪做財務管理分析及規畫,在最低的風險與有效資源內,替他的委托人獲得最可觀的利益,就是他的工作。
因為替不少人賺了大錢,所以他在業界非常的搶手,外頭還替他起了「精算金童」的外號。
現在的他,就算不工作,手邊的錢也夠他吃香喝辣一輩子,但他樂在工作,樂于看到委托人露出笑容,替別人賺錢也是一種樂趣。
幸好除了工作以外,他也是個懂得休閑的人。所以他並沒有忘記自己這趟回台灣的真正用意,他要好好的看看台灣,來趟深度之旅。
「停車。」車子才剛抵達台北市區,他就喊停。
「飯店還沒到。」開車的人回話了,是他的好友兼助理羅品彥。
羅品彥是台灣人,高中之後才移民歐洲,兩人從大學開始就一起工作到現在,除了睡覺、上廁所,他們幾乎是形影不離,這趟度假自然也同行。
而在要來台灣之前,羅品彥就先透過網路租了這輛車,然後再讓人將車送到機場直接交車。
「我想先一個人在市區走走,你先回飯店吧。」
「那我晚點來接你。」
「不用了,我逛累了會自己回飯店。」
就這樣,石祈赫只帶了一些現金和手機就下了車,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要開始他的台北深度之旅。
誰知道,衰運上了身,他竟然上了賊車,上車後沒多久,計程車司機就把他載到偏僻的地方,拿槍逼他交出身上所有財物,他雖會一點防身術,但這種局面不宜硬踫硬,所以只得把現金和手機給了對方。
賊司機洗劫了他後,就開著車揚長而去,害他只能徒步走回到市區,想打電話叫羅品彥來接,卻又想到自己現在身無分文。
正當他思忖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時,書局前書架上的報紙,有一則很醒目的廣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女大企業家公開征婚?真是有夠大膽。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卻是報紙上征婚的主人翁—高敏鈞。
看著偌大的照片,他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
三年前,他在法國參加了一場義賣會,當時高敏鈞也陪同她的養父母出席,為了拋磚引玉,她捐出自己身上一套價值不菲的首飾。
听說那套首飾,是她養父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眾人都以為她只是做做樣子,未料她當時卻說︰「我是個孤兒,有養父母的疼愛已經感到非常幸福,東西捐出去可以幫助更多人,我非常樂意,當然,我親愛的爸媽也同意我的做法。」
她的表現令他產生深刻好感,但義賣會結束後,她就和她養父母一起回到台灣了,而他也因此錯過認識她的好機會。
錯過的人,若能再次相逢,豈不是老天特意安排的緣分?
「征婚啊……」
他為了躲避母親的逼婚來到這里,卻沒想到竟會在這里遇到讓他念念不忘的女人,這樣的機會真是可遇不可求。
與其回法國被母親逼著娶不喜歡的女人,他倒不如順從天意。
他決定了,他要去應征高敏鈞的老公。
斑敏鈞雖然公開微求丈夫人選,但條件可不一般,先做身家調查,得無前科紀錄,並且學歷要與她相當,高矮胖瘦得合乎標準,面試則在最後一關。而在面試之前,「應征者」還得考智商,考完智商還要考外文,她的條件要求之一就是對方最少要懂一種外文。
篩選又篩選,過程嚴謹得仿佛是女王在挑選夫婿,能戰到最後一刻的,就算不是將帥也肯定不是市井小卒。
但應征者資格里,還有一條不成文規定—那就是不要富人後代,也不要有錢人。
會提出這條規定是有原因的,高敏鈞是要替自己買個老公,而不是要把自己嫁掉,選擇普通人,方便她握有婚姻關系里的所有主導權。
她結婚的主要目的是傳宗接代,雖然單純要孩子的話是有不少方法,找精子銀行、領養都可,未必要結婚。她之所以這麼做,主因還是前兩者傳統的父親會反對。
她雖是養女,但生父和父親是兄弟,她終究流著高家的血,可其他的孩子父親就未必能接受,精子銀行之類的更不用說,倘若未婚懷孕,父親知道恐怕會氣死。
因此她才決定征婚,征的還是個契約婚姻的對象,婚姻關系維持多久要視情況而定,對方越是普通,她就越能用錢解決契約結束時的麻煩。
不過沒料到前來應征的人,人數比想像中來得多,因為黑寡婦的傳聞雖然很嚇人,但大多只在上流社會流傳,一般小老百姓並未得知。就算有些人曾有耳聞,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能夠一夕翻身,刀山油鍋還是有人闖。
人數一路下刷,一直到面試階段,應征者只剩下三個。
而人稱精算金童的石祈赫,並非浪得虛名,當然輕輕松松地過關斬將來到最後一關,且成績一直遙遙領先其他參賽者。
終于,換高敏鈞登場了,她一對一進行面試。雖然初審挑照片時,她已親自進行了挑選,但這倒是她第一次親自面對來應征的人選。
第一個,大財經碩士,身高一百七十七,體重七十公斤,無不良嗜好,父歿母改嫁,不用煩惱與公婆相處的問題,是不錯的人選。
「請說一下你來應征的原因。」
「我……對高小姐……」原本只可遠觀的人突然來到面前,應征者緊張到講話都變得口吃。
臨場反應不夠臨危不亂,不合格。
「可以了,請下一位。」
第二個,一進來就先送給她一束花,太油條了。
「請說一下你來應征的原因。」
「我對高小姐一直有好感,所以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能娶到高敏鈞等于未來可以平步青雲,這種機會一輩子可能只有一次,當然不能錯過。
長得很帥,學歷相當,家境小康,還有一份不錯的工作,但她總覺得他的目光閃爍,令人相當不舒服。
「好了,請等候通知。下一位。」
最後登場的人,高敏鈞細細打量,他只穿著一件白襯衫和西裝褲,連一條領帶都沒打,但奇怪的是,看起來並不讓人覺得不尊重。學歷沒得嫌,履歷上寫著他是劍橋高材生,家人都在法國,他是來台灣旅游的。
這人,讓人不禁好奇起來。
「你會說中文嗎?」她問。
石祈赫露出爽朗的笑容,點頭說︰「我有二分之一的台灣血統。」非常標準流利的中文,從他那有著一口白牙的嘴中流泄出來。
好,第一印象還不錯。
「那麼,請說說你來應征的原因吧。」
他略想了一下,才開始說︰「因為我被洗劫了,然後在考慮下一步該往哪里走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你的征婚廣告。我想這是老天爺特地的安排,所以就來了。」
「所以,你不知道有關于我的傳言?」
「你有什麼不好的傳言嗎?」
「有的話,你就要打退堂鼓?」
「不會。」石祈赫笑了笑,又說︰「我不會輕易做決定,可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退縮。」
「所以你對我丈夫的位置誓在必得,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
「你不擔心太有自信會被判出局?」
「你若因為我太有自信所以判我出局,那就證明你的眼光不佳。」
好,這男人比起另外兩個更讓她有交談的,也最令她有好感,是目前最有自信也最帥氣的一個。
看著他,高敏鈞如是想著,如果生一個像他的孩子,應該很不錯。「你說你被洗劫了,那如果被判出局,你要怎麼辦?」
「那就請你借我電話打。」喔,忘了說他還得還別人拍大頭照來應征的費用。
「我的東西不隨便借人。」
「所以?」他被判出局了嗎?石祈赫挑起眉。
他在面對女人時沒吃過敗仗,一直以來都是他判別人出局,不管是女人還是工作,他從沒失敗過,這回真要敗在這女人手上了嗎?
「你先安頓好,然後我們再來談細節。」
石祈赫微笑,這回他依然勝出。
斑敏鈞公開征婚是先斬後奏,她的養父母從報上看到她公開征婚的消息,非常意外且不悅,十萬火急地把她召回家。
原本,她是要親自安頓石祈赫的,結果中途接到電話,只好把安頓的工作交給助理,自己則回家面對現實。
「爸、媽,我回來了。」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面對父親難得的怒氣,高敏鈞有點嚇到,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跟長輩解釋,只好裝迷糊。
「公開征婚你這孩子怎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高大為惱怒的質問。
斑家是科技業龍頭老大,女兒怎麼看也是個漂亮有頭腦的小姐,哪用得著公開征婚?她這行徑已經落人笑柄,害得他們一整天電話應接不暇。
「別那麼生氣,我想敏鈞會那樣做,自有她的道理,你就听她好好說啊。」林蘭芝怕父女倆吵起來,在一旁努力打圓場。
好,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逃避解決不了事情,既然如此……高敏鈞挺直背脊,做了個深呼吸,坦然面對質問,「也沒有那麼荒唐,我是深思熟慮後才下的決定。」
「深思熟慮後下的決定?你還敢說公開征婚來的會是些什麼角色,你會不知道?說不定三教九流都來應征了。」高大為氣呼呼地說。
「是三教九流都來了沒錯,但您不相信女兒的眼光嗎?」
「人總會有看錯的時候,如果對方有意隱瞞,你又怎麼可能看得透徹?你馬上給我結束那荒謬的行徑,你的結婚對象,我和你媽自然會幫你留意。」
「您就讓我自己做決定吧。而且,我已經挑好了。」
「什麼?」高大為大驚。
「挑好了?怎樣的人?有帶回來嗎?」林蘭芝訝異的問。
「什麼樣的人都不行。荒唐、太荒唐了!婚姻又不是兒戲,怎麼可以用那種方式來決定結婚對象?」高大為怒氣沖沖。
「那爸覺得結婚對象應該要用什麼方式決定才正確?找一個富二代?像李大同的兒子那種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也沒關系嗎?」
「老公,敏鈞這樣說也沒錯。」
「難道就隨便讓她嫁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嗎?」
「爸,您就再相信我一次吧,就像您相信我不會把您的事業搞垮那樣,再相信我這一回嘛。」大聲沒用,撒嬌肯定有效。爸很疼愛她,雖然是收養的,但早已疼進心坎里,況且她這個女兒從來沒教他失望過。
斑大為明顯有些動搖。但女兒的終身大事豈能當兒戲?「先讓我見見那個人,其他等以後再說。」
「爸……」
「這是我的底線。」木已成舟,他只好硬起來,說啥都不肯再讓步,「沒信心了嗎?如果對那個人那麼沒信心,現在就給我打住。」
「沒那回事,我當然有信心。」她看人從沒看走眼過。
棒天一早,高敏鈞帶著一份文件去找石祈赫。
「把這個看一下。」
她事先做好了合約,決定把婚姻當事業經營,設了停損點,期限一年,一年內要生出下一代。但如果她在一年的期限中,覺得他不適合當她丈夫,婚姻隨時可終止。
沒錯,她要的是下一代,她有義務要替高家留後,這是為了報答兩老的養育之恩。至于其他的,她還得觀望。
「這是什麼?」石祈赫把那張密密麻麻的A4紙拿在手中,還沒看先問問題。
「契約。」
「契約?你要聘請我?」
「婚姻契約。」
「什麼?」這下好玩了,他以為她大膽公開征婚,是單純要替自己找個老公,沒想到竟然只是個幌子,看來她另有所圖。「婚姻契約?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你看不懂中文?」也對,他是有一半台灣血統沒錯,但長年住在國外,會講中文不一定看得懂。
她伸手要把那張紙拿回來念給他听,石祈赫卻縮回手,看著紙張,並且開始念了起來—
第一條,契約期限一年。
第二條,結婚後,男方得無條件听從女方的指示。
第三條,男方若不得女方意,女方得中途解除契約。
第四條,半年內若無下一代,得再另行簽訂契約。
第五條,女方于簽訂契約時支付男方五百萬,于契約結束時另外給付兩千萬,前提是兩人必須要有下一代。
第六條……
總算看完這不平等契約後,石祈赫有股想大笑的沖動。
目光從A4紙轉回到她臉上,他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問︰「這……感覺像買賣契約,你把我當成種馬了嗎?」
「不可以嗎?還是覺得我提的條件太差?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但我丑話先說在前頭,我不喜歡太貪心的男人。」
「我應征不是為了你的錢。」眼前的她,和他記憶中的不太一樣,那個好心腸的女孩哪里去了?他非常好奇,想一探究竟。
「那是為了什麼?」
「我對你感興趣。」
很多男人接近她都是為了錢,想從她這邊獲得利益,想從她養父母那里挖到好處,現在的她已經明白這一切,不再相信甜言蜜語。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所說的話?」
「我只是在說明我的想法而已,信不信由你。」
「那麼,你是不接受這份契約嗎?」
「如果我拒絕的話,你會怎麼做?繼續找人選?」
「那是我的問題。既然你沒簽約的意思,就不需要浪費彼此時間了。」
斑敏鈞起身準備離開,但石祈赫動作比她迅速,他放下契約書在桌上,在上面洋洋灑灑簽下自己的名字。
「給個帳戶,我馬上就可以把錢匯進你的戶頭。」她看著他的舉動說。
「我們換個游戲方式吧。」他望向她笑道。
她微蹙起眉。這男人想玩啥把戲?她是不喜歡事情月兌離她的控制,但又想看看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我不要錢,期限半年,我會讓你愛上我。如果半年內我無法達成目標,會自動走人。」想買他的種?如果他不願意,世上誰都買不起。
挑釁意味濃厚,卻勾引著人想要一試高低。
「你可不要後悔。」她一向不會無視別人的挑戰。
「後悔兩個字,我不會寫。」他把契約遞還給她,信誓旦旦的宣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