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痛斥佞妃
木樨點點頭,忙推門去了。
清瑜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待會怎麼跟澤禮說。誰知跟木樨來的不止澤禮一個,尹蘭煙也來了。
清瑜面色如常,心中卻有些不喜,只淡淡的道︰「見過二娘。」
尹蘭煙噓寒問暖說了幾句,便一坐在清瑜床頭胡凳上,嘆了口氣。
清瑜看了看木樨與澤禮,二人都不知道尹蘭煙跟來做甚,只微微搖頭。
清瑜只得搭話道︰「二娘因何嘆氣?」
尹蘭煙趕緊道︰「瑜兒你在屋里養傷,是不知道,如今我們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清瑜正想听听尹蘭煙對于澤禮過繼有什麼看法,接了話頭道︰「什麼大事?」
尹蘭煙掃了澤禮木樨一眼,壓低聲音道︰「這些天外頭忽然冒出些風言風語來,說的都是瑜兒你的事兒。說起來,咱們嘉王府也是一等一的親王府第,瑜兒你是我們王爺的獨女,這些謠言涉及到你的閨譽,我听了極為生氣,已經將府里亂傳此事的人給綁了。只是……瑜兒你到底給家里人透個底,延州到此路途遙遙,你究竟有沒有被人佔了便宜?還有那個梁國的襄王,途中是否輕薄了你?」
清瑜听了瞠目結舌。這都什麼時候了,尹蘭煙不操心澤禮過繼這件大事,反倒對那些謠言津津有味虧她還是個側妃,就這麼當著姨娘弟弟的面,堂而皇之的問清瑜一個沒出閣的千金小姐這種事。叫清瑜情何以堪
木樨震驚的道︰「側妃……您怎麼能不相信大小姐」
澤禮不知究竟,但是听尹蘭煙一席話,也猜到了幾分。這年頭女子最重閨譽,姐姐這麼被人議論,實在太可憐了
清瑜臉色一陰,正想撕破臉皮反駁幾句,誰知她一口氣沒上來,一通大咳。清瑜忙拿著帕子捂口,只覺得嗓子癢癢的,再一看,帕子上一團黑紅黑紅的東西,正是一團血塊。
說起來清瑜到底因為受傷髒腑受到震動,這血塊也是淤血,這麼咳出來,清瑜倒是覺得爽快。只是落在木樨與澤禮的眼中,卻是了不得的大事。木樨慌忙起身,往外走,便走邊急聲道︰「快傳太醫來」
澤禮只當清瑜被尹蘭煙夾槍帶棒的話氣得咳血,他小臉掙得通紅。一時間再也顧不得人前裝出的乖巧模樣,沖到清瑜身前,攔在尹蘭煙面前,像一頭小豹子一樣,怒瞪著尹蘭煙。
尹蘭煙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心中也有幾分快意︰以為你是大小姐就不把我這個側妃放在眼里,如今被氣得吐血了不過尹蘭煙見到一向對待自己規規矩矩的世子陳澤禮如此不客氣,心中又添怒意。喝道︰「澤禮你這是做什麼?還不讓開,我來看看你姐姐怎麼樣了?」
陳澤禮小胸膛一挺,絲毫不讓,雖然一口童音卻帶了幾分威嚴︰「不勞二娘費心了。我只求您不要再氣姐姐。姨娘已經去傳太醫了,二娘還是走。」
尹蘭煙沒想到一貫乖巧的澤禮也跟著清瑜學,對自己沒禮貌起來,她眼眉一瞥,冷聲道︰「這就是你跟先生學的規矩嗎?我是你們的娘,你姐姐病了,我怎麼能走?」
尹蘭煙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澤禮心中火氣翻涌,月兌口而出道︰「我們的娘在成都萬壽山長眠姐姐養傷這麼多天,二娘何時盡過母親的責任?這時候跑來污言穢語氣我姐姐,我才沒有這樣的娘」
尹蘭煙一愣,心中的怒火也自熊熊燃燒,只當這麼些年自己潤物細無聲的能把這孩子的心收了,原來世子是根本沒將自己放在眼里。平日里小白兔似的,不時在自己面前賣乖,還暗地里幫了木樨那個賤人不少,自己都給面子他。原來這都是假的尹蘭煙揚起手來,一巴掌就要扇在澤祥臉上。
只是這一巴掌沒有打下去。清瑜抬手在半空中將尹蘭煙的手架住了。陳澤禮見尹蘭煙還想打他,越發氣憤,怒道︰「我是王府世子,父王母妃都沒踫過我一下,憑你也配」
尹蘭煙氣極,努力掙了一下,誰知手腕卻被清瑜死死鉗住,動不得分毫。
清瑜將想要擋在自己身前保護自己的弟弟一拉,讓他靠在自己懷里。自己一雙鳳目卻抬頭迎向尹蘭煙。用毫無感情的語調道︰「我數到三,你立即從我這里離開。我們姐弟不需要你來管教再想在這里耍威風,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清瑜抬手一送,尹蘭煙便被一陣大力推得踉蹌退了幾步,幾乎沒有摔倒。清瑜固然有傷在身,到底是武藝已經小成,對付尹蘭煙這樣孱弱的女子,不費吹灰之力。
尹蘭煙站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想要找回場子,卻又顧忌清瑜大力,半晌不動。
清瑜冷聲道︰「怎麼?是不是想等太醫來了,當面丟臉才甘心?以你的德行人才,想要管嘉王府實在是不夠格。老老實實享受側妃供養就罷了,若還要多事,休要怪我心狠」
尹蘭煙沒想到清瑜嬌俏一個女孩,說出這番話來卻是透著狠戾,慌忙轉身就走。只是她不忿這般狼狽,邊走邊念叨︰「我看你們這些目無尊長心無孝道的小東西有什麼好下場」
清瑜拉長聲音︰「嗯——?」將床頭櫃上吃剩的筷子取了一根甩手就釘在了門框上。
尹蘭煙嚇了一大跳,生怕清瑜對她下個狠手,倉惶低頭跑了出去。
在外候著的裘媽媽不知怎麼回事,慌忙去攙扶尹蘭煙,尹蘭煙生怕出丑,也不顧裘媽媽追問,一陣風似的就逃出了院子。
本來還有些氣懼交加的澤禮,看得平日裝腔作勢的尹蘭煙這般狼狽,忍不住笑出了聲。
清瑜見澤禮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弟弟才不過這點年紀,就知道保護她這個姐姐,清瑜心中感動,一種久違的溫情也自心中浮現出來。自從知道母親過世之後,清瑜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陳澤禮樂過之後,想起清瑜剛才咳血,忙收了笑臉,緊張道︰「姐姐你覺得怎麼樣?哪里疼不?」
清瑜溫柔的搖了搖頭道︰「不疼。澤禮別怕,姐姐也學了醫的。剛才只是咳出了些肺部的淤血,這是我傷勢轉好的跡象。你還真以為我被那人氣的不成?」
澤禮半信半疑,雖見清瑜臉色精神無一異狀,終究不放心,強要清瑜躺下,並安慰道︰「所謂醫者不自醫,還是等太醫來了看了脈再說。」
清瑜見澤禮小小年紀待人接物已經十分大方,心中欣慰,便任由弟弟做這個主了。
清瑜低聲問︰「今日頂撞了側妃,你怕不怕?」
澤禮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道︰「我不怕。其實我早看不慣她了。父王每年回來那幾日,她裝得好像樣子。等父王一走,她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找姨娘們麻煩。對我和大哥也是做個樣子,幾乎沒有一點真心。往日里我不想姨娘為難,只好兩面三刀,今日她不止氣姐姐,還想打我。我若再忍,就是烏龜蛋了。我們嘉王府的男人沒這麼孬種的」
清瑜見澤禮開頭說得還好,後頭連髒話都說出來了,皺了皺眉頭道︰「這些難听的話都是跟著你的小太監教你的?不少字」
澤禮紅著臉擺手道︰「姐姐莫怪他們。平日我絕不會說的,今天就是把憋在心里的一口氣出了,格外爽快,這才口不擇言。」
清瑜撲哧笑了出來,低聲道︰「下不為例。不過姐姐听你罵她一通,也听得爽快」
澤禮嘻嘻一笑,隨即又有些擔心道︰「只是姐姐你終究還要在府里過日子,側妃怎麼說也擔著這名號,要是她抽空給姐姐穿小鞋,那姐姐往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清瑜安慰澤禮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當年你進我們王府的時候,我正管家。她在我面前也小心翼翼的。如今我外有太子殿下看顧,內有一身武藝,怕她什麼?」
澤禮看了看陷入門框上的筷子,點頭道︰「姐姐真厲害。連武功都練得這麼好。從小我就听姨娘說姐姐的事情。姐姐什麼都會做,什麼都做得好。我听了好奇得很,真想什麼時候能見到姐姐就好了。只是……」
清瑜一愣,哄著澤禮道︰「姐姐這不是回來了嗎?只是什麼?」
澤禮有些艱難的道︰「只是恐怕弟弟不能在府里長待了。有一件事弟弟想跟姐姐說。」
清瑜心有所感,認真點頭道︰「你說,姐姐听著。」
澤禮嘆了口氣,低聲道︰「太子叔叔想要過繼澤禮為子。」
清瑜模著澤禮的頭,溫柔的問︰「那澤禮想不想呢?」
澤禮鼓起勇氣道︰「不想,也想。父王雖然常年在外,可是每次回來與我們相聚的時候,是極其疼愛我的。為人子的,不能隨侍在父親面前,本就不孝。如今還要棄了父親兄姐,過繼他人,更是大不孝。澤禮真是不想的。可是,眼下太子妃自認澤禮一人,太子叔叔又跟澤禮說了一大通道理,為了陳國國體承續,為了父王的忠勇聲名,澤禮又沒有選擇。姐姐,你會支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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