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葉 二百四十四、奇毒無解

作者 ︰ 寶瓶齋

清瑜雖然氣勢不小,奈何在武功高強的無相面前卻是沒半分用處。左右騰挪也挨不到那禪室大門,更別說想要破門而入了。這還是無相脾氣好,若是換做一個脾氣火爆的人,早將清瑜拎起來帶走了。

就這麼對峙了半晌,方丈禪房里傳來了了空的聲音︰「你先回去。明日來听經時,我自會給你。只是到時候有些事,少不得你得跟我說說。」

不知為何,滿腔忿怒的清瑜听了了空這一席話卻氣勢一滯,一時平和下來。她哪里知道,了空一身佛法非同小可,這短短一句話里包含了佛門絕學天龍禪唱,連不開化的凶猛野獸听了都要皈依跪服。只是清瑜也是心性堅毅之人,一會便緩了過來。她雖然心急那三顆解藥,不過也不敢勉強。黨項刺客脅迫自己盜取牟尼珠的事情,本就是見不得光的。自己這般急迫,反倒露了馬腳。她定定的出了會神,這才退後兩步,想著將來了空或者有求于自己,便冷冷對著禪室內的了空道︰「我雖年幼,卻也不是是非不分的。雖然我奈何不了方丈與令徒,但是天意昭昭,方丈這般不問自取,可見是個不尊重人的。之前我們的約定,便就此作罷我拜師本就不是出自真心,如今見到方丈德行如此,更是齒冷。」

說罷,清瑜轉身就走。吳巧容見了空終于開聲,還道有了幾分指望,誰知清瑜不退反進,一副一拍兩散的架勢。她著急給清瑜解毒,哪里敢跟著清瑜這麼鬧,忙起身,一把拉住清瑜。簾紅也知道事關重大,也在一旁勸說清瑜。

方丈禪室中的了空長嘆一聲,這才開口對無相道︰「放她進來」

無相一愣,他素知師傅的規矩,這個時辰是絕不會見外人的,連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弟子也不例外,這會卻因為這位皇女一番氣話頗了例,大出意外。不過他向來是唯師傅馬首是瞻的,聞言不敢怠慢,忙往旁邊一讓,給清瑜留了去路。

清瑜這番做作也是賭一賭,她雖然猜想到了空有求于自己,只是到底什麼事卻百思不得其解。本只是負氣試一試,誰知了空這就服軟,清瑜雖然達到目的,心里卻更是警醒。對方如此折節,恐怕所求非小。

吳巧容見事情峰回路轉,面露喜色,忙輕推了推清瑜,示意她快進去討那三顆解藥。清瑜想了想,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忙懷著鄭重之心,推了門進去。

了空仍然坐在蒲團之上,與上次清瑜所見一般無二。他見清瑜進來,左袖一揮,頓時兩股勁氣送出,將那房門關上。清瑜見了空露這一手,也不意外。無相都是那般高深莫測的樣子,更何況了空這個當師傅的。

誰知清瑜還沒走到近前,便見了空眉頭一皺,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後來更是渾身顫抖,一身大汗淋灕。尤其是本藏在僧袍下的一雙腳,此時竟然露了出來。清瑜定楮一看,登時倒吸一口冷氣。原來了空雙足已經呈現墨黑之色,分明是中毒很深的樣子。看此情勢,了空似乎在拼力運功鎮壓傷勢。清瑜回想起自己昨日初見了空便覺得他氣色灰敗,後頭了空自己又說只有三年陽壽,再跟眼前所見聯系起來,清瑜便信了**分。清瑜本是有些氣勢洶洶,此刻見到了空這般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

好在過了小會,了空便漸漸和緩過來。只是汗水未盡,臉色還沒復原。清瑜這才試探著問︰「方丈這是怎麼了?」

了空睜開眼楮,眼神更見渾濁,他搖了搖頭道︰「老毛病了。日日這個時辰都要發作。只是這寺中眾人都不知情,我往日也不許任何人這時候接近。你要替我保守秘密」

清瑜一愣,原來剛才自己錯怪了他,不過清瑜想起那三顆解藥,還是不放心,忙道︰「適才小女一時激憤,語氣有些急躁,還請方丈海涵。只是那些藥……」

了空看了看清瑜,嘆氣道︰「你先過來。」

清瑜見了空一副月兌力的樣子,遲疑了一下,還是依言走了過去。

了空伸出干枯如雞爪的右手,只一探便抓住了清瑜的脈門。清瑜微微一驚,不過感覺到了空並沒有惡意,她猜想對方是要給自己瞧病,一時忐忑起來。又怕對方看出自己身重奇毒,自己不好解釋;又想對方醫術高深,能看出個究竟治好自己。這般七上八下,心跳便格外跳得激烈些。

誰知了空眼神越來越陰沉,最後放開清瑜的手,竟然滿臉忿然,與清瑜之前見過的高僧大德的舉止迥然不同。了空忽然問道︰「我說你怎麼這麼著緊那些藥物,原來是這個原因你身中極樂香之毒,是怎麼回事?」

清瑜心中暗嘆一聲,到底被這個老和尚看穿了。只是了空道出這毒的名字,又讓清瑜心中多了一絲希望。之前清遠可是看不出個究竟

清瑜謊話已經說得夠多,如今已經有了信手拈來的功力。這時候轉念便半真半假又胡謅出一個,道︰「在黃陵鎮中被刺客暗做手腳,不小心沾惹了一些不明來歷的東西。或許就是方丈說的這什麼極樂香了。不過我事後我已經服了些靈藥,也沒有什麼癥狀,只當是無礙的了。照方丈所說,莫非這毒還沒解除嗎?」

了空搖頭道︰「你說的靈藥必定就是你們行李中那瓶天寧散了那東西雖不是凡物,只是還解不了這極樂香之毒。」

清瑜遲疑問道︰「那方丈可知有解毒之法?」

了空仿佛陷入了沉思,半晌才道︰「據我所知,此毒無解」

清瑜聞言大震,無解這什麼意思?莫非是不治之毒?那自己豈不是……難道那個黨項人也沒有解藥,一切都是誆騙自己的嗎?

了空見到清瑜這般樣子,便又道︰「只是你中毒的分量較輕,又被我發現得早。我雖然不能幫你解毒,卻可以幫你鎮壓住體內的余毒。只是我行功助你,只怕你要禁受一番大苦痛……」

清瑜苦笑,又來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是這又有什麼用?

了空見清瑜不以為意的樣子,還當對方不知輕重,忙提醒清瑜道︰「你莫小看這極樂香。不發作的時候不顯,一發作起來,你也看到我剛才的樣子了。你覺得你能禁受得住嗎?」

這番話反倒是讓清瑜大吃一驚,了空這麼說,難道他剛才那番樣子,竟然是跟自己中了一樣的毒?

了空見清瑜這麼吃驚,這才點頭道︰「不錯我十五年前中了極樂香,雖然憑借自身功力強壓下來,只是到了今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如無意外,最多還有三年,我便要散功毒發而亡。」

清瑜眼皮一跳,忙追問道︰「十五年前,是誰讓方丈中毒的?」

了空眼神變幻,追憶良久,這才回復清明,低聲道︰「十五年前,有一胡人突然現身蜀南,自稱撒難,尋訪到此,向我挑戰。他出身西域大派拜火教,我們彼此雖沒見過,卻對對方師門早有耳聞。我那時不知他的算計,因自己功力大造,有些自傲,便答應了他。那人也是冠絕天下之人,資質根骨與我不相上下,只是因有一顆世俗之心,妄圖爭雄天下,這才分心,在武藝弱了我半籌。一番比試之下,我憑借師傳絕學,勝了他一招。誰知此人心術不正,趁我不備,突施辣手,用獨門手法施放了極樂香之毒,我不慎著了他的道兒,一時不敵。撒難佔了上風,這才露出他本來面目,這番他前來,卻是為了收藏在我們感應寺的一件佛寶……」

了空說到這里,清瑜已經有了幾分明白。必定又是因為那顆什麼牟尼珠。

了空不知清瑜知道幾分底細,繼續說道︰「直到那時我才反應過來。當然不能讓他得手,便強壓毒性,將平日我不能動用的一招物我兩忘使了出來。這才重創了撒難,令他含恨而去。只是物我兩忘這招卻是兩敗俱傷的招數,我本有機會逼出這極樂香之毒,卻也因為用了這招錯失良機,遺禍終身。」

清瑜眼皮一跳,如今這黨項刺客卷土重來,看來幕後指使必定是那拜火教了。

清瑜能想到這個,了空又如何想不到?他沉聲道︰「如今他們故技重施,在你身上下毒,可是為那佛寶而來?」

清瑜知道此時再也瞞不下去,只得一五一十將其中過程說予了空知曉。

了空看了看清瑜,輕聲道︰「若無今日之事,你恐怕會為了解毒真個上了他們的當不錯,收藏在感應寺的佛寶就是牟尼珠。此物來歷非凡,干系我陳國國運。就是我們死了,也不能交給那異教之人」

清瑜心中一寒,她如今希望盡失,一旦毒發,比起了空必定更加不堪,又如何能熬得過去?

了空見清瑜一片頹然,知道這孩子失了方寸。他心中本有算計,如今事情牽一發而動全身,卻只得早做打算了。

了空便定定的看著清瑜道︰「此毒雖不可解,我卻有一法子能治得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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