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軍哨聲響起,2039的房門被拉開,葉非翻出一面碎了半塊的鏡子,理了理額前的亂發,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軍裝,跟著一群人往樓下走去,掰著指頭算算,軍訓快要結束了。
房門內。
「猴子,你丫不說葉非是外強中干嗎?老子的眼楮,腫了都,一會兒軍訓肯定被那群家伙笑話。」這是楊威的聲音。
「靠,我怎麼知道那貨這麼能打,我的嘴,媽的,門牙好像松了。」這聲音有些怪異,依稀可以辨認出是侯成的聲音。
「我的頭,剛才哪個王八蛋拿板凳砸我了?都鼓起來了。」這是寢室朱老大的聲音。
「子雲︰自作孽不可活。」韓新扶了扶眼楮,話音未落,一陣凌亂聲響起,摻雜著韓新的慘叫聲。
「誰拿了我眼鏡?誰把我皮帶取了?**,誰偷襲我命脈?老子跟你們沒完。」
黑痣教官姓謝,是士官,他不像其他教官都是士兵,這次軍訓的教官都歸他管,軍訓的內容大家都有模有樣了,這得益于謝黑子(葉非方陣的人給他取的外號)的凌厲手段,誰要是敢跟他唱反調,得,先圍著*場五十圈,葉非粗粗算了一下,這球場一圈下來至少得一千五百米。
起初楊威不信邪,謝黑子說一他說二,說東,他偏往西,結果五十圈下來,累得像狗一樣癱軟在地上,只有入的氣,沒有出的氣了,這還不是重點,五十圈是吧,葉非這個方陣多的是牛人,結果謝黑子出第二招了,到女生方陣去唱國歌,一眾人一頭黑線。
槍打出頭鳥,雖然平時風凌和楊威不對付,不過上陣親兄弟,風凌坦蕩蕩地中招了,苦著一張臉,凌亂地看著葉非兩人,葉非攤開手,表示愛莫能助,楊威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風凌,上氣不接下氣道︰「去吧,勇士,我們為你的奉獻精神鼓掌。」說完帶頭拍起來。
「啪啪啪啪」初時零亂的掌聲拍成了節奏,齊聲打氣道︰「風凌,加油,風凌,加油。」引得其他方陣紛紛側目。
仿佛受傷的羊羔音伴隨著女生方隊的嬉笑聲,葉非看到楊威不停地在胸口劃著十字,口里斷斷續續的‘阿門’。
經此一役,上有令,下莫不敢從。
武術方隊已經選出來了,葉非所在的方隊人才濟濟,加上葉非、風凌、楊威三人,一共有六個人用武術底子在,加上從其他方陣篩選出來的,整個武術方陣男男女女女居然有四十人之多,葉非粗粗一看,並沒有看到傳說中的美女,不由得拉了拉楊威︰「你不是說校花榜十大美女有兩個都是學武的嗎?我怎麼一個也沒看到呢?」
楊威像看白痴一樣看了葉非一眼,懶洋洋道︰「你真是傻×,像那些天子嬌女,怎麼可能像我們一樣苦*地訓練啊,人家上頭有人。」
「哎,葉子,我們都是苦命的人啊,當初我毆打教官就是為了混進來一睹美女風采,結果人家居然來都布來,我還被記了過,看來這次算是白罰了。」風凌湊了過來,苦著一張臉。
「別郁悶了,你看這群渣貨就知道了,大部分人混進來都跟你一個目的,你看現在一看美女不來了,一個個都跟死了爹娘一樣。」楊威拍了拍風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可不是嗎,剛剛一個個雄糾糾氣昂昂地,現在全都耷拉著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看來還是美女吸引力更大一點。
「都給我精神一點,下面有請吳教官給大家訓話。」黑子教官黑著一張臉,訓斥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在這里我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文學院的李菲兒同學之前因為某些原因放棄了進入武術方隊,現在她表示願意進來,哪位願意將機會讓給她啊?」葉非很輕易地捕捉到了吳參謀長嘴角那抹戲謔的笑意,明勁大成,葉非的視力也變得極好,二十米內一只螞蟻的動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這個,原本李菲兒願意入隊帶來的興奮感一下子被教官最後的一席話給澆滅了,一眾男生都低垂著頭,心中忐忑,誰也不敢開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哪能那麼容易放棄啊。
沒有一個人開口,吳參謀長難掩失望之色,都是一群沒有擔待的人啊,由不得他不嘆息。
‘咦’,吳參謀長身邊的一個教官驚異道,順著那教官的目光看去,只見武術方隊後面,一只手緩緩舉了起來。
好孩子,失望之色盡消,待他細看時,不由得神色一怔,驚道︰「怎麼是他?」身邊的人听得雲里霧里,一臉地疑惑,只有黑子教官皺著眉,若有所思。
不錯,舉手的正是葉非,武術方隊訓練太過于無聊了,對于軍體拳他還真沒放在心上,依他的想法,還不如躺在樹蔭下看軍服美眉們踢腿走正步,清一色的異性,得多養眼啊,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舉手了。
楊威一臉疑惑地拉了拉葉非的手,試圖讓他放下來,葉非搖了搖頭,風凌小聲說道︰「葉子,你傻啊,李菲兒可是校花榜第四,好不容易才爭取接近的機會,你就這麼放棄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啊?」
葉非無所謂地笑道︰「反正我也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來的,對于校花榜的美女們,我還真高攀不上,你看著*場上大片的森林,我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至少得在周圍的樹上多死幾次才行。」葉非侃道。
「你…哎呦,哪個王八蛋踩我。」不等風凌說完,楊威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一個勁地使眼色。
風鈴的叫嚷聲戛然而止,葉非滿頭黑線,整個武術方陣的人齊刷刷地看過來,目光各異,有嘲諷、有佩服,像看猴一樣看著葉非三人。
被這貨害死了,葉非本想低調地退出,結果風鈴這麼一嚷嚷,想低調都不行了。
「叫你丫別說話,嘴巴就跟個大風箱一樣,堵都堵不住。」楊威埋怨道,風鈴低垂著頭,不敢接話。
葉非只能硬著頭皮,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眾目睽睽之下,立正,敬禮︰「報告教官,我身上有傷,這次武術方陣的事我就不參加了。」
「你身上的傷不是早好了嗎?」吳參謀長同志不滿道。
「咳咳咳」葉非拍了拍胸膛,咳嗽幾下,以示傷還沒好利索,彎著腰,有氣無力道︰「是差不多了,醫生說只要動作幅度不要太大都沒問題,我就怕一會兒軍演的時候又拉傷了,這醫藥費……」葉非頓了頓道。
吳參謀長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葉非,也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反倒是黑子教官一個勁地搖頭,勸著葉非,別看軍訓的時候折磨得他們整個方隊要死要活,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但是閑下來了跟葉非幾個很是熟絡,沒少請葉非他們吃飯、抽煙,並排坐著看對面女生方隊,不時加些個人的點評。
按楊威的說法,黑子教官就是一悶騷男,黑臉下面潛藏著一顆寂寞男兵*蕩的心。
葉非正掏空心思想著理由,底下方陣一片嘩然,目光齊齊地看向一個方向,連黑子教官也不例外,眼神呆滯,嘴唇微微張開,哈喇子差點都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