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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三日,墳前跪守,七天。
蕭晨紅著眸子,低首,隱有言語,輕不可聞。
踏入修仙路,壽元悠久,世俗親人終歸有亡故之期,這點蕭晨早有預料。
但此刻雙親故去,他才發現高估了自己,如此痛苦,無法承受。
這世間,愛我念我者本就不多,除卻父母,還有幾人耳?
十日。
蕭晨起身,目光深深看了雙親墳頭,似是要將其烙印腦海中。
「父母大人,孩兒此去中州,不論如何,定然會尋到月舞,將其帶來祭拜二老。」
言罷,轉身,大步而去。
墳在城外,小山坡,近可見蕭城,遠能看一家三口生活過的山村。
地方是蕭晨所選,無人有半點意見。
山坡下,三道人影。
藥道子面色紅潤,體內氣息內斂沉穩,已然修為盡復。
刑天面色肅穆,腰背挺拔,立如松。
凌清兒紅著眸子,低螓首,十指糾纏,意亂如麻。
「師尊,弟子要走了。」
蕭晨施禮,語態恭謹,一拜。
這一拜,心甘情願。若非藥道子當年憐憫,便無今日蕭晨,這恩德,不能忘。
藥道子拂須,心中雖有不舍,卻並未流露。以蕭晨眼下修為,區區趙國已無法將他容納,等待他的,將會是中域,那般強者如林,波瀾壯闊之地。
「好,出門在外,仍需小心謹慎,切莫漲了修為,就輕心大意遭人算計。」
蕭晨點頭,輕聲道︰「師尊應當知曉,弟子向來謹慎小心,不會出事的。」
藥道子點頭,心中猶有不安。雖然明知蕭晨眼下修為世間罕有匹敵,但在他眼中,依舊是當年初入宗門,那瘦弱少年。
蕭晨起身,轉而向刑天抱拳,「刑天兄,蕭晨此生朋友不多,你是一個。」
「今日蕭晨離去,待我歸來日,你我再大醉幾場。」
刑天點頭,拍了拍肩膀,「回來時候,記得一定要把弟妹帶來,否則我定然不與你喝。」
「一定。」
聲音平淡,卻堅定不移。
凌清兒腳下踢著石子,眼眸更紅,不看蕭晨一眼。
「小丫頭,再不抬頭,蕭晨大哥就要走了,下次再見,不知會是何時。」
蕭晨溫和開口,聲音尚未落下,小丫頭已受驚般抬首,眸子緊盯蕭晨,生怕他轉眼不見。
對上蕭晨的目光,凌清兒嘴巴微撇,淚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蕭晨見狀心中搖頭,七年未見,這小丫頭心中念想非但沒斷,反而更深了幾分。他雖知曉,卻不能接受。姬月舞下落不明,與紫嫣關系尚未理清,他沒有心思,也不願過多招惹。
情債,得來容易,還上難。
「好好修煉,等到蕭晨大哥回來,說不定小丫頭也是元嬰修士了。」
言罷略微沉吟,伸手從儲物戒上拂過,拿出一枚儲物袋。
「師尊,這其中有一些寶物,對弟子眼下用處不大,您收下,其中分配我已經做好,刑天兄與清兒各有一份,您幫我分發一下。」
「蕭家我已經留下,師尊無需再給。」
「此外,那翠竹修為達到元嬰中期,加上弟子賜下寶物,尋常元嬰後期也能抵擋,那認主綠珠也在這儲物帶內,之後蕭家,就勞煩師尊多多照顧。」
藥道子沒有矯情推辭,以蕭晨眼下修為,送給他們一些法寶之物,自然正常。
「蕭晨徒兒放心,為師日後常駐蕭家,有老夫在,絕對沒人可以傷害蕭家半點。」
蕭晨恭謹施禮,他與蕭家並無太多交集,但終歸血濃于水,不能不管。
況且蕭父對蕭家感情極深,蕭晨亦不願父親地下不安。
起身,淡笑,邁步。空間波紋中,身影消散。
「踏入仙途,終歸親情難全,多坎坷。」
「吾輩修士,殺劫磨難繁多,經生死。」
「待有一朝,登峰造極窺明大道,且看雲卷雲舒,乾坤昭昭。」
低吟回蕩,散于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