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若發現即使有聞人璞在一旁說些有的沒的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自己也盡可能忽略心中那股躁動,但她害怕的狀況還是出現了。才走了一半距離,她的意識時不時的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會出現短暫的空白。為了維持自己靈台的清明,她不得不開始持續默念清心咒。
發現雷若不再回應他的話,聞人璞就知道雷若的狀態比他預計的應該要嚴重的多。明知道再發展下去雷若會變成什麼樣子,卻因為清楚這是她必須要經歷的而不能阻止,除了心疼,什麼都不能做。這種無力感讓他的胸口像壓了一座山一樣,沉悶的想要炸開。
只是為了不讓身邊那些人擔憂嗎,和雷若一樣,他也是雖然臉上的笑容依然燦爛,扶著坐鞍被寬袖擋住的手卻因為太過用力青筋暴起。
木蕭然等人都已經從羅天那兒得知了雷若現在的狀態,因此他們知道兩人燦爛笑容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心里都為他們感到揪心。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會有一場更盛大的婚禮在等著雷若和聞人璞。但如果出現了意外,這場婚禮的意義就會變得十分重大。雖然他們都不想那個最糟糕的結果出現,但有些事不是你夠強大就可以左右的,要不然雷若也不用走這一遭。
所以他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去除不和諧狀況出現的幾率,因此除了迎親這個環節外,其他婚禮流程能精簡掉的都去掉了。到了聞人家,原本設定的跨火盆等節目一個都沒上,他們直接簇擁著兩人進禮堂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明明唱禮的人聲音洪亮的讓大廳里的每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落在雷若耳里卻一片模糊,她必須要看聞人璞的動作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不過她的心里還是很高興。從今天開始,除了因為某些原因不能進行最重要的那個步驟,誰也不能否認她是聞人璞的妻子。
拜完天地,就是送入洞房。木蕭然等人把雷若和聞人璞送進應景的新房後就退了出去,體貼把里面的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一是想讓他們趁這段時間好好說說話,二來他們也必須去做一些事情了。
因為感覺已經快到臨界點,等木蕭然他們走出去,雷若就打起了坐,以便讓自己的狀態能恢復一點。心緒也十分不平穩的聞人璞本來也想跟著打坐,不過眼楮剛閉上就忍不住再張開,然後目光就直往雷若身上溜。
其實幻月的樣子才是聞人璞記憶里的雷若,不過不管她頂著哪張臉,身體里的靈魂是一樣的,所以看著身為林子若的她穿戴鳳冠霞帔的模樣,聞人璞一樣十分情/動。如果不是某些情況不允許,他一定會立刻撲倒她這樣再那樣。
稍稍恢復了一些,雷若就睜開了眼楮。在一旁找到看著自己目不轉楮的聞人璞,向他伸出了右手,「吾之心願,執子之手,與子相依。」
聞人璞上前緊緊握住雷若的手,將人扯進自己的懷里,「吾之心願,與子執手,共看天荒地老。」
兩個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傾听著彼此的心跳,靜靜的站著。
過了一會兒,雷若突然輕笑出聲,「听了你這句話,我想起我六歲時從別人那听說我爹娘都成婚百萬年了,想著自己經常對著一件東西沒多久就煩了,就跑去當著我爹的面問我娘上百萬年都對著他那張臉不膩麼?」
聞人璞挑眉,「你爹沒打你?」
確實因此被打了下的雷若嘟起嘴,「你應該問我的是我娘怎麼回答的。」
聞人璞低頭在他一直有在覬覦的朱唇上輕啄了一下,「她是怎麼回答的?」
「她說這個問題她無法給我答案,因為不管她怎麼和我解釋我都不會懂。想要明白,只有遇上那個我想讓與他執手的人。」雷若將耳朵貼在聞人璞胸口上,「我想我懂了。」
聞人璞收緊放在雷若腰部的手臂,過了好久才把嘴巴湊到雷若耳邊,「你可願與我一起與命運賭一次?」
雷若仰起頭與他對視,「怎麼賭?」
聞人璞帶著雷若在床邊坐下,「听你說了你化生你的雷源是滅世之雷,我就在想我們的相遇相愛就是命里注定的。」
雷若歪了下頭,「什麼命里注定?我爹和我娘相愛是因為我爹曾照顧過還是混沌蓮的我娘,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這樣的前緣。」
聞人璞抬手敲了下雷若的腦門,「誰說一定要有這樣的前緣才是命里注定?我想說的是天地是最公正的,雖然他們將滅世之責強加給了你,但讓你化生為雷靈並成為你爹娘的孩子,就不會完全剝奪你生存的機會。所以他們給你安排了一個生機,那個生機就是我。」
雷若一陣怔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然後就有些緊張的抓住聞人璞的衣襟,「你不會又想用什麼羽族秘法吧?」
聞人璞把雷若的拉下來攥在手心,「不能說是羽族秘法,那是羽族的能力之一。羽族屬于眷族的一支,為了方便游走于各個宇宙界間,我們的能力融合了玄幻和魔幻兩種力量體系。因為羽族的天性,我們擁有的能力多與生有關。
天使一族自稱是光明的寵兒,但光明賦予他們的能力卻不及我們羽族千一。就是因此,亞歷克斯大陸的那些野心家才對我們動起了心思。
因為屬性相近,再加上大家對長期的游蕩有些厭倦,就算已經感知到他們接近我們的目的可能不純,羽族的人並沒有排斥他們的接近。
我們以為他們頂多就是想控制我們為他們所用,直到落入他們布下的陷阱才發現他們的目的居然是要奪取我們的能力。為了對付我們,他們特意尋找到了一種名為嗜血蛾蝗惡心生物。那東西就像那些喪尸一樣,踫到活物就會發起瘋狂的攻擊。為了對付他們,我們損失了不少族人。」
「我好像听說過嗜血蛾蝗,你等我想想。」雷若想了一會兒,突然抬手狠狠拍了下床,「一定是白眉。」
聞人璞也皺起眉,「怎麼又和他扯上了關系?」
「當初禍亂鴻蒙界的五魔就是白眉的師父等什羅界的人搗鼓出來的。在和五魔斗時,我娘就遇到過嗜血蛾蝗。雖然當時的那些都被她消滅了,但他們的手上應該還留有種源。白眉很得他們信任,能得到它的機會很多。」雷若擰起眉,「我怎麼就想不通,白眉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爹娘過不去。」
「這個或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聞人璞抬手將雷若重新拉回自己懷里,「我們現在要談的不是他,別跑題。」
听到聞人璞說羽族的能力多與生有關,雷若就有些猜到他說的賭是什麼意思。毀滅之力代表著死,與死相對的是生,他應該是想用他的生之力融合她身上的毀滅之力。
不過她那股力量是上天賜予的,就是巔峰時期的聞人璞都不一定擁有與之抗衡的實力,更何況他現在只擁有等同于元嬰期的實力。她可不想聞人璞就因為一絲希望,便這麼白白為她送死。因此再和聞人璞說出自己的猜測後,她就果然的表示了拒絕。
聞人璞笑著將急的想要跳起來的雷若緊緊箍在懷里,「你先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你不能這麼早就下結論。只憑我一個人的力量當然是不夠的,我敢和你說自然是因為有別的依仗。再送我帶著月玦劍月兌離陷阱時,父皇和其他羽族皇族將他們畢生凝聚的靈晶投入了月玦劍。」
「月玦劍?」雷若挑了下眉。
「那把劍一直都沒有名字,再遇到它後我就把這個名字給了它。」聞人璞抬手敲了下雷若的額頭,「又跑題。」和上一次比起來,這回帶上了些力道。
雷若立刻抬手捂住被敲痛的地方,「現在的你能調用那些靈晶的力量麼?」
聞人璞沒好氣的瞪了雷若一眼,「不能調用,我和你的這些不就是廢話。那天你能突破到元嬰期,是因為你的體質是被雷劈就會漲修為,所以不奇怪。可我沒有那個體質,那天也獲益匪淺,你就沒想過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雷若眼楮一亮,「那些靈晶幫你提升的?」
聞人璞點了下頭,「不過必須是在特定條件下,那些靈晶的力量才會被觸動。按照我的分析,那天觸動它們應該是那些藥尸傀儡被雷陣劈殺殘留的死之氣。」
要論死之氣的濃度,什麼時候也比不上滅世那一刻。如果能觸動那些靈晶的真是死之氣,到時候應該可以完全激發出它們的力量。不過這卻更讓雷若不安,「我還是覺得你不能冒這個險。你別忘了,你除了是我的愛人,還是羽族的皇。你已經因為我拋下過他們一次,不能再犯同樣的錯。」
聞人璞摟緊雷若,「其實我做出這個決定,也不是只為救你。如果我們賭贏了,會浴火重生的不止是你,還會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