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飛的雪花中,楊雪將車穩穩的停好,下車之時,謝夢華卻不動,楊雪奇道︰「怎麼了?」
謝夢華嫣然一笑,張開雙臂,「我要你抱我!」
楊雪不禁莞爾,此刻的謝夢華,宛若調皮的小孩子一般,楊雪攔腰抱起謝夢華,謝夢華摟著楊雪的腰,將雪白的臉龐貼在楊雪胸前,「楊雪,我很幸福!」
「以後會更幸福!」楊雪微微一笑,在謝夢華的紅唇上,輕輕一吻,然後快步向前跑去,謝夢華一聲尖叫,咯咯嬌笑著,「你慢點兒……」
謝明陽夫婦已經做好了飯,在別墅中等候,看到楊雪抱著謝夢華進門,兩人相視一笑,王鳳桃嗔怪道︰「夢華,快下來,別閃著身子,楊雪,你小心點兒!」
「怕什麼啊,我又沒事!」謝夢華從楊雪懷中下來,還抑制不住臉上的笑顏。
楊雪不由得一愣,小心點兒?什麼小心點?
似乎看到了楊雪臉上的不解,王鳳桃詫異的看看謝夢華,「你沒告訴楊雪啊?」
謝夢華笑嘻嘻的走到楊雪面前,驕傲的仰頭看著楊雪,「告訴你個好消息,你要做爸爸了!」
爸爸!
一道電流在瞬間擊中了楊雪,幸福的潮水,在瞬間佔領了心中的每一個角落,楊雪張大了嘴,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做爸爸了!
楊雪一把抓住了謝夢華的手臂,「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哇!
楊雪驀的一聲興奮的大叫,將謝夢華緊緊的擁入懷中,那擁抱,幾乎令謝夢華窒息,可是,她依然喜不可抑,這是生命的延續,是她與楊雪愛的結晶!
還因為楊雪的興奮。謝夢華知道,楊雪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發出那樣的大叫。
王鳳桃與謝明陽,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一對快樂的年輕人,他們的臉上,同樣洋溢著快樂的微笑。
第一個,永遠是最珍貴的,從這一刻起,謝夢華立刻成為這個家庭的珍寶,吃過飯之後,王鳳桃說道︰「夢華,你是不是暫時將工作放一放?這大雪天的,每天路上來回跑著,太不安全了!」
「媽,這才幾天啊……」謝夢華大為郁悶,這也太夸張了?
「嗯,我同意,明天就找個保姆!」
謝夢華愈發的無語,她原本還指著楊雪為她說話呢,這下倒好,不僅不會幫她,而且還給找個人看著。
所以,在晚上睡覺時,謝夢華狠狠的將楊雪的頭扳過來,「你是不是打算就把我關在家里養你兒子?」
「女兒也挺好啊!」楊雪嘿嘿一笑,「我都喜歡!」
「想得美,我明天還要去上班!」謝夢華美眸瞪著楊雪,「不然,我就不要這小壞蛋了,誰讓他爸是個大壞蛋呢?」
楊雪哈哈大笑,將謝夢華光滑如玉的嬌軀擁入懷中,「嚇唬你呢。去上班可以,不過不能太勞累了!」
「嗯!」謝夢華放下心來,「楊雪,最近若楓怎麼了?我們的房子這麼近,我都很少見她!」
「除了見面少,沒感覺有什麼異常啊!」楊雪反應極快,「為什麼這樣說?」
「就你粗心大意!」謝夢華瞪楊雪一眼,「像今晚,本來我請她也過來吃飯的,可她拒絕了!」
謝夢華隨意的一句話,卻令楊雪驚呆了,他急切的問道︰「你請若楓吃飯?你把懷孕的事告訴她了?」
「是啊!我還告訴她爸媽會過來呢!」
巨大的沖擊,令楊雪閉上了眼楮,但是面上,卻是強展的笑顏,同時還伸手捉弄著謝夢華,「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地位這麼低,有好事居然不先告訴我……」
「別,人家知道錯了嘛……」感受到楊雪的襲擊,謝夢華大笑著,縮成一團。
嬌笑,申吟,片刻之間,臥室春意盎然。
一番嬉鬧之後,謝夢華沉沉睡去,楊雪卻起身,站在窗前。
夜色深深,窗外,依然有無數的雪花漫天飛舞,不時傳來雪落地的聲音,楊雪的思緒,亦如那滿天的雪花,紛亂,飄渺,無法平息。
因為柳若楓的善解人意,也因為自己深深的愧疚。
接受,意味著責任,可是,楊雪接受了柳若楓,卻無法對柳若楓負起責任。
這樣的雪夜,柳若楓頂風冒雪的趕回江海,看望生病的父親,楊雪能夠想到,柳若楓心中的焦慮,還有雪夜中的孤獨。
女人,要男人干什麼?
因為男人能給她們帶來安全感,幸福感。如果,連起碼的安全感都不能帶給柳若楓的話,那麼,對柳若楓而言,他算什麼?
楊雪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愧疚過,可是,這一刻,他真的無法原諒自已。
命運,總在不經意間,周而復始的演繹著平衡,得到的太多,終有一天,需要雙倍的奉還。
一場大雪,令新區的一切活動都停了下來,各局委也開始進入冬眠期,機關干部,更多的是躲在溫暖的辦公室里聊天,楊雪按照謝夢華的指示,親自將謝明陽送到了江海,但是,楊雪並沒有急于回去,他知道柳若楓在江海。
手機,是無盡的忙音,楊雪站在軍區大院門前,徘徊良久,方才下定決心,毅然的步入了那道門,他心中的檻。
開門的,是柳夫人,面上的詫愕,真實的反映了她此刻的想法,楊雪硬著頭皮說道︰「阿姨,柳叔叔身體好些了嗎?我過來看看!」
「哦,進來!」柳夫人側身讓開,柳南天坐在陽台上,精神依然健碩,但是,人卻蒼老了許多。
時間,如同一把可以讓人一夜變老的手術刀。
「坐!」柳南天面無表情,對于經常喜怒于色的他,無異是個奇跡。
然而,楊雪卻清楚,唯有復雜的心情,柳南天才會如此,貌似平靜,但是心中卻無法釋然。
「小楊,為什麼?」柳南天盯著楊雪,問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楊雪無言以對,他能告訴柳南天,是柳若楓和謝夢華自己選擇的嗎?
「如果你喜歡的是秋若楓那丫頭,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唉,你太讓我失望了!」
「爸,你別管我的事!」柳若楓穿著棉質睡衣走了出來,天生麗質的她,素面朝天,依然有著無窮的美麗。
「我不管?」柳南天驀地瞪大了眼楮,雙目幾欲噴火,但是柳若楓絲毫不懼,半晌,柳南天方才悻悻的說道︰「好,我不管,你們一邊兒解決去,別在我眼前晃悠!」
「你跟我出來!」
柳若楓的聲音冷冰冰的,楊雪乖乖的站起,向柳南天夫婦告辭,等柳若楓換好衣服,兩人一道離開,柳夫人端著茶出來,見兩人出去,不由得埋怨道︰「老柳,你也不管管你女兒,楊雪都結婚了,還不死心?」
柳南天搖搖頭,「不管,我也管不了!」
柳夫人無語,她何嘗不知,女兒那倔強固執的性格,她們如何能夠左右?
冬日初晴,陽光照射在潔白的雪面上,反射出耀眼奪目的光,楊雪與柳若楓,一路步行出軍委大院,走上了江海街頭。
一路之上,兩人都默默無語,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只是,兩人的心,卻是無限的遙遠。
起碼,在楊雪心中是這樣。
「謝謝你!」半晌,楊雪方才輕輕的說道。
「不用,我不是為你,我是為夢華!」柳若楓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
「我知道!」楊雪轉身,凝視著柳若楓,「可是,我昨夜愧疚一夜,還是覺的,該對你說聲謝謝!」
「隨便你!」柳若楓轉身向前走去,楊雪卻突然伸手,將柳若楓攬入懷中,接著便是一陣痛吻!
陽光普照,人群之中,天地之間仿佛只有兩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