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一六四二 279 輪盤賭

作者 ︰ 土土的包子

一聲清脆的槍響,但見那紅袍者身子一栽,隨即跌落馬下。d來自39;瘋狂39;周遭一干人等,愣了愣神,大吼一聲︰「公爺保護公爺」呼啦啦一哄而,將那紅袍家伙團團護衛起來。

「是條大魚」邵北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公爺?甭管這是什麼稱呼,總之這家伙肯定是這伙人的投。

也不待邵北繼續命令什麼,負責指揮的下士毛遠丟下步槍,從腰間抽出左輪手槍,向前一揮︰「追擊」

三十來號士兵齊齊從矮牆跳下,一邊朝槍膛里壓子彈,一邊射擊。保持著散兵隊形勻速向門口的那伙人迫近。打頭的幾名士兵,干脆丟下44,換了散彈槍,約莫三十來米的距離,不停地朝那群人噴吐著彈丸。

情勢急轉直下,到了這會兒,余下幾個騎在馬的家伙總算反應了過來。也不待誰招呼一聲,這些人很有默契的媽呀一聲叫喊,撥馬扭頭就跑。

便是敵人的步兵也發生了分裂,殘存的幾十號人,一多半的跟著四個騎馬的家伙撒丫子就跑。兵器扔掉盔甲月兌掉什麼玩意耽誤自己逃跑就扔掉什麼。若是前面同伴擋住自己的去路,干脆一把拉倒在地。這些人顯然老于戰事,對于逃命的訣竅解了個透徹。

所謂逃命的時候不在于你跑多快,你只要比墊背的跑得快就能活命

而余下的十來號人,只是拼命地聚攏在一起。揮舞著手中的冷兵器,企圖以此來抵擋住澳洲人的子彈。但這顯然無濟于事,只是頃刻間,這十幾號倒霉蛋甚至都沒機會後悔,便倒在了澳洲人的槍口之下。

「停火停火」毛遠高高舉起右手的拳頭,槍聲隨即沉寂下來。「檢查武器彈藥,打掃戰場。齋藤,你帶你的人負責警戒」

「是」齋藤答應一聲,招招手,帶著一隊黑水雇佣兵迅速攀四周的制高點,警戒起來。與此同時,發生在後院的戰斗也結束了。

不過二十多號埋伏的家伙,在前院發起攻擊的一剎那,這些埋伏者揮舞著冷兵器想來個前後包夾。結果被八名防守的士兵逮個正著,也沒費什麼事兒,兩輪排槍,一輪手榴彈過去,再也沒有能站起來的了。

瞧著鮮血四濺,硝煙彌漫的戰場,肖白圖有些悲哀地說︰「他們甚至都不如西班牙人。」

邵北知道肖白圖指的是誰,他有些氣惱地看了肖白圖一眼︰「你有功夫擔心明軍的戰斗力,還不如多關心一下我們的死活。我們得慶幸,這幫家伙沒有使用火器,否則這麼狹窄的戰場,我們根本無法發揮武器的優勢。說不定這會兒死的是我們。」

說完,邵北拎著手槍走到那躺在地的紅袍者身前。略微打量一下,只見那中年人一張國字臉,頗有威儀。這會兒那國字臉的中年人正痛苦地捂著右月復部,瞪大了眼楮瞅著邵北的到來。

「你的名字。」邵北停在其身前,平靜地問道。

國字臉似乎根本就沒听見。

「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到底是誰派你來的。」邵北重復了一句。

這回國字臉說話了︰「哼」

一聲冷哼把邵北氣笑了。d方才的情勢真是凶險,若非肖白圖提醒,恰到好處地派出人手警戒,對方幾百號人這麼一沖,這麼近的距離,武器的優勢蕩然無存,可以肯定的是現在躺在地的肯定是邵北。而且瞧對方連個招呼都不打的架勢不難看出,這幫人根本就沒打算留活口。

現在已經不是考慮與明朝關系如何的時候了,生死存亡關頭,左右已經打完了,難不成轉過頭來低聲下氣就能換來諒解?莫不如強勢到底

所以,邵北根本就不在乎眼前這國字臉的死活,哪怕對方是個大人物

「很有骨氣。」邵北拍了拍巴掌︰「我開始欣賞你了。」說完,邵北猛然舉起左輪手槍,晃動著槍口對著國字臉猛然連續扣動扳機。砰砰砰……連續四聲槍響,而後傳來清脆的一聲‘ 噠’。手槍里沒子彈了。

再躺著的國字臉,早已面無人色。四顆子彈就打在他身旁,砸在地火星四濺。有一顆就貼著他的臉砸在地,彈起來的泥土刮得他左臉生疼。

人恐懼到極點的時候,往往會轉化為憤怒,所以國字臉歇斯底里地朝邵北大吼著︰「爾等有膽便殺了我」

烏雲遮月,天空中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飄起了雪花。邵北撇撇嘴︰「所以我剛才就說了,我有點欣賞你。據我所知,如今的大明朝,像你這樣的硬骨頭可不多了……你想一死了之?沒問題」他戲謔地笑起來︰「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陪我玩兒一個游戲。」說著,邵北將手槍遞給一名士兵︰「填裝一顆子彈。」

後者填裝的時候,邵北耐心地解釋著︰「老實說這游戲不是我原創的,而是俄羅斯人。所以大家都把這個游戲叫做輪盤賭。」

「先生,填裝完畢。」士兵將裝了一顆子彈手槍接過來,扭開轉輪查看了一番。

「這個游戲最重要的,就是看參與者的運氣……你瞧,彈倉里只有一顆子彈,如果你運氣足夠好,也許會撐過一刻鐘。」說著,邵北大拇指按住扳機,左手撥動轉輪,轉輪迅速轉動起來。

過了幾秒,邵北松開扳機,轉輪戛然而止。

「那麼,告訴我你的名字。」

「呸」一口吐沫擦著邵北的左腿落在地。

「好,第一輪開始。」說著,邵北將槍口對準國字臉的腦袋,好半晌才扣動扳機。

 噠槍聲沒響但國字臉已經緊張地閉了雙眼,待听到 噠聲之後,很是松了口氣。

「你運氣不錯。」邵北繼續問︰「你的名字,還有,誰派你來的?」

「爾等不敢殺……」

「回答錯誤。」邵北又舉起了手槍,半晌之後又是一聲 噠。

長長的間隔,讓國字臉覺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這會兒的功夫,也不知道是疼痛或者是緊張,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人就是如此。當腎腺極具分泌的時候,有些人可以坦然面對死亡。可當腎腺的作用逐漸消退,理智恢復控制的時候,他們便開始患得患失起來。久負盛名的俄羅斯輪盤賭,就是針對被審訊者的這一心理,拉長死亡威脅時間,增加精神壓迫,從而迫使對方屈服。

「先生,向有大隊人馬正朝這里趕來。」毛遠低聲在邵北耳邊說了一嘴。

邵北點頭,而後對著國字臉說︰「真遺憾,難得踫到你這樣運氣好的家伙。但現在我們不得不加快游戲進程了……哦,忘記告訴你了,你中彈的位置也許並不致命。」說完,邵北開始了第三輪,然後是第四輪。

冷汗順著國字臉的太陽穴淌到耳際,當邵北第五次舉起手槍的時候,國字臉終于崩潰了。「等等」

咳嗽兩聲,國字臉顫抖著說道︰「某乃……保國公朱國弼……受……受子佷之托,是以才……」

邵北皺起了眉頭。鄭建德這家伙似乎還有些能量?

然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愕著問︰「你說你叫什麼?」

「保國公朱國弼。」

邵北盯著朱國弼半晌,然後才戲謔地說︰「好,恭喜你,暫時留住了一條小命。」說著,邵北轉身看了看一直在身後的肖白圖。丟過去一個眼神,而後快步走出去幾步。

「看來我不幸言中了。」肖白圖咂著嘴說︰「鄭建德這廝還真有種啊。」瞧見邵北一副思索的神色,肖白圖問道︰「有麻煩?那個朱國弼來頭很大?」

邵北搖了搖頭︰「這倒沒什麼……要命的是,歷史寫著這家伙跟馬士英、阮大鋮是同伙。」

「這可真糟糕」肖白圖糾結了眉頭。眼下的南京城,馬士英、阮大鋮一伙人正是當權派。倘若來敲悶棍的是東林黨人,馬士英他們一準樂顛顛的落井下石。可換了是他們同伙,保不齊事情就會來個一百大轉彎。

邵北搖了搖頭︰「左右事情已經做下了,再來一次我們還得選擇抵抗。」

「先生,那些人正在接近。」一名士兵大聲報告。周遭的士兵,也結束了打掃戰場,轉而端著步槍瞄準長街另一端的火龍。

「收縮陣型,退回院內防守。」邵北吩咐一聲,轉身朝院內走去。

提著手槍的肖白圖追來︰「看起來我們要強硬到底了。」

「沒錯。」邵北贊同道。

發生這種無可挽回的事情,妥協已經毫無意義了。那些眼高手低的明朝士大夫,說不定把澳洲人的妥協當成底氣不足,進而腦子一熱什麼事兒都能干得出來。這種情況下,也唯有強硬到底了。只是希望強硬的態度,不會過度激怒明朝人……希望當權的馬士英好歹還留點理智……希望明朝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澳洲的虛實……希望……見鬼邵北頭一次感覺自己辦了一件蠢事。也許他事先應該挑一個東林君子踩幾腳,之後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了

邵北、肖白圖二人與一干士兵退回中院原本的位置,組成了一道防線。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听外頭雜亂的腳步聲喧天,兩條火龍從街道兩側快速推進,進而挺在院落門口。

透過已經倒了的院門,依稀能瞧見這回來的是明軍正規兵。從鎧甲到武器,比先前那幫死鬼強了不少。人數比先前的偷襲者多了好幾百,只是打眼過去粗略估模,少說得一千號

瞧著眼前的景象,肖白圖呵呵笑著︰「得,保不齊今兒就交代在這兒了。」而一旁的邵北只是皺著眉頭思索著,似乎在想著對策。只是事情到了現在,哪還有什麼奇巧的計策可用?

方才是朱國弼玩兒輪盤賭,現在賭客輪到了邵北與肖白圖。只是不知道明朝政府震怖之後扣動扳機,到底會不會打出子彈來。

卻說院落之外。

幾名小校膽戰心驚地踮著腳邁著布,時而彎下腰探出手模在尸體的脖子,而後沖著後方搖搖頭。眼前的慘狀,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地面之尸橫遍野,汩汩的鮮血將周遭的雪地染得一片嫣紅。有些尸體好歹還算完整,可另一些就慘了,半身掛在樹,下半身躺在地的有的是怎地一個慘字可以描述?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硝煙味與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順著北風迎面撲來,刺得馬士英連連作嘔,好懸沒吐出來。在他旁邊,鴻臚寺少卿高夢箕這會兒正蹲地干嘔著。

打從听到槍聲、爆炸聲,馬士英就急吼吼地朝出事地點趕。可走到一半,老馬放慢了速度。他可不是傻子,這會兒正打得熱鬧,他身邊就十來個護衛,這麼貿貿然闖進去,保不齊就中了流矢。

也搭著馬士英走運,走到一半正好踫到一隊內城的士兵。老馬立刻接過指揮權,帶著人馬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那位說,他馬士英一個老油條,見了這事兒怎麼不躲啊?

躲?往哪兒躲?他馬士英如今可是大明首輔,甭管出了什麼事兒,他這當首輔的都跑不掉。並且,之前高夢箕已經說了澳洲人厲害種種,他馬士英也怕真出點什麼事兒,惹得澳洲人開著戰艦圍了南京。

馬士英掏出帕子捂住口鼻,呼吸幾口,惡心感總算稍稍壓下。

「大人,這兒有一個活的」

兩個小校架著一個人影就跑了回來。馬士英眯著眼楮正打量呢,就听那人虛弱地道︰「馬閣老……為……為我報仇啊」

定楮一瞧,那人卻是自己的死黨之一朱國弼。馬士英大訝︰「你怎麼在這兒?」

「我……」朱國弼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這話怎麼說?見小輩兼準女婿鄭建德挨了欺負,一氣之下帶著人來找場子?這話好說不好听啊。

這家伙眼珠一轉,索性眼楮一翻,裝著背過氣去了。

「大人,保國公只是昏過去了。這槍傷只傷了皮肉,只要……」

「速速醫治」馬士英揮揮手,讓小校抬著朱國弼下去了。老馬轉而開始對著破敗的院子發呆,對付這些澳洲人,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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