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航一六四二 099 鄭家的報復

作者 ︰ 土土的包子

099鄭家的報復

如果你跟一個人起了口角,動起手來最終你沾了便宜,那人臨走說一句‘你等著,我家如何如何’的,那多半是那小子的場面話。中國人嘛,講究個面子。打不過可以,臉面不能丟了。

所以當那中年人扔下一句狠話拂袖而去的時候,肖白圖渾沒當回事。當然,肖總謹慎起見還特意問了下五虎上將,廣州城里有沒有個鄭家,背景如何?五虎上將黃忠細數了半晌,概括起來就是阿貓阿狗,不上台面的土財主而已。肖白圖一听更放心了,土財主?斗富咱怕過誰?

于是乎,我們的肖總優哉游哉奔著廣州城最好的青樓就去了。到了地方,自掏腰包點了酒席,叫了姑娘作陪。這前腳剛喝上一杯花酒,後腳梁二哭喪著臉就找來了。

「你說什麼?咱們的船被人給攔回來了?」肖白圖翻來覆去問了半晌,才確認梁二不是在開玩笑。「誰干的?」

梁二答︰「官軍水師。」

肖白圖一听就炸了。徐世程這老小子又玩兒什麼花樣?難道還想挨一通胖揍不成?罵罵咧咧了幾句,起身就要找徐世程算賬。

「東家,不是徐大人的手下……對方船頭掛著鄭家的旗號。」

「鄭家?」

「福建鄭家。」

肖白圖听罷,聯想起方才那中年人撂下的狠話,一陣頭暈目眩。這哪兒是什麼土財主啊,整個一軍閥啊!

難怪對方要往大元島移民,難怪可以這麼底氣十足的叫囂!這他媽的可是鄭家啊!壟斷中日三角貿易,一己之力挫敗荷蘭,十幾年後更是逆流而上,打得野豬皮頭子順治嚷嚷著遷都回老家的鄭家!可是話說回來,你鄭家不老老實實在福建老巢待著,怎麼沒事兒跑廣州來了?

「對方撂下話了,若無鄭家旗號,往來大明難保平安。勸咱們花錢買面旗子。」瞧著肖白圖暴跳如雷,梁二小意地說︰「一面旗子三千兩。」

「三千兩……」肖白圖咬牙切齒半晌,狠狠地說︰「給他。不就是錢嘛!」

還沒等打發走梁二呢,黃府的一個家丁嗖地一下躥了進來。

「東家,不好了!咱們的招工點,來了一幫子儒生鬧事。拆了咱們的招牌,說是要去官府告發東家攜拐人丁。」

真是人要倒霉,喝口涼水都塞牙。這鄭家的麻煩還沒解決呢,又來一幫子儒生搗亂。肖白圖正在氣頭上,聞言抓起衣服氣哼哼朝著城外就走。

等到了地方,發現王謝堂與張承業倆人早就在這兒了,正跟幾個儒生對峙呢。在旁邊,還有十幾個衙役在看熱鬧。

肖白圖也懶得跟那幫酸儒生浪費口舌,直接找到領頭的衙役,塞過去一把銀幣。丟過去一個眼神,那意思是拿了錢得辦事啊。

那衙役迅速將銀幣塞進懷里,而後才哭笑不得地說︰「肖爺,不是咱們不辦事。實在是……那幫儒生有功名在身,咱們弟兄不好動手啊。」瞧見肖白圖一臉的不滿,那衙役生怕得罪了財神爺,趕忙說︰「城外如此偏僻,亂b ng轟走就是,小的什麼都沒看見。」

合著一把銀幣就買了你做偽證啊?

氣頭上的肖白圖也管不了許多了,一招手,十幾個家丁過去,一通亂b ng將這幫儒生趕跑了。原本想著這幫儒生也就會惡心人。俗話說的好啊,秀才造反……額,這個不太恰當。還有句俗話,叫君子報仇……好吧,總而言之就是那幫儒生也就會逞口舌之利。搞搞輿論宣傳還行,至于實際作,猴年馬月也不見得有什麼成果。

肖白圖是這麼想的,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這幫儒生偏偏是一群行動派,大清早的干脆堵在了碼頭上,愣是不讓開船。

那邊剛交了三千兩的保護費,今天要是不回香港,明天不是還得多掏三千兩?說起來那姓鄭的中年人絕對是出于報復,愣是將一面破爛旗子賣了肖白圖三千兩不說,而且這旗子還有時限。也就是說,今天如果不出航,等到了明天再想出航,對不起,還得再掏三千兩。

這種報復x ng的條款,肖白圖是捏著鼻子認了。沒辦法,形勢不如人。梁二說的清楚,福船出海沒多遠,呼啦啦圍過來幾十條戰船。而且尼古拉一官閣下如今已經是福建的總兵官,正經從二品的大員。真要是跟穿越眾計較起來,人家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穿越眾從此無法登上大明朝的土地。

本就是認為當了冤大頭了,如今這麼一耽誤,明天還要多花三千兩……雖然穿越眾不差錢,可這錢也不是這麼個花法啊!

有了上次經驗的肖白圖,也懶得廢話。一招手,十幾個‘大力水手’雄赳赳氣昂昂就撲了上去。只是這次踫到了硬茬子。一個儒衫青年抽出寶劍,舞成一團,十來個水手近身不得,愣是將身後的同伴護住了。

哦,感情這次是有備而來啊。我說怎麼頭天剛吃了虧,今兒一早就找上門來了呢,原來是有了保鏢啊。恩,別說,這劍法不錯,最起碼是體校水平了。

肖白圖抱著膀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左輪手槍。那使劍的青年還真就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肖白圖前腳掏出手槍,這家伙後腳嗖的一下就鑽進了人群。原本在那青年身後拍巴掌跺腳,吶喊助威的一幫儒生,吱哇亂叫瞬間做鳥獸散。俗話說,武功再高也怕菜……額,槍子啊。

然而事實再一次出乎了肖白圖的預料,那青年去而復返。把手里的寶劍往地上一扔,大模大樣地上了船,負著手義正言辭地說︰「爾等若想開船,除非把我也拐了去。」

肖白圖撓了撓頭,這是打不過開始耍無賴了?把你帶去?行,沒問題!只要你敢簽了文書,老子就敢帶你回澳洲。

還別說,那青年還真有種。咬破食指,刷刷刷寫了文書,而後就在甲板上找了處干淨的地方,盤腿坐下,開始閉目養神。

不管怎麼說,福船總算是出海了。出了廣州灣,一路順風順水。所有人都松了口氣,這回總算沒出什麼ど蛾子。會點周易的肖白圖,還一個勁地翻黃歷,想看看過去的幾天自己是不是走背字。

在黃歷上總算找到自己倒霉緣由的肖白圖總算釋然了,連著三天忌開市、移徙,難怪會這麼倒霉。轉而一琢磨,不對啊,今兒還沒過去呢,別還有倒霉事兒跟著吧?

肖白圖剛琢磨到這兒,那頭有水手尖叫著報告,有船,大批的戰船正在追上來!

肖白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嘟囔了句‘烏鴉嘴’,趕忙上甲板查看。只見船尾的海面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十艘猙獰著炮口的戰船。當中一條大船,赫然掛著鄭字的三角旗。

借著望遠鏡瞧過去,只見那中年人正站在船首,往這邊看過來。

這是什麼意思?保護費白交了?

正琢磨呢,就見對方的大船猛地升起幾團白煙,半晌之後傳來轟鳴的炮聲。

肖白圖嚇得連忙縮脖子。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對方的炮彈飛過來。

有水手報告說,距離這麼遠,對方的炮彈不可能砸過來。估計這是對方發出的警告,要求我們停船。

「停船?那不是任人宰割了嘛?不干,快跑,快跑!」

也搭著離香港不遠了,緊趕慢趕,這艘滿載的福船總算沒被鄭家的艦隊給追上。福船一靠岸,肖白圖立刻扯著嗓子喊敵襲。

話說海權號在香港可是二十四小時待機,就怕發生什麼突發事件。根本就沒听肖白圖喊什麼,遠遠瞧見尾隨而來的鄭家艦隊,海權號鳴笛幾聲,扭著龐大的身軀,極其靈活地出了港口。身子一橫,側面十八根猙獰的拿破侖對準鄭家艦隊,立刻讓對方停了下來。

對峙半晌,對方斜地里突然奔出一條小船。始終緊繃著一根弦的大副陳瀟立刻下令開炮。十八門拿破侖依次開火,盡管距離有些遠,大多數炮彈砸了水花,可依舊有一顆幸運的炮彈把那條小船砸了個大窟窿。而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沉沒。

對方不敢動了,可依舊不肯散去。一直到第二天海權號飆了急速將對方甩得沒了影,這場對峙才作罷。

「……我當時還納悶呢,怎麼海盜出身的鄭家艦隊這麼斯巴達。跑出去三天,才知道這事兒估計跟那叫鄭森的儒生有關。這小子一準跟鄭家有點親戚關系……誒?邵北,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說錯什麼了?」

邵北翻著白眼,深吸一口氣問︰「你說你抓的那個儒生,叫鄭森?年紀大概二十郎當歲,還會點武功?」

「是啊?怎麼了?」

「還怎麼了?這下好了,徹底別想去大明移民人口了。」邵北哭笑不得拍了拍肖白圖的肩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叫鄭森的儒生,過幾年就會改名叫朱成功,後來恢復本來姓氏,就叫鄭成功……你現在把國姓爺給抓了,你說鄭家人能不跟你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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