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伊死死盯著這道被捆綁著的熟悉的身影,神識在對方全身上下掃視了好幾遍,才有些不可思議地大叫道,「炎怡姐姐!」
的確,雖然有些不敢相信,但這的確是炎怡沒錯,以蒼伊的記憶力,根本不可能弄錯。這臉龐雖然有些瘦弱月兌相,但的確是炎怡無疑。只不過,按照安迪的說法,炎怡不是應該已經被藍骨脈殺死了才對嗎?
听到蒼伊失聲大叫的聲響,這道全身骯髒的身影,好像頓時恢復了生機,全身顫抖了起來。
炎怡那一頭靚麗的火紅色長發,早已被汗水和潮濕的空氣粘連成一條條的,她緩緩抬起了頭顱,臉孔雖然十分骯髒,但清秀的輪廓還是蒼伊印象中的樣子,只不過要瘦了不少。
蒼伊心中發酸地看到,炎怡那干裂的嘴角咧開一絲笑意,那黯淡的雙眼微微睜著,好像連抬起眼皮對她而言都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隨著她抬頭的動作,她脖子上潰爛的膿包也隨著動作裂開,讓她吃痛地倒吸了口氣。
炎怡張了張嘴,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眼中含著一絲期待,看著蒼伊,指著自己的脖子。
蒼伊這才發現,炎怡的脖子處,竟然還掛著一圈鎖鏈,這鎖鏈緊緊纏繞著炎怡的脖子,因為鎖鏈勒得太緊嗎,勒痕處都長了不少膿瘡,令蒼伊一陣心酸不已。
「是噤聲鎖鏈!」蒼伊如今的知識儲備,已經頗為不凡,看著這鎖鏈上密密麻麻的陣紋,和記憶中的知識略一對照,心中就下了結論。
「這種鎖鏈令被囚禁者無法發出聲音,無法通過吟唱使用術法!」蒼伊心中流過這噤聲鎖鏈的信息,心中暗嘆一聲。這鎖鏈並不是輕易可以解開的,控制鎖鏈開關的是一個精巧的密碼鎖,要是不知道密碼胡亂實驗,可是會出人命的。
「怎麼辦?」蒼伊模著下巴,看著這噤聲鎖鏈,這鎖鏈的令一端延伸了出去,牢牢瓖嵌在牆壁上,要是不打開這鎖鏈,也沒辦法放炎怡出去。
「密碼要是輸入錯誤,甚至會導致鎖鏈本身的爆炸,不能輕舉妄動!」蒼伊暗暗想著,「不過,這鎖鏈是一定要打開了,嗯!只能去問問夏爾了!」
想了一會兒,蒼伊便從懷里拿出一根巴掌大小的法杖,頂端是燦爛的黃金天平,散發著一股絢麗的榮光,正是審判之仗。只不過夏爾在安心祭煉永恆榮光,所以意識深藏在杖體的最深處,平常是不會出現的,但現在也只能借助夏爾的力量了。
「我知道了!」听了蒼伊的講訴,夏爾沉默了一會,而後便在蒼伊耳邊發出聲音道,「噤聲鎖鏈雖然歹毒,但並不是沒有克制的辦法,就算沒有密碼,也可以直接斬斷鎖鏈,雖然貿然斬斷鎖鏈會引發陣勢,導致鎖鏈的爆炸!不過,早就有惡魔破解了噤聲鎖鏈上的陣勢,尋找到了幾個關鍵點,順著這些關鍵點斬入,就不會導致鎖鏈的爆炸了。」
蒼伊大喜,果斷虛心提問這幾個關鍵點的位置,在夏爾的指引下,這小子拿起幽星之刺,對著幾個陣勢的關鍵點小心地戳去,生怕傷著炎怡,很快就听見一聲聲密集的 啪聲,而後,這鎖鏈上的秘紋很明顯地雜亂了起來,蒼伊馬上就運起幽星之刺上的鋒銳術,對著鎖鏈輕輕一劃,這鎖鏈猛地就月兌落了下來。
炎怡擺月兌了束縛,身體猛地癱了下來,躺在了地上,大聲地喘著氣,現在起碼可以大聲喘氣了,比剛才顯然強了不少。
「謝謝謝謝您救了我!」炎怡感激地看著蒼伊,發出一陣沙啞的聲音,她好像十幾天沒有喝水一樣,喉嚨有種著火的感覺。
蒼伊無語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外表的變化,令炎怡很難一眼認出自己,但現在顯然不是解釋了時候,要是自己猜的不錯,這里應該就是藍骨脈的秘密巢穴了。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殺死炎怡,而是把她囚禁在這里。
「我們先出去!」蒼伊慢慢扶起了炎怡,說道。
這小子一踫到炎怡干瘦許多的身體,心中就是一驚,現在的炎怡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身上的那些膿瘡散發著讓蒼伊皺眉的臭味,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妙,還是早早送去醫院救治為好。可想而知,這少女這幾個月來,受到了什麼樣的虐待。
炎怡在蒼伊的攙扶下,緩緩站立了起來,她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眼淚流出,干枯的眼瞼充滿了血絲,她只是哽咽著,充滿感激地看著蒼伊。
「虛空行走沒辦法待人出去,只能打破這個地下牢籠,帶炎怡出去了!」蒼伊暗暗想著,雖然很想在這里守株待兔,等藍骨脈回來,借助夏爾的力量擊殺這個壞蛋,但此時顯然還是把炎怡送去醫院救治為上,只要記住這里的地址,找到藍骨脈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蒼伊暗暗想著,一只手已經輕輕一翻,白骨鎮魂塔再次出現在手中,蒼伊御使元力,用這八角小塔對著黑暗的頭頂狠狠一砸,而後便听見轟隆一聲,地下室和小樹洞只見的隔板被一下子砸的粉碎,蒼伊輕輕松松地背著炎怡走了出去。
「不行,外面的溫度顯然比地下室冷上許多,要是這樣下去,炎怡怕是支撐不了多久!」蒼伊扭頭一看,炎怡的意識已經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經歷了方才的大喜大驚,炎怡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頓時令她陷入了昏迷的狀態。而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態,在這種大雪天,當然支撐不了多久。
「怎麼辦?」蒼伊有些急了,從這里趕到最近的村落,怎麼說也要好幾天才行,炎怡的身體在這種天氣下,怕是一天也耽擱不了。
「請您,請您放我下來」就在蒼伊冥思苦想對策的時候,炎怡不知為何艱難地睜開了眼楮,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對蒼伊說道,「請幫我一下」
雖然不知炎怡為何這麼說,但蒼伊還是把她小心地放在雪地上,只見炎怡躺在雪地上後,便輕輕舞動起她的左手,動作僵硬而顫抖,但還是一絲不苟地做著動作,很快,一絲絲鮮血從她的指尖飄出,她本就瘦弱的左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了起來,手臂上的血肉精華化為一道道血絲,出現在半空中,在炎怡的手中布置著。
很快,炎怡的左手已經枯瘦到見骨的地步,而她去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輕叱了一聲,左手輕輕一揮,一道道血絲往天空飛舞著飄去,在雪白的天地中十分顯眼,以空中飄著的大雪花為背景,組成了一朵巨大的血色玫瑰。
炎怡麻木地躺在雪地上,盯著天空中冉冉升起的血色玫瑰,心中升起了一種安心的感覺,她知道,在這血玫瑰飛起的一瞬間,她的安全就得到了保證。這是她母親給她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