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屬于她的小天地,翠竹小樓依然如舊,李小草還在繼續兼職她住處的雜務工作,小樓一直保持著干淨清爽。
從儲物袋中拿出師傅給的百香果,拿在手中,登上小樓。滿院子奇香盈盈,久久不散。她曾經想過要將它種在瓖藍手鐲中,沒準就長出一棵百香果樹,結出無數的百香果。後來仔細翻閱了有關百香果的記錄,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百香果的栽種條件很苛刻,方圓十里必須有百種以上的靈植存活,百香果樹百年一開花,一次只開兩朵,一紅一白。反復開敗十次,千年才得兩枚百香果,紅色果實的奇香飄逸,可煉制百香丹,服食過後,身具奇香,經久不散。白色果實色如羊脂,一絲香氣也無,卻是世上味道最好的靈果,果肉入口即化,齒頰留香。內含大量靈氣,對修士幫助極大。每個百香果都極其難得,不止是人類修士,在百香果成熟的時候,香飄萬里,無數的靈獸都會被吸引過來,加入搶奪的行列。
根據莫顏手里的玉瞳簡記載,白色百香果還是煉制傳說中凝嬰丹的副藥之一,珍貴無比。
十里之內百種以上靈植,這點莫顏的瓖藍現在應該已經達標。她也不擔心香氣外散,瓖藍手鐲自成一片小世界。讓她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是,百香果有兩種果實,到底種哪個才能結出百香果樹!或者兩個都種?她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這色紅百香果她極喜歡,不能將它拿去冒險。
她想還是等師傅閉關出來,問問師傅這百香果他從何得來,可知怎樣種植,現在還是保持原樣,繼續用它做燻香吧!
平心,靜氣,地火丹爐穩穩的放在她面前,陣盒已經開啟,將整個小樓都囊括其中。做好一切準備,長呼一口氣,開爐煉丹。
還是洗髓丹,不知道是她的運氣使然,還是因為她近來一直在心中模擬煉丹的所有步驟,這一次,丹成。欣喜的將丹藥收好,她決定一鼓作氣,再開一爐。恢復好自身的靈氣,平復心情,精準的控制自身靈氣的頻率,熟練的打出各種手印,一顆顆赤紅的洗髓丹再次出現在眼前。
山門內靈氣充沛,她連續開爐,不只回復的時間短了很多,煉丹的時候再沒有靈氣告罄的現象發生。看來,以後要尋有靈氣的地方開爐。
收起她煉丹專用的小鬧鐘,三瓶洗髓丹靜靜的躺在儲物袋中,想著去師傅的洞府去看看,那里的靈田不知道被照顧的如何。
陸明遠雖然將洞府交給她打理,卻也知道莫顏不會經常呆在隱仙派,所以洞府的打掃和靈田的培育都委托執事殿派人來做。莫顏只需要偶爾過來關照一下就可以了。
執事殿派來的弟子很敬業,房間一塵不染,靈田也照顧的極好。無可挑剔,莫顏滿意的離開了。
她現在應該去各個師兄師姐那里拜訪才對,回師門的路上,她還一直期待即將收到的各色禮物,如今,卻有些躊躇。她不擅與人交往,對不熟悉的人更是無話可說。見面後該說什麼呢?漫無目的的走著,隨便找了個干淨的地方坐下來,一籌莫展。
司守帶著司睿祺在後山的林中練劍,他們的師傅,是主修劍道的劍修。門下的弟子自然也都修行此道。
劍修是先易後難,剛開始修煉很容易上手,越到後面越進展緩慢,若遇到什麼瓶頸,壽元耗盡仍不能突破而隕落的修士不計其數。但他們又是強大的,劍修的攻擊力極強,同等修為下,難有人能與之匹敵,甚至能與比自身境界略高的修士爭鋒。
在修真界,劍修的所佔的比例最多。他們在戰斗中提升自我,在鮮血的洗禮中頓悟大道。
付寧寧雖然身寬體胖,據說卻是現在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劍修,真是人不可貌相。除了司家兄弟,他還有兩個親傳弟子,大弟子姚學正,二弟子容白羽。姚學正在前年已經築基成功,目前在修真聯合委員會任職,很少回師門。容白羽自到達煉氣期六層,能御使飛劍起,就獨自去國安部的特別行動組任職。幾年的歷練,修為突飛猛進,現在已經是煉氣期十一層的修士。
兩位師兄都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赫赫有名,讓新入門的司守和司睿祺很有壓力。
付寧寧規定兩個小徒弟每天要練劍四個時辰,白天練劍,晚上練氣。兩個人的右手,早就腫不成樣子,被劍柄磨的全是水泡。五歲的司睿祺受不了辛苦,哭著扔掉手中的桃木劍,喊著要回家找媽媽。
這已經是第五次了,司守無奈的搖頭,小心翼翼的將桃木劍插到背後的劍包里,「嘶……」冷抽了一口氣,手離開劍柄,磨破的肉皮受到牽動,錐心般的疼。
顧不得手上的傷口,小祺已經跑遠了,用左手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木劍,朝著弟弟跑走的方向追過去。
司睿祺一邊哭一邊跑,大大的眼楮里蓄滿淚水,也看不清前面的路,就一心一念的向前跑。不小心就被一條突起的樹根絆倒,摔倒時又踫到了磨破的右手,索性就不起來了,歪倒著身子在地上大哭。
莫顏正坐在地上愣神,遠遠的就听到有人跑過來,定楮望去,就看到司睿祺哭著直奔她的方向跑過來,還沒等撞上,就摔倒在地上大哭。
趕忙跑過去將他扶起來,也忘了除塵術能清潔,邊拍掉他身上的灰土,邊問︰「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摔疼了?摔哪了?」先看看司睿祺的小臉,沒有摔破;再看看他的雙腿,也沒事;檢查到他的雙手,莫顏愣住了。司睿祺的右手充血腫脹,一個挨一個的水泡,有新的,也有已經破開的,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目忍睹。
司睿祺一邊哭,一邊喊疼,哭的撕心裂肺,甚是可憐。莫顏心中不忍,背過頭去將快溢出的淚水憋回去。柔聲安慰著︰「小弟弟乖,姐姐給你吹吹,就不疼了……」拿起司睿祺的右手放到嘴邊,輕輕的吹著氣。
瓖藍手鐲里大把的靈藥,現在卻完全派不上用場,她只知道它們能用來煉制何種丹藥,卻不知哪個能消腫止疼。真是杯具!
前世她身體肥胖,經常會扭到或摔倒,都是用冰塊鎮痛消腫。可現在這種情況,讓她上哪里去找冰塊……
冰塊?冰?
手上出現突然一團霜氣,山門內四季如春,踫到溫暖的空氣,冒出絲絲白煙。小心的將霜氣靠近司睿祺的右手,哭聲慢慢變小。
司睿祺目不轉楮的看著莫顏,不再哭。右手不再火辣辣的痛,冰涼涼的,很舒服。
司守跑過來的時候,司睿祺已經跟莫顏有說有笑,小孩子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到哥哥,興奮的揮舞著雙手。
「哥哥,不疼了,你看!」司睿祺興奮的大叫,將右手伸到司守的前面。小小的手掌,還斷斷續續的冒著寒氣,司守看了看,感激的對莫顏點點頭。說道︰「謝謝你,我弟弟給你添麻煩了。」
「不客氣,」莫顏笑的燦爛,司守微微有些出神。「對了,你的手也伸出來我看看,小祺說,你的手比他的還嚴重。」
「不用,我不疼。」司守紅了臉,將右手背在身後。
莫顏好笑的看著眼前不好意思的男孩,還是孩子,就知道男女有別了?她的心智年齡都快三十歲了,根本不會覺得不自在。一把將司守的右手拽過來,運功將霜氣小心的附在他手上。
「還疼嗎?」莫顏皺著眉問,他的手傷果然比小祺要嚴重很多。「你們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受傷難道不會上藥嗎?宗主就算要求你們每日不間斷練習,總不會連上藥都不允許吧?」埋怨的瞪了司守一眼,「還有,你們怎麼那麼笨,劍柄上包上厚厚的布,不就不會被磨破手了嗎?」
司睿祺大大的眼楮,閃啊閃,「姐姐,你好聰明啊,我都沒想到在上面包上布?這樣就不會疼了。」
司守把手快速抽回,嚴厲的說道︰「小祺,要听師傅的話。師傅沒說可以包布,也沒說可以上藥。」
「師弟說的不錯,這麼點疼痛都忍受不了,怎麼能練好劍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和姚師兄也都是這麼過來的。」容白羽微笑著走過來,方才的對話,他都听見了。
這樣的苦痛他也經歷過,人人都只看到他和姚師兄身上的光環,卻不知在私底下他們吃了多少苦。一次次死里逃生後,他才明白師傅的苦心。修真界的爭斗很殘酷,敗,就是人神俱滅。尤其是劍修,避免不了與人爭斗,不屈的意志,爭勝的決心,都是活下去的前提條件。對敵人要狠,對自己更要狠。只有這樣,才能有命繼續追求長生大道。
「我叫容白羽,是你們的師兄。」容白羽微笑著負手而立,淡淡的語調,溫和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