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在道邊的石壇上坐下來,笑看秦薇薇瘋鬧。
直到一起玩鬧的小朋友三三兩兩的被父母叫回家里吃飯,秦薇薇才看見坐在邊上的莫顏。一聲歡呼,秦薇薇跑到莫顏跟前,臉上流的汗混著灰土,被她用手一抹,多了幾條橫七豎八的道道。秦薇薇也不在意,雙眼亮閃閃對著莫顏傻樂。
「小顏,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喊我?剛才我們玩老鷹抓小雞,我是老母雞呢,我跟他們說帶你一個多好。」秦薇薇略帶失望的說道。
莫顏無所謂的笑笑,她才不想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身體不好,不能玩游戲……」秦薇薇有些不安,生怕莫顏因為不能玩游戲而傷心。
莫顏拿出隨身帶的手絹,幫秦薇薇擦著臉上的道道。「我才不喜歡玩呢,你看你弄的滿臉花,我才不想像你一樣。」
干淨的手絹被擦得有些髒,秦薇薇有些不好意思,搶過手絹。「我回家給你洗洗,洗好了再還給你。」
「恩。」莫顏不在意一個手絹,隨口答應著。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小孩子的感覺都很敏銳,很快,秦薇薇就發現莫顏有些不對勁。
「沒有啊,沒有不高興。」莫顏扯出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堵。
「你騙人,媽媽說,好孩子是不能撒謊的。」秦薇薇的神色有些嚴肅,她覺得騙人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是能不能成為好孩子的重要因素。
她該如何說呢?說她一手促成媽媽和大雷叔在一起,現在卻感覺媽媽即將被人分走一半?莫顏低頭不語。
秦薇薇好像一下子成了小大人,「你是因為有病傷心嗎?你不要怕,只要按時吃藥,听醫生叔叔的話,病會好的。」又說道,「我也不會不理你,你看我跟你玩都沒有被傳染,他們說謊,都是壞孩子,我才不信呢。」
莫顏有些懵,什麼傳染,說謊的。問過才知道,莫顏經常請假不上課,用的就是看病的名義,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說成是傳染病。那些小朋友都在背後說她壞話,叫秦薇薇不要跟她玩。
難怪在學校里除了秦薇薇,沒有人靠近她。這是誰散播的謠言……她哪里看著像有傳染病的模樣?唇紅齒白再健康不過。就算是皮膚白些,也只能說她身體比較羸弱吧。她不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反正她自己知道,她身體健康的很。
不過秦薇薇很夠朋友啊!不枉她喂了那麼多金橘給她。恩,該有獎勵才對。莫顏假意在隨身的小挎包里掏了掏,掏出個水靈靈的大桃子。
秦薇薇眼楮里閃著小星星,不住咽著口水,「小顏,這是給我吃的嗎?」在得到莫顏肯定的回答後,雙手抱著大桃子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真……甜,呼呼……吃。」剛流了那麼多汗,吃水女敕多汁的桃子最好不過了。秦薇薇覺得這桃子真好吃,和她以前吃的都不一樣,不過比媽媽買的好吃多了。很快一個大桃子就被吃掉了,她還很意猶未盡。
莫顏趁秦薇薇不注意,將她扔掉的桃核撿起來放好。這些手鐲里的靈果,已經跟外面的水果完全不同。她每次都會小心的將吃剩的果核收好。拿秦薇薇剛吃的桃子來說,那桃核比外面賣的桃子的桃核小了一圈不止。秦薇薇年紀小,根本沒注意這些小細節,等她再大一大,這些就瞞不住她了。
小心無大錯,莫顏手鐲里有一個很高的大罐子,專門用來放這些她剩下的果核。
兩個小孩,手拉著手,在小路上來回溜達。
「薇薇,你說,有爸爸好嗎?」話剛問出口,她就覺得她有些神經錯亂了,秦薇薇才多大,她哪懂這些,再過二十年還差不多。
秦薇薇倒是回答的很干脆,連想都不用想。「好啊,爸爸可以帶我去動物園,還給我買玩具,媽媽打我的時候,爸爸還會幫我。」
「你媽媽打你?」重生前,秦薇薇可沒對她說過秦媽媽有家庭暴力的苗頭。
「是呀,打的可疼了,可我不怪她。」秦薇薇滿不在乎。
「為什麼?」莫顏很好奇,楚蓮是很溫柔的人,從沒跟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是打她了。現在有人親身說法,她很想了解一下。
「雖然打我,不過她對我可好了。有好吃的都先給我吃,恩,爸爸也是。他們都疼我。我就不怪她。」秦薇薇說的一本正經,很大度的樣子。
莫顏很想翻白眼,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不過秦薇薇的話還是讓莫顏想通了一些事情。
她在糾結失去了一半媽媽,卻忘了她將得到一個完整的爸爸。像秦薇薇說的一樣,兩個人都會疼她愛她關心她,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整個人好像輕松了好多,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天色漸晚,各自回了家。
莫顏不知道,媽媽和大雷叔到底談了什麼。事後,不管她如何追問,兩個人都閉口不談這件事。總之她回來時,兩個人已經確定了關系。大雷叔臉上一直帶著笑,雖然幅度很小,還是讓看慣了嚴肅表情的莫顏有些不習慣。媽媽還是老樣子,只是看她的眼神里帶了幾分嗔怪。
兩個大人十分自然的商量起結婚的事宜,還允許莫顏在旁邊旁听。最後達成的協議是,陳大雷將工作關系調動過來,每年的假期再一起回B市去他父母那里住上一段日子。結婚儀式就在B市辦,陳大雷的父母,親戚朋友全都在那里,楚蓮這邊只要發發喜糖就好了。本來陳大雷是想兩邊都辦一次的,他是怕委屈了楚蓮。可楚蓮堅持自己這邊不用辦了,畢竟她跟單位的同事關系一般,也沒什麼朋友。家人……她還在猶豫要不要通知那個前段時間找來的父親。
結婚的日子就定在八月八號,還是莫顏選定的日子。楚蓮和陳大雷也覺得這日子不錯,很好記。莫顏在心中暗笑。再過幾年,八月八號都快趕上結婚日了。一個八-發的諧音,讓這個數字徹底的火了起來。什麼門牌號,車牌號,電話號,手機號,只要帶八,身價倍增。
訂好了日子,陳大雷就風風火火的回去了,說要好好安排安排。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們在家等他來接,哪里都不要去,好像不留神新娘就會落跑一樣。
莫顏躺在床上,仔細盤算著,媽媽結婚應該「陪嫁」些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