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小隊和青雲小隊滿載而歸,特別是青雲小隊從上到下的表現可圈可點,讓所有參加夜襲行動的人都興奮不已。
在回縣城的路上,王烈一直膩在孫青雲身邊,要求學幾招功夫。孫青雲又恢復了那副木納的樣子,憨厚地笑著說只能教點基礎的,王烈年齡太大,筋骨拉不開。王烈一路惋惜不已。
回到了縣城的小學校內,許志緯從里面迎了出來,遞給游飛一張東西︰「大哥,這是找能工巧匠做的。您看看能行不?」
游飛捧著這張委任狀看了半天,說︰「兄弟們,這是259旅旅長游飛的委任狀。我這團長還沒干熱乎呢,就又要升官啦!不過也是現實需要嘛!吞並了幾支土匪,這一個團的編制也不夠了。而且要讓這麼多人服從咱的命令,除了要打勝仗以外,這張東西也不能少。今天這東西先不能用,讓許志緯先收著吧。等打過幾場漂亮的殲滅戰以後,再拿出來,咱們一起往大干。」
孫青雲搭茬說︰「我就知道游團長,游旅長,肯定是個干大事的。跟著他沒錯。」
許志緯說︰「等我們消滅了來攻縣城的鬼子,大哥你給大伙兒也都升升官。咱們就都牛起來啦!」
蔣狀笑道︰「沒看出來哦,你還是個官迷啊!」
「哈哈哈!」眾人附和著笑了起來。
放下游飛這邊加緊了普通部隊的訓練,等著鬼子的報復不提,小鬼子那邊得到兩個崗哨六十多人被中**消滅的消息後,豆藤中隊長對手下發起了脾氣。「巴嘎!飯桶!竟然讓支那軍來去自如,你們還有什麼用?混蛋!巴嘎鴨鹵!」
啪啪啪!豆藤的耳光一個接一個,一下下打在前來報信的通訊兵臉上。日軍官兵之間上下級之間等級森嚴,這倒霉的送來壞消息的鬼子兵只能一次次將打轉向了的臉又挺出去,嘴里「哈依!哈依!」的答應著。
豆藤足足打了十幾下,然後才對變成了和豬頭一個模樣的通訊兵吼到︰「讓各個小隊,留下最少量的士兵安排好防務,其余的人員三天後全部集中!我們要讓可惡的支那人付出代價!」
「哈依!」
……
在通往縣城的必經之路上,整齊的軍靴聲,漸漸逼近了埋伏著的一營和二營的戰士們。鬼子的鼻子眼楮都可以看清楚了。新兵樊火志雙手有點哆嗦,慢慢地把槍口抬了起來,瞄準著鬼子的尖兵。一只手把他的槍口壓了下去,一個老兵對著他極其小心的搖了搖頭。
一營埋伏的地方,是在距離鬼子還有一段距離的一面小山坡上。距離鬼子最近的,是路邊草叢里的青雲小隊。一營、二營的一切行動,都要等青雲開始行動以後才能開始。
此時,青雲小隊的成員,甚至能听到鬼子兵的喘氣聲了。
鬼子的豆藤中隊長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聳動著鼻子嗅著周圍的空氣,似乎發現了什麼。這時,啾——地一聲槍響,驚覺的豆藤一縮腦袋,他的帽子被打飛了。
隨著第一聲槍響,步槍機槍和手槍,槍聲響成了一片。鬼子兵雖然在第一時間都趴在了地上,傷亡不大,但一個完整編制的中隊,三百多人被壓制在了路邊抬不起頭來。
豆藤和所有的鬼子一樣,都趴在地上,正著急著該怎麼辦才好。突然槍聲全部停了下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游飛在這被鬼子分割開來的四個縣大的地盤上,可不敢隨意揮霍子彈。豆藤一陣高興,中**的彈藥不富裕,這太好了!他正要命令鬼子沖鋒突破中**隊的埋伏的時候,一個鐵罐滴里咕嚕的滾到了他的腳下。只看了一眼,他當即有了種魂飛魄散的感覺,那是一只罐裝毒氣彈。豆藤一著急,腦子反倒轉得快了起來,這塊平坦無風的地方,根本不適合使用毒氣。看來中國人還是不了解毒氣的性能啊!現在使用,對日軍的攻擊作用不大,反而會阻擋追擊的步伐。
豆藤連滾帶爬地向後逃去,邊逃邊命令︰「撤退!撤退!小心毒氣。釋放煙霧彈阻擋支那軍。」
鬼子兵听說有毒氣,急忙向後就逃,但煙霧彈還是被發射了。鬼子逃走的時候,一陣劈劈啪啪的點射,效果比剛才的大範圍掃射還要好。但很快,在四周落下的煙霧彈阻擋了游飛部隊的視線。
「嘿嘿!吊在後面,慢慢追。」游飛下著命令。原來那個毒氣罐不過是使用過的廢品。游飛要的結果,就是追擊,而不是包圍殲滅。憑著他這支大半是新兵的隊伍,游飛還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這些天以來,鬼子把原來簡單的崗哨修建成了一個個防衛嚴密的關卡。豆藤中隊負責的這段,尤其布置了互相支援的幾個火力點,嚴防中**偷襲。中隊的主力外出,留守的人員雖然有所減少,但是守住關卡豆藤還是有信心的。所以他命令一個小隊的日軍阻擋追兵的同時,已經在總結這次行動的失誤之處了。「似乎我們一個中隊的人去攻打縣城,是個不自量力的決定。這里的情況,還是要報告上面了。應該集中優勢的兵力,給支那人一個教訓。」
前面就是黃軍的關卡了,豆藤已經覺得馬上就要擺月兌後面糾纏不休的追兵了。他松了口氣,命令主力部隊進入關卡。
密集的鬼子兵緩緩退到關卡前時,交叉的機槍火力和冰雹般的手榴彈從天而降。立即就撩到了幾十個鬼子,剩下的胡亂的逃竄著。這時,豆藤發現,身後的追兵的火力也越來越密集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還要從前一天開始說起。
烈風小隊在上次夜襲之後,一直就沒在縣城呆過。所有的隊員都散了出去,嚴密偵察鬼子的動向。鬼子進攻的時間,兵力的配置等消息,他們都準確的給游飛傳遞了回來。
鑒于烈風小隊在野外的生存能力很強,游飛就命令他們從昨晚就隱身在鬼子關卡附近,專門等鬼子中隊通過後就奪了過來。在搶佔關卡的過程中,王烈又展示了他那蹩腳的日語的有限的進步。還好化裝成鬼子兵的其他烈風隊員身手敏捷,配合默契,互相支援的火力點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被拔除了……
豆藤的整個中隊就擠在關卡前的一片開闊地帶。追兵越來越多,越來越進攻的猛烈。豆藤咬牙做出了決定,集中火力攻下關卡,打通回去的道路。
當時,鬼子的步兵中隊編制是這樣的,中隊轄三個步兵小隊、小隊轄一個機槍組(二挺輕機槍)、一個擲彈筒組(二個擲彈筒)和二個步槍組。而豆藤的中隊,因為作戰的需要,特意帶了一門步兵炮和一門迫擊炮。這時,原本用來攻打縣城那低矮城牆的炮彈,就先用來攻打鬼子自己的工事了。
幾發炮彈呼嘯而止,一座地堡的半邊塌了下來,烈風小隊在關卡里面用沙袋把自己埋了起來,躲避著炮火。
炮擊剛停止,哇哇怪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這時鬼子沖鋒的特有標志。烈風的戰士們架起機槍,繼續開火。打殘了一波攻擊,隊員們急忙換到了新的地方。果然,第二次炮擊準確多了,一座地堡的半邊已經不見了。兩個機槍位也飛上了天。
游飛看到鬼子開炮了,他也顧不上節省彈藥,顧不上新兵的傷亡了,命令一營發起了沖鋒。
月復背受敵的鬼子更加瘋狂。十幾分鐘下來,烈風小隊的隊員就是再機靈,還是有三四個人掛上了彩。關卡幾乎被完全摧毀了,原有的工事也幾乎沒有什麼意義了。王烈在用手榴彈布下了些詭雷後,命令立即撤退。
全部撤到了戰場以外,王烈才發現少了一個人。被拉下的,是原來粵軍的老兵,陳致中。
「怎麼回事?誰和陳致中是搭檔。他怎麼了?」
「隊長,陳致中月復部受傷了。他說了沒事的。撤退的時候,他要留下警戒斷後的。我沒在意。現在想起來,他一直就沒動,可能傷的不輕。我現在就去救他。」
「我和你一起去!」「還有我!」
這時,鬼子的炮又響了,打完了炮,接著就是一波沖鋒。這種情況下,誰也混不上去啊!王烈和隊員們干著急沒辦法。
突突突!關卡上的機槍又響了,鬼子被打到了十幾個,剩下的幾個沖進關卡,觸動了詭雷,轟隆一聲也報銷了。
哇哇啊啊!又是怪叫!鬼子不停歇地沖鋒又開始了。又被打退了一次。
幾發炮彈都落在機槍位的旁邊。鬼子再沖鋒,從那一片塵土瓦礫之中,有伸出了一截槍管。突突!突突突!
在激戰之中,要想再次模上去,已經不可能了。難道就把陳致中一個人留在炮火槍彈之中嗎?
「媽的!這邊還上不去了!老子去參加一營的沖鋒。一營那幫廢柴,動作太慢了。」王烈等人嚷嚷著,向一營二營的前進陣地跑了過去。
游飛再次命令沖鋒,這次一營的吼聲格外的響亮。「沖啊!」
鬼子在另一面的進攻,再一次被打不死的機槍手所粉碎。豆藤中隊的三百多人,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了。斷後的部隊承受不住後面的壓力,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了。豆藤長嘆一聲,抽出戰刀,在肚子上比畫了個十字,就要切月復。
「中隊長!左邊打開了道缺口。我們沖出去吧!」
豆藤舉刀的手遲遲不願放下。他的那位部下焦急的說︰「中隊長!請您為帝國留下有用之軀。您對這里的情況最清楚,而且,這場失敗的責任並不在您。」
豆藤長嘆一聲,放下了戰刀。和十幾名鬼子倉惶的逃走了。
王烈領頭沖上了關卡,一個眼尖的戰士發現了陳致中。陳致中用沙袋壘起了一個很小的空洞,自己就躲在里面,前面的沙袋是可以挪開的,這就是他的機槍槍眼。他的藏身之處,上面覆蓋了被炮火層層掀起的厚厚的塵土沙石。
發現陳致中的時候,他臉上帶著笑停止了呼吸。戰士們沿著坑道里滲出的血跡,找到了他的雙腿,竟然在距離陳致中身體二十多步遠的地方。
王烈嗚咽著說到︰「兄弟!你是重傷也不下火線啊!你一個人,愣是讓鬼子幾百人攻不上來。你把這破據點,愣是變成了天下第一雄關。兄弟!一夫當關,萬鬼莫入。我王烈要把你當神明一樣記著,今輩子都不會忘了你。」
「我們都不會忘的!兄弟!」游飛在王烈身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