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夢到自己掉入深淵並不斷往下掉卻怎麼也落不了地的游飛讓冰冷的水給潑醒了,連著打了好幾個冷戰的游飛慢慢地清醒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是發現情況並不太妙,周圍是幾百個拿著開山刀的精壯漢子並不那麼友善地看著他,他迅速地往四周看了看,但是卻並沒有發現蔣狀他們的影子,他慌了,吼道︰「你們把我的手下怎麼了!」
「年輕人,他們好,都好!我是摩西,鄂倫人的首領。」破鑼般沙啞的聲音傳來,游飛抬起頭去,這才發現一個身上帶著好多動物牙齒的老人臉上堆滿了笑容,老人比起其它的獵手是顯得要友善許多,只是那臉上的褶皺太多了些,一笑泛起千層浪,台相可不是那麼地好,好在這些人也是有懂漢話的,省去了溝通的麻煩。
游飛听到蔣狀他們沒什麼事,心里稍微地安定了些,見到自己也是沒有被五花大綁,似乎沒什麼大的問題,于是游飛也不待與這叫什麼摩西的老者客套,便開門見山說道︰「摩西大人你好,我是黑涯溝駐守的259旅的旅長游飛,上次我已經是遇到過你們的族人,雙方也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只是今天你們的做法卻是太不地道了,招呼都不打,就把我們給弄暈了,我可是好心來給給你們送糧食送油鹽的呀,不識好人心。」其實游飛心里面有一條沒有說出來的,那便是他來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把那些優秀的獵手招攬成為自己的部下,這便是他今天來的最大目的所在了。
摩西老人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想明白游飛說的是些什麼,只因為他的漢文水平還是不高的,游飛說了那麼多,他便也听明白「黑涯溝」、「油鹽」、「糧食」和「好人」這些個詞,至于什麼「旅長」之類的卻是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之內了,摩西咧嘴而笑,游飛能從他的笑容感覺出那份善意,只是見到那排滿是黃澄澄牙黃的牙齒卻是讓人沒法不覺得惡心了。
「那個,總不能讓我這麼仰望著和你說話吧!」游飛這會還是坐在地上,卻又是不敢貿然得站起來,要不然旁邊那些壯漢一刀子捅地他透心涼就是不值當了,游飛臉上帶著微笑心里卻是一肚子憋屈。
摩西呵呵地笑著,連聲說道︰「好!好!……」還一個勁得直沖游飛豎起了大拇指,游飛這才慢悠悠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泥土,其實摩西是不可能听明白游飛的意思的,只是下意識地用起了他用的最為純屬的「好好好!」,而那些旁邊的壯漢當然不會為了游飛站起身來而對他對粗。
「你們不請自來,雖然是帶了禮物送給我們,但同時你們也是帶了槍械,所以在未弄清楚你們的來意之前,我們的族人只能是把你們弄昏!」這個時候摩西老人旁邊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屁孩居然是講的一口流利的漢語,游飛驚呼總算是能找到個能說上話的了,見這小孩大概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只是身體比平常的孩子來的壯,小孩的眼瞳墨黑墨黑的,雙眼非常有神,看著游飛時充滿了警惕。
游飛模模身上,卻是沒找到什麼適合用來賄賂小孩子的的小口甜點之類的東西,他只好是非常友善地呵呵笑道︰「小兄弟,怎麼稱呼你啊!」
「巴力!」小孩高昂著胸膛,高聲喊出了自己的名號,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和霸氣,他是全族中被評為最勇敢和最聰明的戰士,也是唯一一個能說一口流利漢語的人,自從11歲成*人禮過後,小巴力便在族人中嶄露頭角,成為了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他對這些孱弱的外族人是非常看不起的,尤其是對這個叫游飛的家伙,眼楮中總是閃爍地在算計著什麼,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巴力藐視地輕哼了聲,希望這個家伙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喜歡他。
單純的巴力以為所有人都應該像他那般高傲,但是他不知道有一種人是不太有羞恥心的,游飛便算是一個,他習慣性地將小巴力對他的輕視過濾掉,不以為意地呵呵笑著說︰「這位小勇士,你和摩西首領說,就說啊我向和你們鄂倫人結為兄弟之約,以後有什麼事情共同進退,做這世上最好的鄰居,你看可好?」游飛說話的時候差點連口水都流出來了,他是在是太希望能夠有優秀的兵員能加入到自己的隊伍中來,像這些叢林中的殺手,他又怎麼能夠放過呢,雖然人數不多,只有三四百人,但是相較那些從農田中卷起褲腳來投奔他的人,就算是有兩千個農人,他還是希望能有這三四百人的獵手。
小巴力嘀嘀咕咕德和摩西將了一通土話,游飛只見得摩西皺起了眉頭,那樹皮般粗糙的額頭上的皺紋爬的更多了,之後摩西又是嘰里咕嚕地對著他講了些什麼,游飛滿是期待地看著巴力,巴力哼道︰「我們鄂倫人從來不和別的部族結盟,你們送給我們的東西我們便收下了,既然你們沒有歹意,我們便放你們安然離去,只是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們鄂倫人,不然到時候我們就要對你們造成傷害了!」
雖然知道是摩西的原話,但是讓個小巴力趾高氣昂地轉述之後卻是讓游飛覺得很是不忿,這個個小屁孩也太拽了,有機會他定要好好地收拾他,但是沒等游飛琢磨好該以老虎凳還是辣椒水治理巴力,人家已經是架起了他,游飛不能掙扎半分,愣是由兩人拖走了,看來人家是要強行將自己驅逐出去了,原以為給倆甜棗夸上兩句便是能把這些成天住在大山里的人耍地團團轉,賣了他們也是會幫自己數錢,可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挫敗地連談判的機會也沒爭取到,直接讓人家掃地出門了。
在村口,游飛見到了蔣狀等人也是給架著拖了過來,眾人集合齊全了之後,鄂倫人便拿來一些布條,將游飛等人的眼楮都蒙住了,而他們的雙手也是讓鄂倫人用繩子捆了起來,這些家伙的動作粗魯地很,游飛很是不滿地罵了幾句他媽的,可不想身邊那位壯漢立馬給了他一肘子,游飛胸口痛得都沒法喘氣了,看來這些人對國罵還是曉得的,于是他只好是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要不然還沒走出這鬼地方呢,身上的肋骨不知道會斷上幾根。
這看不見東西走路還真是鬧心,游飛讓人拉著手拖著往前走,時不時的腳上都會磕磕絆絆上些石頭啊樹根什麼的,兩個膝蓋都是磕在地上不知道多少次了,恐怕褲子都是要給擦破了,游飛心里默念著︰「蠻子、土牛、粗鄙、沒教養、沒文化、沒禮貌……」無情的控訴是不能減輕他身體上的痛楚的,便也是求個心理平衡罷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鄂倫人帶著他們左繞右繞,一會翻山嶺,一會過山澗,游飛開始還贊嘆這些人可真有耐心繞路,為了讓他們不再有記憶出去他們村寨的路線這麼做是無可厚非的,但是如果這樣的繞路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的話,游飛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他開始吼道︰「你們玩夠了沒,現在我們就是沒給蒙上眼楮都不會記得去你們村寨的路了,還不趕緊讓我們離去,女乃女乃的。」看來發飆還真的是有點效果,游飛手上的繩子很快地解開了,游飛趕緊是抓開蒙著眼楮的布條,只是那布條打了個死結,游飛冒著蛻一層皮的危險,硬生生地將布條從頭上硬拔了出來。
只覺得綁過布條的部位火辣火辣地痛,游飛讓眼楮慢慢地適應了光亮,這個時候他才看清,原來他們已經是來到了古森林的邊緣,看來這些鄂倫人送的還真是遠,難怪他們走了那麼久的路,他望向自己的膝蓋地方,果然褲子已經磨穿了兩個洞,膝蓋上血肉模糊的,游飛苦笑,他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真個是自討苦吃。
游飛轉身望去,只見其他人比他還要慘,嘴里居然都是塞上了布條,而他們手上的繩子都是沒解開,看來做老大的還是能受到一些優待的,游飛走過去先給蔣狀解開了繩子布條,蔣狀雙手一活動自由便把那沾滿了他的唾沫的布條從嘴中掏了出來,他哇哇地大吼了幾聲,罵道︰「狗日的野蠻人,他娘的,老子的腰,哎喲,老子的腰……」可憐的蔣狀,也難怪他要罵娘了,50來枝步槍便掛在了他的後背,也虧了他走了這麼三四個小時沒折了自個的腰,是在是彪悍非常。
「老大你別光顧著賊笑啊,還不幫我把那些槍從我背上卸下來,我要報復,我要讓那些蠻子生不如死,我一定要讓他們嘗嘗被虐待的滋味,哎呦,輕點,輕點……」游飛動作稍微大了些,蔣狀便大聲喊疼了,可見這一路上可真是把他給折磨壞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抓狂了,游飛現在還明白,為什麼他一路之上都沒有听見其它人的聲響,特別是依舊蔣狀的性格絕對不可能這麼乖的,原來他們都是給布團封住了嘴,真是作孽嘍,嘻嘻,好在他游飛沒受到這麼不好的待遇。
互相幫忙著把繩子布條解開,眾人這才垂頭搭腦的攙扶著往老家走去,吃了大敗仗的哀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