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處還不大?」牛剛反問道,「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哪是身外之物可比的。」
牛剛對這生肌續骨方挺佩服的,自己受那麼重的的傷,上了藥之後,這還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就已經感覺無礙了,用手在傷口上壓了一下,也沒有什麼痛覺,就和按在正常皮膚上一般。右手和左肩也都能使上勁。只是右手裹了一成紗布,繃得牛剛握不緊手掌。穿上衣服除了右手上的紗布暴露外根本看不出牛剛受傷。
現在才七點左右,照著情況看,自己今天上工是沒問題了,本來還打算麻煩杜師傅再請幾天假養傷的。看來這是不用了。
這麼神奇的藥方怎麼到了老和尚嘴里就一文不值了。
「我們無梁殿自己就有救命的靈藥,哪還用外人的藥來多管閑事。」老和尚還在為拿到這張藥方付出的代價耿耿于懷,不明白龍山真人為何多此一舉。
「好啦,好啦!不就五壇酒嘛,再釀不就是了,咱清徐別的沒用,這葡萄還不滿山都是,你那葡萄酒都藏了不知多少年了,也不怕壞掉,喝新釀的不好嗎!」牛剛見老和尚嘴里磨叨得有點煩了。
「這話怎麼這麼耳熟!」老和尚停下了碎碎念,低頭琢磨了一會,抬頭道︰「我想起來了,當年老東西也是這麼說的,說起來你和老東西還真有點像,怪不定龍山突然想要收徒了,你也非要拜老東西做師傅,你們倆不做師徒真是可惜了。」
「怎麼像了?」牛剛對龍山接觸不多,見了面有時也不說話。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老和尚抬頭嚴肅道。
「我平白無故那來的敵人,我怎麼對對敵人狠,對自己很狠了」老和尚對龍山和自己的評價听得牛剛莫名奇妙。
老和尚抬手指了指停尸在院里的黑狗,又指了指牛剛身上的傷道。
「你練拳的地方離著不近,可憑你的嗓門和我听力,你被這畜生襲擊一旦發出點聲響,我怎會听不到。可你分明是一聲不吭,生生忍住了撕筋裂骨之痛,來和那畜生搏斗,不顧及自己的身體,你身上傷與其說你被那畜生傷得,還不如說是被你自己弄得,再看看那畜生的致命傷,你明明已經制服了那畜生,想要結果它的性命憑你的拳力也只需一拳而已,或是把捏碎他的喉骨,多省事,你為很偏偏要撕裂它的上下顎。」
「那是因為……」
「我知道當時情況危急,你不得如此。也這是危急的狀況讓你來不急多想,所以你的選擇才會最接近你的本性——暴虐」
「不少人第一次殺生見血,吐個天昏地暗那是輕的,可你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還有剛才給你療傷,那藥雖然是良方,可藥性猛烈,常人上藥非得痛得死去活來,暈死故去不。當年我們都是不得以才用這藥,用時一般都是配上麻藥,我給你上的藥可是專門加重了分量的,本來想給你一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把自己傷勢弄得這麼嚴重,可你一聲不吭,還在這和我有說有笑,生生地將藥力作用撐了過去。」
「……」牛剛對老和尚有點無語了,怪不得剛才藥力這麼猛,牛剛還以為本來就是如此難受,還好牛剛忍住了。
對于老和尚說的牛剛很不以為然,當時覺得叫出來沒什麼用,反而顯得自己示弱,覺得那畜生可恨,把它的嘴給撕了怎麼就顯得自己狠了,難道它吃人就可以。至于自己忍受疼痛不吭聲,要是叫出來可以緩解痛苦,那牛剛一定會把天都給他吼破了。
「照你這性情,要是把你放在兵荒馬亂的年月里,倒也合適,生死搏斗,只有對自己的更狠的人才能活得自在,可現在嘛」老和尚見牛剛不以為然的態度,嘆了一口氣接著道,「你對畜生可以這樣,對人就得多想想了……」
「知道了,知道了。」牛剛見老和尚又有碎碎念的趨勢,趕緊擺擺手打住,現在也不早了,快到上班的時間了。牛剛得趕去開工了。
牛剛來時穿得衣服,爛的爛,染血的染血,都不能穿了。還好時常在老和尚這里習武,經常累的出一身汗,為了方便,牛剛在這里放了一些衣物來換洗。
牛剛換上干淨衣服,精神飽滿得下山而去,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慘狀。
臨走時跟老和尚說了一句,叫他把這畜生給炖了,咱也嘗嘗狗肉的滋味,之前就老听老和尚說什麼「狗肉滾一滾,神仙站不穩。」看老和尚說時流口水的模樣就知道這狗肉的滋味是如何地好了。若非如此牛剛也不會忍著傷痛馱回了那畜生來。
看著老和尚一臉慈悲,口念「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地將黑狗提進了廚房,牛剛打了一個寒顫,怎麼感覺都覺得老和尚這種吃絕一山走獸的人物才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狠,自己那只是毛毛雨而已。
…………………………
「汪汪……」
「汪汪……」
「汪汪……」
一進廠門,門口一排鐵籠里的十余只大型猛犬瘋狂地大叫,听得牛剛心煩意亂,狠不得把它們的狗嘴一個個撕得得稀巴爛,看它們還叫不叫。
這是廠里專門養來防盜,防火的,廠區比較大,人手不夠,也不能一晚上不睡覺來照看木料,這狗就是一個大幫手。晚上工人們一走,大門里面一鎖,這十余只猛犬一放,保安就安心打牌熬時間了。第二天再把狗趕到籠子里。
以前也不覺得這狗討人厭,現在受了襲擊自己的黑狗的影像,看著狗就來氣。牛剛朝籠子里的狗做了幾個威脅性的動作,把那些狗下得後退幾步,又瘋狂地大叫起來。牛剛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看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趕緊走開了。
牛剛沒有注意到,待他離去後,那十余只猛犬突然虛月兌似的趴在了地上,吐出了舌頭瘋狂地喘氣,好像剛才的狂叫耗盡了它們全身的勇氣似的,牛剛也沒有注意到,其實以前自己進出這些狗其實是不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