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方去歡抬起頭來,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額角、鼻尖已經沾滿了汗珠,這對一位宗師說,是消耗巨大心力的表現。
「髒腑都被震裂了!」方去歡嗔怪地看了牛剛一眼,好似在埋怨牛剛出手不知輕重。
不過,他也知道,這事卻是怨不得牛剛,誰知道牛剛的功夫真的進步了!不僅進步了,而且這步子邁得也實在有點太大了。
要說這事最該怨的還是查良峰自己,他明知牛剛功夫大進,不好好跟牛剛比劃,還托大要牛剛試試他悟得什麼狗屁定海身法。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怎麼會這樣!」牛剛脆弱的心靈有點不堪打擊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要是仇家或是什麼陌生人也就算了,這可是老和尚的弟子,自己的師兄啊,怎麼出了個這麼大的烏龍!
「爹!」查剛這回終于沉默不下去了,虎目含淚,大喊一聲,撲了上來,眼看就要撲在查良峰身上開始哭嚎。
「回去!」方去歡一手攔在了查剛肩上,不見他怎麼發力,就見查剛好像被車頭撞了一般,彈飛了回去!
「哎!」
在他身後事眾多的高手,當然不會讓他摔著,一人搭一把手把他接住了。
「嚎什麼!」方去歡不客氣地教訓道︰「你爹還沒死吶!」
要不說年輕人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做事真是太容易沖動了,也不想想後果。剛才要不是方去歡這麼一攔,被查剛撲在查良峰身上,本來還有半條命的查良峰恐怕立馬就得魂歸地府了。
「髒腑都裂了,人還能活嗎…」查剛嗚咽地說道,髒腑碎裂,那是致命的傷勢,放到醫院里也沒救,直接就準備後事就完了。
「小孩家家的,沒見識。」方去歡有點鄙夷地說道︰「誰說你爹沒救了。」
「撲通!」一聲,查剛一頭給方去歡跪了下去。
「師伯,求求你救救我爹啊!」
「你這是干什麼!」方去歡苦笑道︰「你爹是我師弟,我當然會救他。不過,你爹的傷我還真是無能為力」
「這…」查剛聞言一急,眼淚都落下來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啊!
「別急啊!」方去歡說道︰「我救不了他,可是有人救得了他!」
「誰?」查剛喜道。
「我師父,你師祖啊!」方去歡苦笑道︰「看來要請師父出關啦!」
說罷,方去歡看了眾人一眼,頭一扭,越過眾人,向通往廟後的小道走去,一副要上刑場的樣子,怨不得這樣,老和尚脾氣火爆,說一不二,這廟後說不讓進還真是就進不得,尤其他們听牛剛言得老和尚正在頓悟修行,這種機緣可是千載難逢,這時候去打攪他,不是找死嗎?
不過,現在情況危機,查良峰的傷勢拖延不得只有事急從權了,料想師父他老人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弟子性命垂危不管。
「師父啊,您下手可得輕點!」方去歡邊走便默默祈禱道。
真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廟後可是禁地啊!呂四九可是豎著著進去,飛著出來的,都現在人還橫著!
「罷了,罷了!」徐去缺突然站了出來,攔住了方去歡,「我是大師兄,這事還是我來吧!」
「大師兄,你身體可是沒我皮實。」方去歡聞言一陣感動,不過他還是搖搖頭,「我來吧,我都已經是易筋上品了,等閑手段傷不了我的!」
「師父出手那是等閑嗎?」徐去缺變色道︰「四九已經傷了,你可不能出事,這幾天正是和小王爺那邊打嘴仗的時候,你可不能出事,不然咱們連個撐場面的人都沒了!」
「我來吧,大師兄,您都快八十了…」
「我來吧……」
一時間,眾人為誰去見請師父出關掙了起來,打攪師父修煉可不是件好差事,尤其是師父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烈。
「我去吧!」查剛一抹眼淚,站了起來,滿臉的堅決,「我去最合適,救的是我爹的命,就算師祖發怒,也值得!」
听他這麼一說,大家都覺得不好反對了,人家這是在盡孝!這是阻不得!
查剛見大家都同意了,深呼了兩口氣,一往無前地邁出了腳步,步子倒是賣出去了,可身子卻是沒有動彈分毫。
只見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事釘子一般,將他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查剛扭頭一看,正是牛剛!
「小師叔,你…」查剛對牛剛都不知該說什麼好,是他把自己的父親打傷的,可是事情從頭到尾都看在了眼里,這事真的怨不得牛剛,自己又不是不講理的街頭潑婦,所以他不知該如何面對牛剛。
「我去吧!」牛剛說道,不就是去把師叔叫出來嘛,真不知他們怕什麼,一個個搞得跟上刑場似的。
牛剛這是站得說話不腰疼,飽漢不知餓漢饑,他們怎麼能和他比,他在第一天上山時,可是就被老和尚強拖著進了這廟後,此後更是日日夜夜在這廟後的陣法中接受鍛煉,這廟後還真就跟自己的後花園一樣。
「對啊,怎麼把小師弟給忘了!」方去歡與徐去缺大喜道,他們進去可是冒著傷筋動骨的危險,可牛剛不一樣,剛才一激動,倒是把最合適的人選給忽視了。
牛剛直到現在才站出來,倒不是他也被老和尚的惡名震住了,方去歡後來講什麼牛剛根本就听,從方去歡得出結論說查師兄髒腑被震裂,查剛哭喪似的撲了上來開始,牛剛就被嚇住了。
髒腑碎裂是什麼傷勢,他當然知道,被打傷的人還是他的師兄,雖然之前只見過一次面,但牛剛心中還是愧疚不已,此情此景讓他有了逃跑的沖動,正在他猶豫是逃還是留的時候,他想到了老和尚。
老和尚醫術很給力,背後還有個深不可測的龍山,應該可以治好查良峰的傷勢想到此處,牛剛才從自己的世界回歸到了現實。這才發現,這個辦法大家都想到,不過正在為誰去而爭執?
這禍是牛剛闖出來的,關鍵時刻當然得他頂上!
方去歡和徐去缺這麼一說,大家都不再掙了,紛紛個牛剛讓出了路,連查剛也不固執了,畢竟把請老和尚出關是正題,他們去都沒把握,說不定還落得跟呂四九一樣的下場。
見眾人給自己讓路,牛剛當仁不讓地走了過去,這廟後被他們一個個看得跟個龍潭虎穴一般,可牛剛倒是一點也不覺得!
倒是把老和尚喚醒是個麻煩事,他們都以為老和尚真是在閉關,可牛剛明白,屁的閉關,老和尚現在的情況就跟得了 癥差不多。
他現在正在喋喋不休地自個跟自個較勁,想要把被自己遺忘的前世記憶記起。破壞老和尚這種狀態,牛剛還是挺樂意出手的。
不過,打攪老和尚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牛剛想了想,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小石子,要是自己喊不醒他,就用飛石術給他來一個難忘的回憶。
「撲哧!」說道飛石術,牛剛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和老和尚初見時,他被卷入了老和尚失控的拳意中,用半塊干饃饃把老和尚個砸醒的情形。
當時老和尚可是被那半塊饃饃砸出了個大包來!
「剛兒,笑什麼吶?」和藹的聲音從背後傳入牛剛耳中。
「笑……師叔!」牛剛聞言剛想要順著回答,但馬上意識到了這是誰的聲音。
牛剛轉身一看,老和尚正站在了查良峰的身邊,笑著和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