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剛和牛毅找到了牛果,三兄弟站到了一塊。
牛果見到自己兩位哥哥來了,心中大喜,低聲說道︰「大哥,二哥,待會小心,可能會打起來。」
牛毅聞言,眉頭一皺,凝重道︰「怎麼回事?」
「你听就知道了!」牛果悄悄指了指和爺爺們坐在一起的兩個老頭。
牛剛和牛毅抬頭看去,听听這兩個老頭和爺爺們在說些什麼。
「承先啊,咱們兩家可是世交啊,家里有什麼困難就跟老哥哥我多說說,看在太歲前輩的面子上,老哥哥我能幫就幫你們一把!」兩人中的一位很實語重心長地拉著牛剛大爺爺的手,囑咐道。
「文通老兄費心了,我們這一大家子過得還行,就不麻煩你們了。」牛承先很客氣地回絕了文通的好意。
「這怎麼還行,你看看這房子,住了五十多年了,木頭都發霉了,這還能住人嗎?」另一人眼中肆無忌憚的掃了大爺爺家的房子一眼,樣子很是關心地說道。
「小武,怎麼能這麼說話吶!」叫文通的老頭回頭訓了另一人一句,「這房子還是太歲老前輩一磚一瓦蓋起來,凝聚的可是是老前輩的心血啊!」
「承先老弟,你別忘心里去,我這弟弟心直口快而已。」文通解釋道。
「沒關系,武達兄說得沒錯,這房子是有點舊了,只是在這住了一輩子,有感情了,舍不得讓他變樣的。」牛承先擺了擺手道。
「對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老房子好啊!‘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你瞧我這人就是嘴太笨,老是讓人會錯意。」武達一拍手,大聲嚷嚷道,對大爺爺說自己房子老舊這話很是贊同,尤其是那一句「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故意加重了語調。
文通、武達兩兄弟身後,有人已經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話說道這這種地方上了,是人都听出來這話的尖刺了,說自己老宅破舊也就是算了,現在還隱隱把這里諷刺成了‘狗窩’,真是欺人太甚了。
牛承先對武達話中的刺一笑而過,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是他能忍住,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忍住。
牛剛的同輩弟兄們紛紛怒目而視,要不是父輩幾個穩重一點的站在最前面,隱隱攔住了大家,有脾氣暴躁的就要沖上前去,讓這個嘴里不干淨的老頭好看。
牛剛的父輩們也是火氣不小,只是牛剛的二爺爺,他們的二叔,一直在那示意他們穩住,還不到出手的時候,這才暫時忍了下來。
「我家這老房子老是老,可也是先父留下來的一份心血,文通兄剛才說得有理。」牛剛的二爺爺牛承良突然說插話道,「家父當年蓋著房子時,可是打算的可以讓後人住上百年的,這時間才堪堪過了一半,我們兄弟們可打算再接再厲,把這房子之上在用上五十多年。」
「嗯!」牛承先還沒反應過來二弟為何突然這樣說,父親何時有了這樣的意圖,一旁早已憋得亦是一聲火氣的牛承德已經走到了宣泄口。
這牛承德就是牛剛的爺爺,雨生是他的小名,家里親戚什麼的都這麼叫,但是到了外頭,還是該叫大名的。
「你看咱們旁邊的這棵樹,就是當年蓋這房子時我父親親自種下,當年種下還是一顆銅錢粗的小樹苗,到現在一個人還抱不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樹起碼長了上百年,其實這才不到一甲子。真是世事變化無常啊,旁的不說,外人一進來,看著老房子,再看看這些念頭不小的樹,那還不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一看就知道這家的住了不知幾輩的人了。」
牛剛爺爺的話說得沒頭沒尾,讓人模不著頭腦,但是該听懂的人還是听懂了,文通臉上的笑意慢慢地消失,待得牛承德說完時,已是一片鐵青。
「這樹是有點年頭來。」武達似乎還沒有听出牛剛爺爺話中要說的的意思,還盯著身旁的樹看了半天,口中似有贊嘆。
「這麼粗的楊樹,現在可不多見了。」牛剛的二爺爺牛承良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武達,突然一笑,「前些年我出去溜達了一下,老縣城拆房子,好多百年老宅都沒保住,還是家父有先見,把全家安在了村里,不然這老房子也保不住了。」
「是啊!」牛承良的話引來了武達的贊同,顯然,他還沒有明白這承德和承良兩兄弟到底要說得是什麼。
「小武,夠了!」文通呵斥了一聲,引來了身後弟子的詫異。武達對兄長的話無一不許。
「承先啊,你看你這兩個弟弟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地道,就知道欺負我這個傻弟弟。」文通帶著責怪的語氣向牛承先抱怨道,「我鄭家的祖宅沒保住,那都是過去不知多少的年老黃歷了,還提它干什麼!」
武達怒了,終于知道了他們要說什麼,在兄長的示意下暫時忍住了不發作。
「什麼祖宅?」牛承先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樣子,「文達兄在說什麼。」
「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文通做出了一副很大度的樣子,「當年先父和太歲前輩比武是光明正大的事,有縣城中的各方名宿作證,先父學藝不精,輸掉了祖宅,那是輸的心服口服的,正是因為有此一敗,我等才會痛改前非,專心習武,才會有了今時今日的成就。」
鄭家祖上是官宦人家,世代居于清徐,在城中的東湖邊上有一間祖宅,這間祖宅已經在鄭家傳承了兩百多年,幾經波折,但始終沒有敗出去,最讓鄭家人自豪的是家中正房前在建宅是種得一顆大槐樹,樹冠巍峨如華蓋,是鄭家傳承的象征。
到了文通、武達父親鄭芳手上時,為了和牛剛太爺爺比武,當作了花紅押了上去,結果不言而喻,鄭芳被牛剛太爺爺當場失手打死了,由于當時簽了生死狀,人死也就白死了,文通、武達兩兄弟當時想著報仇來得,但怎是太歲的對手,鄭芳的老婆怕他兄弟二人激怒牛家,索性全家搬到了南方,離開了這世代祖居之地。
「哦,你說的是那事啊!」牛承先恍然大悟,「你不說我都忘了,當年你家的祖宅,我們也沒要啊,給你家,你家也不要,只好買了出去。」
「你」文通瞬間腦中充血,要不是他平時身體保養的好,這一下來個腦血栓什麼的沒問題,但是他旋即將心中怒火忍了下來。
「買了就買了,就得不去新得不來。」文通說這句話時,心中在躺著血,不是國人,永遠也明白不了祖宅對一個家族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